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方成莞尔一笑，“在大多数人看来，擅长用毒不该是正道人士所为，因此，楚玉平日里才会遮掩些，不将这门绝技轻易暴露在人前。”

    沈月听了段方成的解释，这才恍然大悟。他们六扇门的工作性质比较特殊，楚玉的做法十分小心谨慎，也是应当的。如此一来，楚玉也相当于多了一种自保的法子。

    这样一想，沈月不免又有些迟疑，“既然是楚姑娘的独门秘籍，恐怕她不方便教给我吧？”

    关于这一点，段方成也无法给出确切的答案。不过还没等他想到该怎样劝说沈月，就听沈月在一旁自言自语道：“没关系，我去试一试就知道了。要是楚姑娘不肯传授于我，我也只好另想别的法子。”

    沈月说着，像段方成道别之后，就去寻了楚玉。

    楚玉比沈月想象中的还要好说话，当沈月表明来意之后，楚玉二话没说，都不带犹豫的，就答应了沈月的请求。

    沈月没想到，“拜师”竟然会如此顺利。她高兴的拉着楚玉的手，一时难免有些兴奋。

    而楚玉也十分高兴，她早就看出来了，沈月天资聪颖，如果有心学习这些东西，说不定将来有一日，成就会在她之上。

    自保大计有了着落，沈月一颗悬着的心也终于落到了实处。接下来的几天里，沈月一有时间，就往楚玉的院子里跑。

    在此之前，沈月从来没有接触过医、毒这类的东西。她想要学习毒术，只能从最基础的药理开始。

    楚玉给沈月找了几本入门级别的医书，让沈月自己先看着，并将书里写的东西牢记于心。让楚玉没有想到的是，不过两三天时间，沈月就能将书中写的内容倒背如流。

    这惊人的记忆力，着实将楚玉吓了一跳。然后，楚玉就像捡到了宝贝一样，一有时间，就拉着沈月钻研毒术。

    一开始，只是楚玉将自己所学的东西教给沈月。她师从已经隐居的杏林高手，一身毒术却完全是凭自己在血雨腥风的江湖中摸爬滚打摸索出来的。

    沈月脑子聪明，一点就通，不管楚玉教些什么，她都能很快记住，并且融会贯通，举一反三。

    渐渐的到了后面，楚玉已经把自己会的东西教的差不多了，两个人就凑在一处，开始鼓捣起新的毒药来。

    楚玉的院子里养了许多小老鼠，两个姑娘平日里就用这些小老鼠来试药。

    一开始，沈月还有些下不去手，可是楚玉劝她，“若是对这些牲畜都下不去手，将来面对敌人时，难道你要束手就擒吗？”

    沈月也不是那种迂腐之人，被楚玉这么一劝，她脑子里那点执拗也转过弯来。

    待到他日，她用研制出来的毒药多制服几个坏人，为老百姓除害，也算是替这些无辜的小东西们积德了。

    换句话说，这些小畜牲们平时也没少做坏事，咬人家的房梁，偷人家的粮食……哪怕不死在他们的毒药之下，也会被人捉住打死。

    此番它们来六扇门走这一遭，也算是为老百姓的太平生活做出了一些微薄的贡献吧。

    ……

    这一天，沈月和往常一样，用过早饭之后，就到楚玉的院子里来寻楚玉。两个人凑到一起，还没说上几句话，院子里就来了另外一个不速之客。

    “我就知道，你不在自己的院子里，肯定是来楚玉这里了。”

    来人正是段方成。深秋清冷的晨光里，他大步走近，与两人打招呼的声音虽一如往日般爽朗，那一双英挺的剑眉却是皱到了一起。

    沈月和楚玉一看段方成这副模样，就知道，一定是有新的案子发生了。

    “可是出了什么事？”沈月问道。

    段方成皱眉点头，“今天你怕是学不成了——郊外发现了一具尸体，需要你与我同去查看一番。”

    沈月别无二话，“我也没有什么要准备的，我们这就走吧。”情况紧急，沈月不愿意多耽搁一秒钟的时间。

    楚玉在身后叮嘱他们，“凡事当心些！”二人匆匆应了，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楚玉的院子。

    他们前脚刚走，楚玉的小院儿就迎来了另一位客人。想想这一大早上的热闹情形，楚玉不由得失笑。

    她迎上去几步，向着来人恭恭敬敬福身行礼，笑着打招呼，“王爷可真是稀客。王爷一来，真叫我这小院子蓬荜生辉。不知王爷是有何要事啊？”

    楚玉以为，赵毅是来向她求药的。至于是救命的药还是毒药，她也猜不到。

    哪想到，赵毅一开口，问的却是沈月，“沈月呢？她不在你这儿？”

    “王爷来的可真是巧了，沈月和段捕头前脚刚走，您后脚就过来了。他们应当是往郊区去查案了，王爷若是脚程快些，应当还能赶上。”

    赵毅的脸色不大好看，楚玉小心观察着，知道这位爷心情算不上好，态度也就不敢再那么随意，而是越发恭敬了一些。

    “王爷若是有什么事，我可以代为转告。”

    “不用了。”留下这淡淡的三个字，赵毅拂袖离去。

    ……

    另外一边，沈月和段方成已经紧赶慢赶，到达了郊外。

    一场秋雨一场寒，几场秋雨过后，京城的气温已经降到了一定程度，尤其是空旷的郊外，秋风阵阵，倒是比城里还要冷上一些。

    好在沈月不是个爱美的，早早就穿上了厚衣服。不然的话，此番外出查案，只怕是要被这萧瑟的秋风给吹傻了。

    即便如此，沈月露在外面的耳朵和双手，还是被风吹的冰凉。尤其是那小巧的耳朵尖，更是被冻得通红。

    又是一阵秋风吹过，沈月不禁羡慕的看了看段方成。常年习武，身体强壮就是好啊，看看人家，不过是穿了一身单衣，仍旧面色红润，适应自如，真是叫人羡慕啊！

    在路上的时候，段方成已经把自己知道的消息分享给了沈月。

    原来那具尸体，是路过的行人无意中发现的。路人见到那等骇人场面，生怕与自己攀扯上关系，就第一时间禀告给了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