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 157 第三十五章 你且看戏
- 158 第三十六章 别院诗会
- 159 第三十七章 逆鳞
- 160 第三十八章 问毒
- 161 第三十九章 用生命在抢男人
- 162 第四十章 水下藏尸
- 163 第四十一章 古代补牙
- 164 第四十二章 吓死爹了!
- 165 第四十三章 贤妻与嫁妆
- 166 第四十四章 面貌复原
- 167 第四十五章 长远布局
- 168 第四十六章 歪理!
- 169 第四十七章 我破给你看!
- 170 第四十八章 我缺钱
- 171 第四十九章 一文钱,赌你所有银票!
- 172 第五十章 心理战术
- 173 第五十一章 持家与养家
- 174 第五十二章 盛京赌神
- 175 第五十三章 我还没摸过
- 176 第五十四章 好戏!
- 177 第五十五章 命数
- 178 第五十六章 母族,赠言
- 179 第五十七章 初露端倪
- 180 第五十八章 初验
- 181 第五十九章 解棋
- 182 第六十章 当众剖尸!
- 183 第六十一章 什么仇什么怨
- 184 第六十二章 我该先缝尸
- 185 第六十三章 真凶现形
- 186 第六十四章 扑朔迷离
- 187 第六十五章 哑口无言!
- 188 第六十六章 君心深重
- 189 第六十七章 真相大白
- 190 第六十八章 挂印辞帅
- 191 第六十九章 深夜探视
- 192 第七十章 仇人相见
- 193 第七十一章心口取刀(上)
- 194 第七十二章 心口取刀(下)
- 195 第七十三章 养好伤再去青楼
- 196 第七十四章 风雨相护
- 197 第七十五章 夜送美姬
- 198 第七十六章 为君缝衣
- 199 第七十七章 夜逛象姑馆
- 200 第七十八章 娘子口味真重
- 201 第七十九章 我是暮怀山之女
- 202 第八十章第二个下毒者
- 203 第八十二章 心魔
- 204 第八十二章 蛊虫疗伤
- 205 第八十三章 屈膝求药
- 206 第八十四章 细心照料
- 207 第八十五章 心悦卿兮
- 208 第八十六章 山中开棺
- 209 第八十七章 第六根手指
- 210 第八十八章 下井捞尸
- 211 第八十九章 触不得的界线
- 212 第九十章 无耻风范
- 213 第九十一章 小欢子
- 214 第九十二章 药方
- 215 第九十三章 捧人头,闯驿馆
- 216 第九十四章 桑卓神使
- 217 第九十五章 浓墨洗骨
- 218 第九十六章 惊天阴谋
- 219 第九十七章 信任如山
- 220 第九十八章 雌伏也无妨?
- 221 第九十九章 春日宴
- 222 第一百章 我不要菊!
- 223 第一百零一章 菊花与葵花的故事
- 224 第一百零二章 青蟒帮
- 225 第一百零三章 凶手初步画像
- 226 第一百零四章 案情明朗!
- 227 第一百零五章 为爱执拗
- 228 第一百零六章 妹纸大胆地送上门
- 229 第一百零七章 此生不纳妾!
- 230 第一百零八章 谁是糟糠之妻
- 231 第一百零九章 你属狼狗的?
- 232 第一百一十章 惩治宋氏
- 233 第一百一十一章 论自杀者的心理
- 234 第一百一十二章 亡者的指引
- 235 第一百一十三章 结案?!
- 236 第一百一十五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 237 第一百一十四章 掌掴皇亲,辱骂权臣
- 238 第一百一十六章 人绑到!
- 239 第一百一十七章 长得俊的男人都是兔爷
- 240 第一百一十八章 搜捕与怀疑
- 241 第一百一十九章 还能好好谈正事吗?
- 242 第一百二十章 我就是要护着你!
- 243 第一百二十一章 人头镇宅
- 244 第一百二十二章 教唆犯罪
- 245 第一百二十三章 本王要和亲!
- 246 第一百二十四章 我不喜欢老男人
- 247 第一百二十五章 你必会跟个老男人
- 248 第一百二十六章 愿为天下先!
- 249 第一百二十七章 呼延查烈(一更)
- 250 第一百二十八章 舌辩望山楼(二更!)
- 251 第一百二十九章 最至情最绝情的女子
- 252 第一百三十章 逗比血影
- 253 第一百三十一章 奇袭!
- 254 第一百三十二章 潜入军营
- 255 第一百三十三章 火烧大营
- 256 第一百三十四章 崩溃的军侯们
- 257 第一百三十五章 立威!
- 258 第一百三十六章 好白好圆!
- 259 第一百三十七章 好好禀事
- 260 第一百三十八章 心黑的都督
- 261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专业坑主子
- 262 第一百四十章 魔鬼特训!(上)
- 263 第一百四十一章 魔鬼特训(下)
- 264 第一百四十二章 闻君有此癖
- 265 第一百四十三章 实战演练!
- 266 第一百四十四章 可扒不可看
- 267 第一百四十五章 诱敌!
- 268 第一百四十六章 犯我水师者,揍!(一更)
- 269 第一百四十七章 拜军师(二更)
- 270 第一百四十八章 神翻译!
- 271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为你为我
- 272 第一百五十章 我有此技,怕你不行
- 273 第一百五十一章 红衣女尸
- 274 第一百五十二章 自制散瞳剂
- 275 第一百五十三章 重口味验尸
- 276 第一百五十四章 设局
- 277 第一百五十五章 疑点之一
- 278 第一百五十六章 第一凶手
- 279 第一百五十七章 铁证如山!
- 280 第一百五十八章 第二凶手
- 281 第一百五十九章 人要活着,才知苦难
- 282 第一百六十章 身世之谜
- 283 第一百六十一章 第三凶手(二更)
- 284 第一百六十二章 戏里嫁君
- 285 第一百六十三章 拜堂结发
- 286 第一百六十四章 元修离京
- 287 第一百六十五章 军心所向
- 288 第一百六十六章 山中救人
- 289 第一百六十七章 美丽布偶人
- 290 第一百六十八章 雨夜验尸
- 291 第一百六十九章 动机
- 292 第一百七十章 凶手
- 293 第一百七十一章 稚嫩拙劣的凶案
- 294 第一百七十二章 问玉之心
- 295 第一百七十三章 无情哒嘟嘟
- 296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一个巴掌拍不响
- 297 第一百七十五章 定罪!
- 298 第一百七十六章 找守宫砂
- 299 第一百七十七章 听案推理
- 300 第一百七十八章 朝廷的处置
- 301 第一百七十九章 他说他是雏儿?!
- 302 第一百八十章 疯狂的推测
- 303 第一百八十一章 杀人饮血?
- 304 第一百八十二章 月杀的心理阴影(二更)
- 305 第一百八十三章 英睿!暮青?
- 306 第一百八十四章 毒痴
- 307 第一百八十五章 都督的损主意
- 308 第一百八十六章 臣要在上!
- 309 第一百八十七章 影帝VS影后
- 310 第一百八十八章 化险
- 311 第一百八十九章 负责之期
- 312 第一百九十章 该死的职业病!
- 313 第一百九十一章 如此巧合?
- 314 第一百九十二章 转机!
- 315 第一百九十三章 这太疯狂!
- 316 第一百九十四章 猫捉耗子
- 317 第一百九十四章 血豆腐
- 318 第一百九十六章 花样作死
- 319 第一百九十七章 雨夜暗杀!
- 320 第一百九十八章 月信忽至!
- 321 第一百九十九章 铁血牺牲
- 322 第二百章 九死一生
- 323 第二百零一章 江北水师到!
- 324 第二百零二章 三杀令!
- 325 第二百零三章 小欢子到!
- 326 第二百零四章 亲理遗容
- 327 第二百零五章 活体解剖(上)
- 328 第二百零六章 活体解剖(下)
- 329 第二百零七章 有我在前
- 330 第二百零八章 幕后真凶(一)
- 331 第二百零九章 幕后真凶(二)_5201小说
- 332 第二百一十章 幕后真凶(三)
- 333 第二百一十一章 相府变天
- 334 第二百一十二章 正面交锋!
- 335 第二百一十三章 都督可是女子?_5201小说
- 336 第二百一十四章 杀父真凶!
- 337 第二百一十五章 我要娶妻!
- 338 第二百一十六章 封赏
- 339 第二百一十七章 门庭若市
- 340 第二百一十八章 我想娶两个
- 341 第二百一十九章 烽烟未见已悄燃
- 342 第二百二十章 计杀元修!(一更)
- 343 第二百二十一章 诛心背叛(二更)
- 344 第二百二十二章 元谦自焚!(补昨天)
- 345 第二百二十三章 金蚕脱壳
- 346 第二百二十四章 嘟嘟VS岳父
- 347 第二百二十五章 史上最牛劫财劫色
- 348 第二百二十六章 小肚鸡肠的步惜欢陛下
- 349 第二百二十七章 怒骂姚府
- 350 第二百二十八章 天下寒门之首
- 351 第二百二十九章 都督娶妻
- 352 第二百三十章 浪漫的都督
- 353 第二百三十一章 霸气的都督(一更)
- 354 第二百三十二章 三比三胜(二更)
- 355 第二百三十三章 生辰贺礼
- 356 第二百三十四章 一年之期
- 357 第二百三十五章 大典前夕
- 358 第二百三十六章 阅兵大典!
- 359 第二百三十七章 军前立后!
- 360 第二百三十八章 二帝争一后
- 361 第二百三十九章 兄弟相见,四方云动
- 362 第二百四十章 盛京宫变
- 363 第二百四十一章 夺宫(上)
- 364 第二百四十二章 夺宫(下)一更
- 365 第二百四十三章 二十年成一事(二更)
- 366 第二百四十四章 取舍
- 367 第二百四十五章 都督到!
- 368 第二百四十六章 我的夫君是步惜欢
- 369 第二百四十七章 这是病,得治!
- 370 第二百四十八章 嫡长之名,承袭之权
- 371 第二百四十九章 爱恨皆有因(上)
- 372 第二百五十章 爱恨皆有因(下)
- 373 第二百五十一章 三面楚歌
- 374 第二百五十二章 愿来世可为男儿
- 375 第二百五十三章 你我这一生
- 376 第二百五十四章 唯我独尊
- 377 第二百五十五章 半壁江山,弃之何妨!
- 378 第二百五十六章 盛京乱
- 379 第二百五十七章 有谁要走?
- 380 第二百五十八章 主帅之择
- 381 第二百五十九章 腹黑军师
- 382 第二百六十章 老将的信念
- 383 第二百六十一章 你求我
- 384 第二百六十二章 他给我的,无人能给我
- 385 第二百六十三章 我介意你口臭
- 386 第二百六十四章 狡猾的女人
- 387 第二百六十五章 人之智慧,虎狼难及
- 388 第二百六十六章 你我之间,谁为牛羊?
- 389 第二百六十七章 尽人事,听天命
- 390 第二百六十八章 天意
- 391 第二百六十九章 无悔牺牲
- 392 第二百七十章 万险千难终出城(未完)
- 393 第二百七十章 万险千难终出城 (补全!)
- 394 第二百七十一章 踏破铁鞋无觅处
- 395 第二百七十二章 人命无贵贱
- 396 第二百七十三章 生死一线终相见
- 397 第二百七十四章 守你一夜安眠
- 398 第二百七十五章 我们圆房吧!
- 399 第二百七十六章 圆房(上)
- 400 第二百七十七章 圆房(下)
- 401 第二百七十八章 新婚燕尔
- 402 第二百七十九章 元修之谋
- 403 第二百八十章 千里博弈
- 404 第二百八十一章 兴亡二主
- 405 第一章 凤驾还乡
- 406 第二章 人各有志
- 407 第三章 帝后审案
- 408 第四章 微服激辩
- 409 第五章 皇后授业
- 410 第六章 坑爹帝后
- 411 第七章 帝王心术
- 412 第八章 怒骂公爹
- 413 第九章 恒王出家
- 414 第十章 南图国书
- 415 第十一章 凤佩之托
- 416 第十二章 生个孩子
- 417 第十三章 何氏自荐
- 418 第十四章 运筹帷幄
- 419 第十五章 真假皇后
- 420 第十六章 皇后问政
- 421 第十七章 决胜千里
- 422 第十八章 平定岭南
- 423 第十九章 千里家书
- 424 第二十章 水师兵谏
- 425 第二十一章 瓮中捉鳖
- 426 第二十二章 御驾平叛
- 427 第二十三章 天下共睹
- 428 第二十四章 计取州城
- 429 第二十五章 全境平定
- 430 第二十六章 鄂族圣器
- 431 第二十七章 神权之国
- 432 第二十八章 神庙屠恶
- 433 第二十九章 神官大选
- 434 第三十章 县祭审案
- 435 第三十一章 十里圣谷
- 436 第三十二章 天选大阵
- 437 第三十三章 大卸机关
- 438 第三十四章 峰回路转
- 439 第三十五章 命定之地
- 440 第三十六章 身世之谜
- 441 第三十七章 神殿之亡
- 442 第三十八章 南图内乱
- 443 第三十九章 复国丧钟
- 444 第四十章 三年之约
- 445 第四十一章 神女降世
- 446 第四十二章 遥寄相思
- 447 第四十三章 两国婚书
- 448 第四十四章 螳螂捕蝉
- 449 第四十五章 再见元修
- 450 第四十六章 猜心博弈
- 451 第四十七章 血战边镇
- 452 第四十八章 重逢之期
- 453 第四十九章 不欺不弃
- 454 第五十章 至爱不渝
- 455 第五十一章 血浓于水
- 456 第五十二章 大结局(上)帝后归来
- 457 第五十三章 大结局之二 秋后清算
- 458 大结局之三 未来可期
- 459 大结局之四 大齐建国
- 460 终章 帝后大婚
- 461 番外:朝朝暮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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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长远布局
第四十五章 长远布局
79_79301元修走后,暮青送走了巫瑾,回来时见花厅外围了人,正探头探脑地往里头瞧。
“都督真乃神人,前几日听闻搬回来时头骨都碎了,今日不但头拼起来了,连容貌都能再现!”崔远赞叹道。
“都督之能天下少有,跟随都督,日后能见到的奇事还多着。”韩其初笑道,崔远拜了他为师,这些日子随他在府中读书论道,颇为刻苦。他知道暮青收了杨氏一家来身边的用意,崔远贵在正直,值得悉心培养。朝堂被士族子弟把持多年,圣上若想亲政,只有提拔寒门子弟一途,培养一批新贵与旧门阀抗衡。都督目光长远,这时培养人才,待到用时便可直接送入朝堂。只是崔远的才学要培养,忠心也要培养,他对都督越敬佩尊崇,越会对都督死心塌地,日后用起来才能更放心些。所以,他不介意在崔远面前多说说都督的好。
“黑子,你快拉着俺!”这时,石大海出声道。
“拉你干啥?”刘黑子不解。
“你不拉着俺,俺难保不会冲进去把这胡人脑袋给劈了!”
“石大哥,这人已经死了……”刘黑子哭笑不得。
“俺知道!可是俺看见胡人就想砍,奶奶个熊的,死了瞧着也生气!”石大海说着,还真撸了袖子。
刘黑子忙笑着拉住他,“快别!石大哥,你要是砍了这胡人脑袋,都督会砍了你的!”
都督可喜欢死人了,碰上了就废寝忘食的,这可是忙活了三四日的,若是弄坏了,说不定要打军棍!
花厅外闹哄哄的,暮青走过来道:“吵什么!”
众人一惊,忙回身行礼道:“都督。”
暮青淡淡应了声,看向崔远道:“你不要整日待在府里,外城望山楼里常有文人相聚,赋诗作画论古道今,你平日可多去走走。”
崔远闻言面临喜色,他早就想出去走走了,盛京汇集了天下文人学子,他出去增长些见识比在府里读死书要好,只是刚在府中安顿下来,这些日子他瞧都督忙着,连过年都没好好歇歇,就没好意思开口。
韩其初听闻此言看了暮青一眼,目露赞色,他这些日子就想跟都督说说此事,未曾想都督也想到了。都督既然想培养送入朝堂的人才,崔远一人显然是不够的,放崔远出府结交些学子才是招揽人才之道。所谓人以类聚,崔远孝义正直,结交的学子人品自不会差到哪里去,且他出身寒门,都督更是出身贱籍,能与崔远结交并不嫌弃都督出身的人才可能是同道中人。
都督平日事忙,没那精力一一结交寒门学子,放崔远去结交是个最省事的法子。
今日有一个崔远,日后便有一群崔远!这些学子他人到了朝堂之上,都督即便是武官,也可在文官里站稳脚跟!且天下之大,寒门学子比士族学子要多得多,这些寒门学子他日若能成为朝中首批新贵,他们便会是天下学子的代表,而他们是都督的门生,都督便会成为天下学子拥护之人!到时,都督披甲一方,在朝得新贵支持,在野有天下学子拥护,何愁势单力孤,抗衡不得那些旧门阀?
想到那一日,韩其初便心潮澎湃,总有一番干大事的痛快感。
崔远郑重谢过了暮青,暮青道:“茶钱不必跟你娘要,到府里领就好了。”
崔远一愣,“这怎么可以……”
“这可使不得!”杨氏听了忙摇头道,“都督每月给奴婢的月钱不少,再说奴婢一家都住在都督府里,不愁吃住,奴婢平日里又没有使银钱的地方,怎么还能要都督的茶钱?”
“你们既然跟了我,只要一日心不改,我虽不能让你们锦衣玉食,但也能让你们衣食无忧。”暮青说完便摆了摆手,她不爱为这种事多费口舌,这事就这么定了。
杨氏服侍暮青的日子不长,却也摸着了她的性子。其实这么多年了,她早就没了官家小姐的娇气,在都督府的这些日子和她当年嫁给夫君的那些日子都是她这一生中最安定的,她已经很感激了,怎好再要都督这么养着?但她也知道都督这么说是心意已决,想再劝又怕她不快,只好忍了下来。
这时,暮青又想起一事来,对崔远道:“但你要记住,我只付茶钱,你若是在外学了坏习气,譬如学那些文人狎妓攀比,我不但不会出银钱,知道了还会撵你出府,这事你可记好了!”
崔远一听,郑重道:“是!定不忘都督和娘亲的教诲!”
暮青点点头,这才作罢,想起方才石大海要劈胡人头的事,对月杀道:“你不是亲兵长吗?怎么由得这么多人在这儿胡闹?”
月杀抱臂倚着花厅的门,道:“你以为我在这儿,他们真有本事闹起来?”
那花厅里的胡人头可是他千辛万苦找回来的工具复原出来的,谁敢砍,他先把他的头割下来!
“既然都闲着,那就进去把东西收进箱子里,抬去我书房。”暮青道,又特意指了刘黑子,“你去。”
“是!”刘黑子应了,苦笑着瞧了眼石大海。
石大海面色更苦,他说说罢了,都督还记上心了?开个玩笑不成么……
刘黑子摇摇头,进了花厅,拿死人骨头开玩笑,都督可不是要记在心上?再说都督哪是能开玩笑的人?每回开玩笑都不好笑。
“怎么把她们带来看这些?也不怕吓着她们。”暮青转身看向杨氏身后的两个小姑娘,崔灵崔秀已经九岁了,但还是小姑娘,暮青怕她们胆子小吓着。
杨氏笑道:“都督可别瞧她们两个平时腼腆,胆子可大着呢!在奉县那些年,邻里欺泼皮扰的,她们都是见过阵仗的。”
暮青听了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径自往阁楼去了。
她府里的人,无论男女,胆子大些是好事。
次日下了早朝,暮青依约见了城中的几个郎中。盛京城里人多眼杂,元修将人传唤到了侯府,人从后门进入,到花厅里见了暮青。
暮青问过话后,几人竟都没有可疑之态,她又拿出那颗补过的牙齿递给几个郎中传看,问:“诸位瞧瞧这颗牙,填补之法可有特别之处?”
那些郎中不知手中拿着的是死人口中的牙,瞧来瞧去,品头论足起来。
“哟!这银膏都发了黑,定非好料子,一看就比不上我们仁和堂的!”
“瞧这牙应是刚填补不久的,这银膏还没咬下去呢,竟就发了黑,哪家医馆如此胆大心黑?我们康茂堂的郎中就从不如此奸猾。”
“论医术还是要数我们荣兴堂,没瞧见这牙刚补不久就掉了吗?这固牙之术啊,可比填补之道要紧得多。”
“钱老,今儿这么多同行呢,论医术怎么就数你们了?我们广和堂可是开了有百年了!”
“我们百兴堂也是老字号!”
“我们盛公堂也是!”
“我们永庆堂……”
暮青听得头疼,眉头拧成了疙瘩,沉声喝问:“我是问你们这颗牙的填补之法有何特别之处!”
元修瞧着暮青的脸色,忍不住发笑,向来都是她验尸推理时把别人给听晕了,今儿难得见她被别人说得晕头转向。
那些郎中一听,这才住了口,但也就是安静了一会儿。
“这填补之法如此之差,确实也算特别之处。”
“呵呵,可是都督牙口不适?都督年纪尚轻,应取固牙之道,我们荣兴堂……”
“凭什么是你们荣兴堂?我们广和堂……”
“哎哎,我们百兴堂……”
“我们盛公堂……”
“我们……”
暮青愤然起身,拂袖离去!
侯府门口,元修追了出来,一张俊脸憋得通红,应是不厚道的在后头笑过了,他拉住暮青道:“怎么就生气了?”
“这都是些什么人哪!”暮青盯了元修的手一眼,她不是生气,只是懒得听了。
“生意人罢了。”元修赶忙放开,笑道。
暮青冷然一笑,“看出来了!”
在盛京给达官贵人们看病,这些郎中哪里是医者,简直成了生意人。
“这些人没问题。”暮青的脸色不见和缓,只道,“剩下的就只有御医了,不过我建议你派人查查这些年来城中有没有郎中失踪,尤其是会补牙的。”
元修闻言笑意敛去,点头应下,随后将暮青送回了都督府。
盛京虽大,消息也多,元修只派人查了三日便有了结果,十来年前外城死了个郎中,那家药铺在外城颇有名气,祖上出过御医,曾给先帝诊过病,内城的朝官贵胄得了病也有时也去那家药铺里抓药请郎中。那郎中有一日出诊,走后就没回来,七八天后被人发现死在了一口井里,捞出来时人都泡烂了,若非家人认出了他的衣衫,后来盛京府衙又从井里捞出了药箱,根本就没人认出那人是他。
人烂得不成模样,仵作以尸身已腐无凭验看为由将尸单报了衙门,又因那日请那郎中出诊的小厮颇为眼生,查不出是哪家府上的,此案便就此成了无头公案。
那郎中死后,药铺没了顶梁柱,一些药铺便趁机打压这家的生意,没个两三年药铺便关了门,一家子搬出了盛京城,住到乡下去了。
这十几年间,盛京城里死的郎中不少,有的是年老病逝的,也有失踪的,但精通补牙技法的就姓郑的郎中一人,且此人死因成疑。
元修得知此事后,心头不妙的感觉愈发重了,人死在十几年前,若此人就是当年为那勒丹贵族补牙的郎中,岂非说明人真的有可能是勒丹王?
若湖里的尸首是勒丹王的,那……勒丹部族里的那个又是谁?!
事情尚未确定,元修一时不敢想这事,他只将查出的消息告诉了暮青,暮青立刻决定前往城外的村子里见一见郑家人。
这十几年里,那郑郎中的爹娘已经病故了,妻子尚且在世,家中儿女都已成家,郑郎中的妻子王氏与长子一家住在一间独院里,家中只有主屋和东西两个厢房,日子清贫。
当年郑家出过侍奉先帝的御医,后来又在外城开了药铺,本是有些家姿,奈何郑郎中死后,王氏不懂经营之道,又受同行排挤设套儿,两三年就赔尽了家财,连在城外住的庄子和良田都抵给了人,一家搬出了城,住进了村子。好在家中留了不少郑郎中当年留下的医书,郑家的长子靠着这些医书苦读自学,成了附近村镇有名的郎中,这些年家中才攒了些银钱,盖了房子娶了媳妇。
元修和暮青乔装来了村子里,郑家长子不在家中,王氏和儿媳以及两个小孙子在家,两人表明了身份后,王氏和儿媳很是震惊,一是多年未见到达官显贵了,二是没想到当年的无头公案过了十几年竟有人想查。
暮青道:“你不必慌张,我只是问几件事,希望夫人能回忆一下,若有打扰之处还望见谅。”
王氏受宠若惊,她如今虽是村妇,可也听前些日子进城的村人说过,朝中建了江北水师,眼前这少年瞧着才十六七岁,竟然就已是江北水师都督,对她这一介村妇来说,身份自然是贵重到了天上。元修的身份就更不用说了,天下百姓哪有不敬仰的?就是因为元修来了,提起她夫君当年的案子,她才敢开门,若是换了别人,她定是不敢请进来的。
她遣了儿媳带着孩子出去,便点了点头,等着暮青问。
暮青问道:“当年郑郎中的尸身可是你去辨认的?”
王氏想起当年夫君的死状,白了白脸色,点头道:“是。”
“那你可瞧见郑郎中身上有何伤痕?”
王氏闻言脸色更白,人从井里捞出来时都发白泡得肿烂了,这些年来每当想起来那日的景象,白天她都打颤,夜里更是噩梦不断,落下了心悸的毛病。
“此事很重要,望夫人告知。”
“没发现有,只是捞上来时绳子绑着的地方……”王氏还是说不下去。
暮青点点头,已经明了了。人都泡烂了,绳子一绑,没断成两截儿就不错了,但估计腰间的腐肉也会被勒烂,衣衫若解开,怕是能见到肚肠。
仵作当年曾填过尸单,说人已腐烂无凭验看,若是尸体上有伤,仵作不可能看不见。但暮青担心仵作被人收买,填了假尸单,所以才特意来村子里问问郑郎中的家人。
王氏既然说没有,那应该就是没有了。
“敢问夫人,郑大夫安葬于何处?”
“在离此三十里的麦山上。”王氏不知暮青为何问此事,但又不敢问。
“我有个不情之请。”暮青道。
“都督请说。”
“郑郎中很可能是被人所害,我希望夫人能允许我开棺验骨!”人死了,外表无伤,那么很可能是伤在骨上,如果骨上有留下什么伤痕,或许可以对推断凶手有帮助。
暮青不敢保证一定有,但如果不验,那就一定没有。
可开棺是民俗所忌讳的事,王氏当年不擅药铺的经营,一家子被撵出京城住进村中,一看便知不是杨氏那等悍妇,虽然只说了几句话,但暮青看得出她性情温和懦弱,是再传统不过的女子,开棺验尸这种事,她应是不会同意的。
果然,王氏很震惊,想拒绝怕元修和暮青不快,可又不能答应,于是一时支吾难言。
暮青不想逼她,只道:“此案若查清,也可还郑郎中一个公道,夫人可以考虑考虑,若是拿不定主意,可与家人商议一下。若是想通了,可去城中望山楼将此物送上,我自会再来村子里。”
暮青从袖中拿了把解剖刀出来,递给了王氏,她住内城,寻常百姓进不去,而望山楼的掌柜常与达官显贵打交道,知道她是元修的旧部,对待她的事定不敢出岔子。
王氏见暮青递来的小刀锋利,吓了一跳,并没敢接。暮青将刀放在桌上,临走前将随身带着的一锭银子留给了郑家人,便与元修起身告辞了。
到了村口,暮青道:“回头派些人来守着,免得凶手知道我们来过,会对郑家人下毒手。”
虽然这么做等于是凶手不打自招,但她不仅验出了那湖里的白骨是胡人,连面貌都复原了,相信凶手也知道她的验尸之能,如果凶手怕她从尸体上验到什么线索,会对郑家人下手。虽然郑家人也不知道郑郎中的死因,凶手杀他们的可能性不高,但她不愿意拿人命当赌注,哪怕是一丁点的可能也不行。
“另外查清郑郎中葬在何处,派人去守着,免得凶手掘坟盗尸。”比起杀郑家人,暮青倒觉得这个可能性是最高的,因此不得不防。
元修点头道:“还是你心细。”
“不是我心细,我只是更明白在贵族眼里,百姓命如蝼蚁。”她当初是如何被逼走汴河城的?而如今那逼走她的人倒是来了盛京!
暮青望着盛京城的方向,眸底生了冷意,与元修一起回了城中。
进城后,暮青去了趟望山楼,将袖中的解剖刀拿出来给掌柜瞧了瞧,交代他若遇见拿着这种刀来寻她的人,便将人留住,并派人去都督府给她报个信儿,望山楼的掌柜自不敢怠慢,忙应了此事。
开棺验尸对郑家是大事,一日两日的定是商量不好,而朝中却生了事。
乌图得知有勒丹贵族死在了盛京,煽动其他部族的胡使,一同到朝中闹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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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傍晚被我娘赶出去买蒜,问遍了一整条菜市场,居然问一个摊子一个说没有,一连问了七八个摊位,在街后才买到,奇事一桩!身在大山东,居然买不到大蒜……今天傍晚太阳一定是从东边落的。。
“都督真乃神人,前几日听闻搬回来时头骨都碎了,今日不但头拼起来了,连容貌都能再现!”崔远赞叹道。
“都督之能天下少有,跟随都督,日后能见到的奇事还多着。”韩其初笑道,崔远拜了他为师,这些日子随他在府中读书论道,颇为刻苦。他知道暮青收了杨氏一家来身边的用意,崔远贵在正直,值得悉心培养。朝堂被士族子弟把持多年,圣上若想亲政,只有提拔寒门子弟一途,培养一批新贵与旧门阀抗衡。都督目光长远,这时培养人才,待到用时便可直接送入朝堂。只是崔远的才学要培养,忠心也要培养,他对都督越敬佩尊崇,越会对都督死心塌地,日后用起来才能更放心些。所以,他不介意在崔远面前多说说都督的好。
“黑子,你快拉着俺!”这时,石大海出声道。
“拉你干啥?”刘黑子不解。
“你不拉着俺,俺难保不会冲进去把这胡人脑袋给劈了!”
“石大哥,这人已经死了……”刘黑子哭笑不得。
“俺知道!可是俺看见胡人就想砍,奶奶个熊的,死了瞧着也生气!”石大海说着,还真撸了袖子。
刘黑子忙笑着拉住他,“快别!石大哥,你要是砍了这胡人脑袋,都督会砍了你的!”
都督可喜欢死人了,碰上了就废寝忘食的,这可是忙活了三四日的,若是弄坏了,说不定要打军棍!
花厅外闹哄哄的,暮青走过来道:“吵什么!”
众人一惊,忙回身行礼道:“都督。”
暮青淡淡应了声,看向崔远道:“你不要整日待在府里,外城望山楼里常有文人相聚,赋诗作画论古道今,你平日可多去走走。”
崔远闻言面临喜色,他早就想出去走走了,盛京汇集了天下文人学子,他出去增长些见识比在府里读死书要好,只是刚在府中安顿下来,这些日子他瞧都督忙着,连过年都没好好歇歇,就没好意思开口。
韩其初听闻此言看了暮青一眼,目露赞色,他这些日子就想跟都督说说此事,未曾想都督也想到了。都督既然想培养送入朝堂的人才,崔远一人显然是不够的,放崔远出府结交些学子才是招揽人才之道。所谓人以类聚,崔远孝义正直,结交的学子人品自不会差到哪里去,且他出身寒门,都督更是出身贱籍,能与崔远结交并不嫌弃都督出身的人才可能是同道中人。
都督平日事忙,没那精力一一结交寒门学子,放崔远去结交是个最省事的法子。
今日有一个崔远,日后便有一群崔远!这些学子他人到了朝堂之上,都督即便是武官,也可在文官里站稳脚跟!且天下之大,寒门学子比士族学子要多得多,这些寒门学子他日若能成为朝中首批新贵,他们便会是天下学子的代表,而他们是都督的门生,都督便会成为天下学子拥护之人!到时,都督披甲一方,在朝得新贵支持,在野有天下学子拥护,何愁势单力孤,抗衡不得那些旧门阀?
想到那一日,韩其初便心潮澎湃,总有一番干大事的痛快感。
崔远郑重谢过了暮青,暮青道:“茶钱不必跟你娘要,到府里领就好了。”
崔远一愣,“这怎么可以……”
“这可使不得!”杨氏听了忙摇头道,“都督每月给奴婢的月钱不少,再说奴婢一家都住在都督府里,不愁吃住,奴婢平日里又没有使银钱的地方,怎么还能要都督的茶钱?”
“你们既然跟了我,只要一日心不改,我虽不能让你们锦衣玉食,但也能让你们衣食无忧。”暮青说完便摆了摆手,她不爱为这种事多费口舌,这事就这么定了。
杨氏服侍暮青的日子不长,却也摸着了她的性子。其实这么多年了,她早就没了官家小姐的娇气,在都督府的这些日子和她当年嫁给夫君的那些日子都是她这一生中最安定的,她已经很感激了,怎好再要都督这么养着?但她也知道都督这么说是心意已决,想再劝又怕她不快,只好忍了下来。
这时,暮青又想起一事来,对崔远道:“但你要记住,我只付茶钱,你若是在外学了坏习气,譬如学那些文人狎妓攀比,我不但不会出银钱,知道了还会撵你出府,这事你可记好了!”
崔远一听,郑重道:“是!定不忘都督和娘亲的教诲!”
暮青点点头,这才作罢,想起方才石大海要劈胡人头的事,对月杀道:“你不是亲兵长吗?怎么由得这么多人在这儿胡闹?”
月杀抱臂倚着花厅的门,道:“你以为我在这儿,他们真有本事闹起来?”
那花厅里的胡人头可是他千辛万苦找回来的工具复原出来的,谁敢砍,他先把他的头割下来!
“既然都闲着,那就进去把东西收进箱子里,抬去我书房。”暮青道,又特意指了刘黑子,“你去。”
“是!”刘黑子应了,苦笑着瞧了眼石大海。
石大海面色更苦,他说说罢了,都督还记上心了?开个玩笑不成么……
刘黑子摇摇头,进了花厅,拿死人骨头开玩笑,都督可不是要记在心上?再说都督哪是能开玩笑的人?每回开玩笑都不好笑。
“怎么把她们带来看这些?也不怕吓着她们。”暮青转身看向杨氏身后的两个小姑娘,崔灵崔秀已经九岁了,但还是小姑娘,暮青怕她们胆子小吓着。
杨氏笑道:“都督可别瞧她们两个平时腼腆,胆子可大着呢!在奉县那些年,邻里欺泼皮扰的,她们都是见过阵仗的。”
暮青听了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径自往阁楼去了。
她府里的人,无论男女,胆子大些是好事。
次日下了早朝,暮青依约见了城中的几个郎中。盛京城里人多眼杂,元修将人传唤到了侯府,人从后门进入,到花厅里见了暮青。
暮青问过话后,几人竟都没有可疑之态,她又拿出那颗补过的牙齿递给几个郎中传看,问:“诸位瞧瞧这颗牙,填补之法可有特别之处?”
那些郎中不知手中拿着的是死人口中的牙,瞧来瞧去,品头论足起来。
“哟!这银膏都发了黑,定非好料子,一看就比不上我们仁和堂的!”
“瞧这牙应是刚填补不久的,这银膏还没咬下去呢,竟就发了黑,哪家医馆如此胆大心黑?我们康茂堂的郎中就从不如此奸猾。”
“论医术还是要数我们荣兴堂,没瞧见这牙刚补不久就掉了吗?这固牙之术啊,可比填补之道要紧得多。”
“钱老,今儿这么多同行呢,论医术怎么就数你们了?我们广和堂可是开了有百年了!”
“我们百兴堂也是老字号!”
“我们盛公堂也是!”
“我们永庆堂……”
暮青听得头疼,眉头拧成了疙瘩,沉声喝问:“我是问你们这颗牙的填补之法有何特别之处!”
元修瞧着暮青的脸色,忍不住发笑,向来都是她验尸推理时把别人给听晕了,今儿难得见她被别人说得晕头转向。
那些郎中一听,这才住了口,但也就是安静了一会儿。
“这填补之法如此之差,确实也算特别之处。”
“呵呵,可是都督牙口不适?都督年纪尚轻,应取固牙之道,我们荣兴堂……”
“凭什么是你们荣兴堂?我们广和堂……”
“哎哎,我们百兴堂……”
“我们盛公堂……”
“我们……”
暮青愤然起身,拂袖离去!
侯府门口,元修追了出来,一张俊脸憋得通红,应是不厚道的在后头笑过了,他拉住暮青道:“怎么就生气了?”
“这都是些什么人哪!”暮青盯了元修的手一眼,她不是生气,只是懒得听了。
“生意人罢了。”元修赶忙放开,笑道。
暮青冷然一笑,“看出来了!”
在盛京给达官贵人们看病,这些郎中哪里是医者,简直成了生意人。
“这些人没问题。”暮青的脸色不见和缓,只道,“剩下的就只有御医了,不过我建议你派人查查这些年来城中有没有郎中失踪,尤其是会补牙的。”
元修闻言笑意敛去,点头应下,随后将暮青送回了都督府。
盛京虽大,消息也多,元修只派人查了三日便有了结果,十来年前外城死了个郎中,那家药铺在外城颇有名气,祖上出过御医,曾给先帝诊过病,内城的朝官贵胄得了病也有时也去那家药铺里抓药请郎中。那郎中有一日出诊,走后就没回来,七八天后被人发现死在了一口井里,捞出来时人都泡烂了,若非家人认出了他的衣衫,后来盛京府衙又从井里捞出了药箱,根本就没人认出那人是他。
人烂得不成模样,仵作以尸身已腐无凭验看为由将尸单报了衙门,又因那日请那郎中出诊的小厮颇为眼生,查不出是哪家府上的,此案便就此成了无头公案。
那郎中死后,药铺没了顶梁柱,一些药铺便趁机打压这家的生意,没个两三年药铺便关了门,一家子搬出了盛京城,住到乡下去了。
这十几年间,盛京城里死的郎中不少,有的是年老病逝的,也有失踪的,但精通补牙技法的就姓郑的郎中一人,且此人死因成疑。
元修得知此事后,心头不妙的感觉愈发重了,人死在十几年前,若此人就是当年为那勒丹贵族补牙的郎中,岂非说明人真的有可能是勒丹王?
若湖里的尸首是勒丹王的,那……勒丹部族里的那个又是谁?!
事情尚未确定,元修一时不敢想这事,他只将查出的消息告诉了暮青,暮青立刻决定前往城外的村子里见一见郑家人。
这十几年里,那郑郎中的爹娘已经病故了,妻子尚且在世,家中儿女都已成家,郑郎中的妻子王氏与长子一家住在一间独院里,家中只有主屋和东西两个厢房,日子清贫。
当年郑家出过侍奉先帝的御医,后来又在外城开了药铺,本是有些家姿,奈何郑郎中死后,王氏不懂经营之道,又受同行排挤设套儿,两三年就赔尽了家财,连在城外住的庄子和良田都抵给了人,一家搬出了城,住进了村子。好在家中留了不少郑郎中当年留下的医书,郑家的长子靠着这些医书苦读自学,成了附近村镇有名的郎中,这些年家中才攒了些银钱,盖了房子娶了媳妇。
元修和暮青乔装来了村子里,郑家长子不在家中,王氏和儿媳以及两个小孙子在家,两人表明了身份后,王氏和儿媳很是震惊,一是多年未见到达官显贵了,二是没想到当年的无头公案过了十几年竟有人想查。
暮青道:“你不必慌张,我只是问几件事,希望夫人能回忆一下,若有打扰之处还望见谅。”
王氏受宠若惊,她如今虽是村妇,可也听前些日子进城的村人说过,朝中建了江北水师,眼前这少年瞧着才十六七岁,竟然就已是江北水师都督,对她这一介村妇来说,身份自然是贵重到了天上。元修的身份就更不用说了,天下百姓哪有不敬仰的?就是因为元修来了,提起她夫君当年的案子,她才敢开门,若是换了别人,她定是不敢请进来的。
她遣了儿媳带着孩子出去,便点了点头,等着暮青问。
暮青问道:“当年郑郎中的尸身可是你去辨认的?”
王氏想起当年夫君的死状,白了白脸色,点头道:“是。”
“那你可瞧见郑郎中身上有何伤痕?”
王氏闻言脸色更白,人从井里捞出来时都发白泡得肿烂了,这些年来每当想起来那日的景象,白天她都打颤,夜里更是噩梦不断,落下了心悸的毛病。
“此事很重要,望夫人告知。”
“没发现有,只是捞上来时绳子绑着的地方……”王氏还是说不下去。
暮青点点头,已经明了了。人都泡烂了,绳子一绑,没断成两截儿就不错了,但估计腰间的腐肉也会被勒烂,衣衫若解开,怕是能见到肚肠。
仵作当年曾填过尸单,说人已腐烂无凭验看,若是尸体上有伤,仵作不可能看不见。但暮青担心仵作被人收买,填了假尸单,所以才特意来村子里问问郑郎中的家人。
王氏既然说没有,那应该就是没有了。
“敢问夫人,郑大夫安葬于何处?”
“在离此三十里的麦山上。”王氏不知暮青为何问此事,但又不敢问。
“我有个不情之请。”暮青道。
“都督请说。”
“郑郎中很可能是被人所害,我希望夫人能允许我开棺验骨!”人死了,外表无伤,那么很可能是伤在骨上,如果骨上有留下什么伤痕,或许可以对推断凶手有帮助。
暮青不敢保证一定有,但如果不验,那就一定没有。
可开棺是民俗所忌讳的事,王氏当年不擅药铺的经营,一家子被撵出京城住进村中,一看便知不是杨氏那等悍妇,虽然只说了几句话,但暮青看得出她性情温和懦弱,是再传统不过的女子,开棺验尸这种事,她应是不会同意的。
果然,王氏很震惊,想拒绝怕元修和暮青不快,可又不能答应,于是一时支吾难言。
暮青不想逼她,只道:“此案若查清,也可还郑郎中一个公道,夫人可以考虑考虑,若是拿不定主意,可与家人商议一下。若是想通了,可去城中望山楼将此物送上,我自会再来村子里。”
暮青从袖中拿了把解剖刀出来,递给了王氏,她住内城,寻常百姓进不去,而望山楼的掌柜常与达官显贵打交道,知道她是元修的旧部,对待她的事定不敢出岔子。
王氏见暮青递来的小刀锋利,吓了一跳,并没敢接。暮青将刀放在桌上,临走前将随身带着的一锭银子留给了郑家人,便与元修起身告辞了。
到了村口,暮青道:“回头派些人来守着,免得凶手知道我们来过,会对郑家人下毒手。”
虽然这么做等于是凶手不打自招,但她不仅验出了那湖里的白骨是胡人,连面貌都复原了,相信凶手也知道她的验尸之能,如果凶手怕她从尸体上验到什么线索,会对郑家人下手。虽然郑家人也不知道郑郎中的死因,凶手杀他们的可能性不高,但她不愿意拿人命当赌注,哪怕是一丁点的可能也不行。
“另外查清郑郎中葬在何处,派人去守着,免得凶手掘坟盗尸。”比起杀郑家人,暮青倒觉得这个可能性是最高的,因此不得不防。
元修点头道:“还是你心细。”
“不是我心细,我只是更明白在贵族眼里,百姓命如蝼蚁。”她当初是如何被逼走汴河城的?而如今那逼走她的人倒是来了盛京!
暮青望着盛京城的方向,眸底生了冷意,与元修一起回了城中。
进城后,暮青去了趟望山楼,将袖中的解剖刀拿出来给掌柜瞧了瞧,交代他若遇见拿着这种刀来寻她的人,便将人留住,并派人去都督府给她报个信儿,望山楼的掌柜自不敢怠慢,忙应了此事。
开棺验尸对郑家是大事,一日两日的定是商量不好,而朝中却生了事。
乌图得知有勒丹贵族死在了盛京,煽动其他部族的胡使,一同到朝中闹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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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傍晚被我娘赶出去买蒜,问遍了一整条菜市场,居然问一个摊子一个说没有,一连问了七八个摊位,在街后才买到,奇事一桩!身在大山东,居然买不到大蒜……今天傍晚太阳一定是从东边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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