第二百三十六章 信和来电

    秋彦心头一震，停下脚步。

    并不是因为现在他不处于最佳状态，而是这股阴冷、黑暗的气息让他感觉到似曾相识，脑海中闪掠过那个灰衣男子。

    ——不是他！

    秋彦很快感觉出两股气息的差异。

    然而锁定他的气息就在此时毫无预兆的消失。

    杀手消失了！

    秋彦伫立在原地，思绪波澜起伏。

    ——这是“他”对他的试探？还是不顾一切的除之而后快？

    假如是后者，秋彦并不认为这个对手会强大到何处，至少这是一个精神状态很正常的恐怖者，遇见强大的对手杀了就是最好的办法。将对手视为人生中排遣寂寞的游戏对象，那就可怕的多。

    一种只针对一人，另一种却为了达到目的牵连所有人。

    秋彦宁愿这次派来的人不是一种试探。

    不过他知道这种可能很小，那次在电话中已经说得很清楚。

    ——游戏已经开始！

    秋彦等待了片刻，那股气息仍然没有出现，这才向外走去。

    直到来到家门口，这股气息始终没有出现。

    他低下头，肌肉立刻绷紧。

    门底处的布置已经被破坏，难道杀手已经到了房中等他？但是这种布置理应被这种等级的杀手发现，屋中的人到底是谁？

    秋彦取出钥匙，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如往常开门。

    推开门，还没打开灯，微弱光线下立时发现地上有一封信。

    他没有立刻弯腰取信，站在原地感觉屋中的气息，还是那种早已习惯的孤寂，房中应该没人。

    这个状况让他心中的疑惑更甚。

    再等待了片刻，秋彦已经完全习惯了这样的光线，这才弯腰准备去拿信。

    那股阴冷、黑暗的气息骤然在此时犹如潮水般涌来。

    杀手一直躲避在安全门内，而且具有强大的掩藏气息的手段，此时在秋彦最难做出防御动作的时候，他出手了。

    秋彦完全能够感觉到一柄尖锐的利器对准了他的后腰而来。

    这个杀手果然是高手。

    不过一抹笑容比危险及身更早在他唇角边逸散而出。

    秋彦的身子倏然蜷缩成一团，往前滚了一圈，甩手将早已拿出的手铐扔出，手铐不偏不斜扔在电灯开关上。

    灯骤然亮了。

    从极暗到极明，这一刹那的变化足以改变一切。

    秋彦蜷缩的身子借力舒展开，犹如违背物理原理般往后猛扑，让因为光线变化而产生顿挫的杀手猝不及防。

    不过他还是在刹那间往后退了一步，秋彦的拳头忽然发出撕裂空气的啸声，轰在他的软肋上。

    一声沉闷的声响过后，秋彦心中一震。

    不是因为杀手没有倒下，而是就算在猝不及防下，这个杀手受到如此沉重的一击，那双眼眸中除了阴冷和黑暗，仍然是机械的。

    这是怎样的一个杀手！

    这种眼神甚至让秋彦感觉面对的不是一个人。

    而是一个毫无任何情感的机器。

    杀手没有继续对秋彦动手，急速往后退，很快就消失在秋彦的视线中，一击不中就意味这次刺杀已经失败。

    秋彦同样没有追击。

    刚才的那一拳实际上已然消耗了他一半的体力，根据他的判断，这个杀手在中拳的刹那已经尽力闪躲，因此只伤没有致命，甚至根据后退的速度，秋彦能够断定按照目前的状态，追不上，只能放弃。

    他站在灯光下，胸膛开始急促起伏，随即冒出一身大汗。

    等到稍稍恢复了些，这才弯腰捡起了那封信。

    信封上没有任何署名。

    ——这会是“他”寄来的信吗？

    模糊的黑影在脑海中一闪而过，黑影消失时，秋彦骤然断定这封信不是“他”寄来的。

    打开信封，里边是一张有些油腻的纸张，歪歪斜斜写着一段话。

    ——抱歉，秋警官，事情已经有了眉目，但是有危险，我不敢透露一个字，现在我只能离开青市，不要找我，最好你也别追查下去了。

    最后的署名是吉中。

    吉中死了！

    虽然吉中有许多缺点，甚至属于不被大部分人接受的社会边缘分子，但是他就是一个人，一个具有独立思想的人。

    秋彦不知道吉中死的时候会有怎样的表情。

    恐惧？憎恨？还是麻木？

    不过，这种死亡带来的沉重却实实在在留在了他的心中，甚至秋彦根本无法承诺何时才能替吉中申讨冤屈。

    他轻轻折好油腻的信纸放回到信封中，走到书桌旁拉开最底下的那个抽屉，将信封放好。

    手机就在此时鸣叫起来。

    秋彦拿起手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会是“他”吗？

    一股因为愤怒而骤然升起的火焰在心中燃烧起来。

    “恭喜，祝贺你通过测试，现在你已经正式成为我的对手了。”

    刚接通手机，那头就传来这个充满矛盾的声音，秋彦能够从声音中听出“他”高高在上的得意，甚至隐藏在其中的残忍。

    怒火忽然间让他不再平静。

    “明天是不是就是交通事故日，你准备了多少起！”

    手机还通着，那头的“他”却没有作声，片刻之后，手机被挂断。

    秋彦紧紧捏着手机，甚至有摔了手机的冲动，不知是何缘故，他能够感觉得到“他”的回答——

    交通事故的计划不会改变，“他”会照常进行。

    这人到底是谁？潜藏在青市中已经多久？“他”的势力到底有多大？这些查不出任何底细的人，“他”究竟是如何发动的？

    秋彦缓缓坐下，这一刹那，他忽然觉得只要想通了其中关键，或许就会摸到“他”留下的蛛丝马迹。

    只是这个关键到底在哪里？

    一切就如秋彦所料，第二天一早，秋彦去市局的路上就从收音机中听到了三起交通事故，其中一起造成七辆车连环相撞，那条道路严重堵塞。

    到了市局，知晓情况的桑榆和夏倾穆都用奇怪的目光注视他。

    显然，她们也得到了这些交通事故的消息。

    整个上午，秋彦坐在他的办公桌座位上没有离开，络绎不断的交通事故一桩桩传入他的耳中。

    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他俊朗的脸庞上虽然很平静，但是熟识他的人都能感觉到不寻常。

    直到第二十三桩交通事故发生，秋彦终于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