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 347 第三百六十二章 门口有响动
- 348 第三百六十三章 乔姐的想法
- 349 第三百六十四章 火辣辣的人
- 350 第三百六十五章 事情有变化
- 351 第三百六十六章 二妹的试探
- 352 第三百六十七章 被迫改住地
- 353 第三百六十八章 父母的骄傲
- 354 第三百六十九章 与二妹谈心
- 355 第三百七十章 反正有时间
- 356 第三百七十一章 崇拜的动机
- 357 第三百七十二章 有点把玄幻
- 358 第三百七十三章 那又怎么样
- 359 第三百七十四章 差点破底线
- 360 第三百七十五章 化妆品阴阳
- 361 第三百七十六章 他乡遇故知
- 362 第三百七十七章 最害怕因果
- 363 第三百七十八章 汽车美容店
- 364 第三百七十九章 她们的配合
- 365 第三百八十章 小池留的信
- 366 第三百八十二章 上山听讲座
- 367 第三百八十三章 本地外乡人
- 368 第三百八十四章 川牌与人生
- 369 第三百八十五章 山区风水法
- 370 第三百八十六章 偶遇大学问
- 371 第三百八十七章 闹市藏高手
- 372 第三百八十八章 一代人传奇
- 373 第三百八十九章 走了些弯路
- 374 第三百九十章 认识你自己
- 375 第三百九十一章 源头在哪里
- 376 第三百九十二章 世事无常数
- 377 第三百九十三章 所谓的传承
- 378 第三百九十四章 失去统一性
- 379 第三百九十五章 绝对真理吗
- 380 第三百九十六章 分类的区别
- 381 第三百九十七章 漂亮的老乡
- 382 第三百九十八章 你在等着谁
- 383 第三百九十九章 装一回导师
- 384 第四百章 测不准原理
- 385 第四百零四章 被痛苦刺痛
- 386 第四百零六章 智者的下场
- 387 第四百零七章 高手要来了
- 388 第四百零八章 实战型学者
- 389 第四百零九章 百年大变局
- 390 第四百一十章 幽梦忽还乡
- 391 第四百一十一章 好梦容易醒
- 392 第四百一十二章 失落的目标
- 393 第四百一十三章 多年的冲突
- 394 第四百一十四章 活在幻觉中
- 395 第四百一十五章 小苏和黛玉
- 396 第四百一十六章 发泄四层次
- 397 第四百一十七章 山东国字脸
- 398 第四百一十八章 万物的兴衰
- 399 第四百一十九章 可以不崩溃
- 400 第四百二十章 多数人的坑
- 401 第四百二十一章 为何不平等
- 402 第四百二十二章 如何看名将
- 403 第四百二十三章 书与事有别
- 404 第四百二十四章 职场进阶法
- 405 第四百二十五章 生与死界限
- 406 第四百二十六章 男性弱势论
- 407 第四百二十七章 我不属于这
- 408 第四百二十八章 无仪式告别
- 409 第四百二十九章 被赶了出来
- 410 第四百三十章 结队拜神仙
- 411 第四百三十一章 何处得安闲
- 412 第四百三十二章 师父出来了
- 413 第四百三十三章 神秘的招呼
- 414 第四百三十四章 偷听大生意
- 415 第四百三十五章 拯救向师兄
- 416 第四百三十六章 这下实锤了
- 417 第四百三十七 老板真威武
- 418 第四百三十八章 小黄的故事
- 419 第四百三十九章 关机再重启
- 420 第四百四十章 小黄就是他
- 421 第四百四十一章 各自走天涯
- 422 第四百四十二章 如歌的呼吸
- 423 第四百四十三章 如何治散乱
- 424 第四百四十四章 昏沉又来了
- 425 第四百四十五章 能量的唤醒
- 426 第四百四十六章 力与气升腾
- 427 第四百四十七章 炼神还虚空
- 428 第四百四十八章 我从哪里来
- 429 第四百四十九章 文大姐回了
- 430 第四百五十章 崇圣寺听法
- 431 第四百五十一章 入门级知识
- 432 第四百五十二章 他是不倒单
- 433 第四百五十三章 不是没希望
- 434 第四百五十四章 说到做不到
- 435 第四百五十五章 万师兄故事
- 436 第四百五十六章 培养平等心
- 437 第四百五十七章 人人皆菩萨
- 438 第四百五十八章 玄奘的源流
- 439 第四百五十九章 构建知识树
- 440 第四百六十章 比喻最有效
- 441 第四百六十一章 借故事说法
- 442 第四百六十二章 不离世间法
- 443 第四百六十三章 吓人的因果
- 444 第四百六十四章 药王大誓愿
- 445 第四百六十五章 佛入中原楔
- 446 第四百六十六章 布施及功德
- 447 第四百六十七章 破公案手册
- 448 第四百六十八章 破相论得心
- 449 第四百六十九章 师兄的争论
- 450 第四百七十章 行走和站立
- 451 第四百七十一章 几种方便法
- 452 第四百七十二章 现场解疑惑
- 453 第四百七十三章 专业辅导员
- 454 第四百七十四章 不是没问题
- 455 第四百七十五章 身体的基础
- 456 第四百七十六章 静坐方便法
- 457 第四百七十七章 易出的岔子
- 458 第四百七十八章 暂住洱海边
- 459 第四百七十九章 世界坍塌了
- 460 第四百八十章 逻辑的力量
- 461 第四百八十一章 权威的成果
- 462 第四百八十二章 底盘与动力
- 463 第四百八十三章 菜市场均衡
- 464 第四百八十四章 天才不幸福
- 465 第四百八十五章 智力是什么
- 466 第四百八十六章 拆边框行动
- 467 第四百八十七章 太自我的人
- 468 第四百八十八章 偶然性跳变
- 469 第四百八十九章 电炒锅事件
- 470 第四百九十章 他们那一代
- 471 第四百九十一章 想的可能性
- 472 第四百九十二章 原因各不同
- 473 第四百九十三章 有两个疑点
- 474 第四百九十四章 神通无用吗
- 475 第四百九十五章 情感之迷一
- 476 第四百九十六章 情感之迷二
- 477 第四百九十七章 情感之迷三
- 478 第四百九十八章 情感之迷四
- 479 第四百九十九章 情感之迷五
- 480 第五百章 生命智慧一
- 481 第五百零一章 生命智慧二
- 482 第五百零二章 生命智慧三
- 483 第五百零三章 生命智慧四
- 484 第五百零四章 生命智慧五
- 485 第五百零五章 经济问题一
- 486 第五百零六章 经济问题二
- 487 第五百零七章 因缘俱足事
- 488 第五百零八章 我们都有病
- 489 第五百零九章 世间躲不过
- 490 第五百一十章 笑话对艰难
- 491 第五百一十一章 巧合的奇迹
- 492 第五百一十二章 繁忙的庙会
- 493 第五百一十三章 备战大工程
- 494 第五百一十四章 品牌纯正性
- 495 第五百一十五章 我们的道场
- 496 第五百一十六章 众人的需要
- 497 第五百一十七章 我们的队伍
- 498 第五百一十八章 小戴的孤独
- 499 第五百一十九章 祝圣寺传奇
- 500 第五百二十章 法会之略述
- 501 第五百二十一章 法会与鬼神
- 502 第五百二十二章 法露师慈悲
- 503 第五百二十三章 圣山真福地
- 504 第五百二十四章 不要骗自己
- 505 第五百二十五章 医命不医心
- 506 第五百二十六章 佛是大医王
- 507 第五百二十七章 因果不立处
- 508 第五百二十八章 心爱与念佛
- 509 第五百二十九章 收拾当初心
- 510 第五百三十章 台湾女医生
- 511 第五百三十一章 小胡的确认
- 512 第五百三十二章 意外的法师
- 513 第五百三十三章 我们的争论
- 514 第五百三十四章 表相与义趣
- 515 第五百三十五章 小胡的打算
- 516 第五百三十六章 真正的老参
- 517 第五百三十七章 各有侧重点
- 518 第五百三十八章 理解小胡了
- 519 第五百三十九章 守个笨办法
- 520 第五百四十章 粗心与细心
- 521 第五百四十一章 来点实际的
- 522 第五百四十二章 不如做好事
- 523 第五百四十三章 道密两旁证
- 524 第五百四十四章 两个老规矩
- 525 第五百四十五章 他给的糖果
- 526 第五百四十六章 学术严谨性
- 527 第五百四十七章 三个老故事
- 528 第五百四十八章 操作问答课
- 529 第五百四十九章 试坐的感受
- 530 第五百五十章 各自上归程
- 531 第五百五十一章 正式开始了
- 532 第五百五十二章 比乱麻还乱
- 533 第五百五十三章 还是想多了
- 534 第五百五十四章 解悟与行持
- 535 第五百五十五章 力量太虚弱
- 536 第五百五十六章 结账的一天
- 537 第五百五十七章 优越感之一
- 538 第五百五十八章 优越感之二
- 539 第五百五十九章 优越感之三
- 540 第五百六十章 优越感之四
- 541 第五百六十一章 仅剩我一人
- 542 第五百六十二章 对比与沉静
- 543 第五百六十三章 小胡的来信
- 544 第五百六十四章 升维与跃迁
- 545 第五百六十五章 刘大哥指引
- 546 第五百六十六章 打个小基础
- 547 第五百六十七章 体系的转换
- 548 第五百六十八章 严格的次第
- 549 第五百六十九章 这叫思维修
- 550 第五百七十章 万物不固有
- 551 第五百七十一章 神秘的观修
- 552 第五百七十二章 此所谓闭关
- 553 第五百七十三章 最终的检验
- 554 第五百七十四章 最后的操作
- 555 第五百七十五章 谁没开个学
- 556 第五百七十六章 正确的起点
- 557 第五百七十七章 良好的态度
- 558 第五百七十八章 不自欺欺人
- 559 第五百七十九章 靖师兄离开
- 560 第五百八十章 第一个密法
- 561 第五百八十一章 觉受天花板
- 562 第五百八十二章 应对与问答
- 563 第五百八十三章 针对性调伏
- 564 第五百八十四章 对面那个人
- 565 第五百八十五章 给我开小灶
- 566 第五百八十六章 终于上路了
- 567 第五百八十七章 可以记录了
- 568 第五百八十八章 密咒与灌顶
- 569 第五百八十九 为何要融入
- 570 第五百九十章 观察的角度
- 571 第五百九十一章 得法大圆满
- 572 第五百九十二章 我的大因果
- 573 第五百九十三章 川西世外山
- 574 第五百九十四章 终南山问答
- 575 第五百九十五章 大道无形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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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二章 有点把玄幻
第三百七十二章 有点把玄幻
晚饭,是二妹带我到夜市上吃的,她说,这里有一个比较火爆的夜市,很霸蛮。以前她听说过,没去过,想让我陪她尝试一下。
这个要求倒好答应。那地方必须走路去,是一个背街小巷子,车开不进去。
在街上,她倒是自然地挽住我,我也习惯了,就当是小妹挽着大哥哥吧。这样闪烁的霓虹,这样热闹的夜晚,没一点暧昧或者亲热,会辜负这个城市的风景。
走了大约四十分钟,才来到那个地方。果然火爆,滋啦的油锅炸响,烧烤的烟雾四散,虽然已经是秋天,已经有喝酒的人,穿着单衣,还有烧烤的大哥,露出纹身,大金链子大手表,黑道大哥到处跑。
果然是个霸蛮的地方,怪不得,二妹这样的女子,肯定不敢一个人来。在总体上说,长沙的治安还是非常好的。但这里,黑夜中黑道的LOGO闪现,确实比较独特地吓人。
点了串,啤酒,一尝,果然是爆辣爆咸的品味,如果没有啤酒中和,你都吞不下去。
二妹也喝啤酒,这并不让我意外。她们欢场工作的人,总得有点应酬。尤其像她那样,搞接待的领班,也是见过很多场面的。
声音嘈杂,烟火弥漫,这里只有胡吃海塞,没有温情脉脉。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绣花做文章,这句话仿佛是某个湖南的伟人说的,在这里,我体会到了。
奔放与自由,让意气飞扬。在食欲面前,人人平等,食客们感到了尊严与痛快。为了更强烈的体验,经常听到此起彼伏的叫声:“老板,多放辣椒!霸蛮搞!”
这里不是分头的天下,这里的人,头发要么很短,要么很长,板寸倒是最普通的了。比如光头是中年男人最爱的,直率不羁的坦荡,我一无所有我怕谁?不像有的交响乐园指挥家,只有几根头发还想装,在溜冰场四周围着一圈铁丝网。
年轻人在这里,也有他们的夸张。我就看见几个,仿佛曾被剃光了头,才刚长出短黑冒头的样子,如同雪化后刚刚冒头的青草。这种形象让人联想从监狱刚出来的人,我见多了。这种以头型取得心理优势的年轻人,在看守所,我见多了。
当然还有特别长的,如同每一根发丝都飘荡着摇滚的忧伤,在中年女人面前卖萌,这是一招好棋。
酒一下肚,人就轻了。我们甚至对划拳都产生了共识,欢乐得有点放肆。有时输了撸串,有时输了喝酒,总之法无定法,收放自如。
醉生梦死者,生死如常。
仿佛有压力从后而来,接着听到“呯”的一志,一巍峨身躯靠近,阴影已经很明显了。花衬衫与大胡子,当然还有光头,油腻腻地来了,座在了我的对面。我这才发现,我的对面就是二妹,他坐在了二妹的身边。
“兄弟,干一个?”粗哑低沉的声音,让世界仿佛突然寂静。我看着他笑,他手上的瓶子只剩下半瓶啤酒,怎么喝?
一般高手遇敌时,总是轻蔑地微笑,这是我在武侠书上看到的。我承认,我在装。
“怎么喝?”我故意装着文雅,其实表达了对他的不屑,我只是想激怒他,不想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兄弟,你想咋喝就咋喝。”这人一只手,已经搭在二妹的肩上了,二妹表现出惊恐和厌恶。
我要最大限度地表示轻蔑,以报复他的张狂,并且期待最后一击,打入他的心脏。
“你只有半瓶酒,你干了。”我低头,发现自己脚边有一块红砖,把它拿起来放在桌上,仍然很轻柔的样子:“要不然,我把这砖拍一半送给你?”
这一招显然提高了危险程度,他当然被激起了斗志。“兄弟,你要这么说,我干!”他的右手还没从二妹的肩上放下来,我对他使了使眼色,发现他在吞酒时也盯着我的。
我将红砖高高举起,他警惕地将身体一歪,手从二妹身上放了下来。我迅速将红砖往自己头顶上一拍,啪,红砖裂成两半,那家伙一口酒呛了出来,身子向后一仰,倒在了地上。
我迅速跑过去,一脚踩在他脖子上,双手各拿半块砖,他喉咙被踩,已经说不出话了。我把他一指,再把二妹一指,松开了脚。
这是个行家,翻身爬起来,向二妹嗑了一个响头,然后打了自己一耳光,跑了。跑了?就这样跑了?不是要来揩油的么?不是要来霸蛮的么?我看了看自己,怪就怪我着装不好,在这地方,穿着个西装,找打呢?
我拍了拍脑门上的灰,在惊恐未定的二妹面前,拍了拍她的头,说到:“继续,划拳,喝够!”
周边仿佛有零落的掌声,我就当没听见。这个时候,把大事当成小事,是装逼的境界。
老板送来了新的肉串:“大哥,最好的羊肉,送你的。”
隔壁一个烤臭豆腐的家伙,也端来一盘臭豆腐,气味诡异,他送了两瓶啤酒过来,笑笑,并不坐下来,仿佛他与此事无关。整个气氛,显得比较玄幻。
此时有一个板寸来了,提着一瓶啤酒。“哥,敬你,我干了,你随意。”他在我面前表演咕咚咕咚一瓶吹,我正要喝一口以示礼貌,他却附在我耳边说到:“刚才那家伙是来搅场子的,那条街的烧烤生意不好,我们这条街生意好,他不舒服。”
我假装深沉地点点头,以黑道老大的口吻演戏:“你在这里罩场子?”
“老大,兄弟刚出江湖,我们兄弟一伙已经进入几个了,现在势不壮。你帮我们出头,今天晚上的,我请了。”
这个我要接受,算是对自己用砖拍头的奖赏,我拍了拍他的肩,点了点头,他知趣地离开了。
大概喝了一个把小时,二妹已经放肆鼓噪了好一会,尖尖的划拳声音已经比较夸张,我知道,当她说话不太连贯的时候,已经多了。
我扶着她,准备离开。
刚才那小寸头过来,递给我一包芙蓉王,我摆了摆手,包含了谢绝和再见的意思,拖着软沓沓的二妹,走出了巷子。其实,没那个插曲,我们不会喝这么多。想霸蛮一下,那光头成了最好的作料。
走出巷子时,仿佛有一条黄狗,似曾相识的相关子,围着我们转,我怕它咬了二妹,装样子地踢了它一脚,它居然不躲开,只是停在路边,呆呆地看着我。
我回头,朝它“嘿”了一声,它没叫,只是停在那里,看着我,好熟悉。我一时想不起,我们在哪里见过。
二妹越软,我就越吃力,身体一边用力的滋味很不好受,况且她还七摇八晃的。我决定停下,改换一个姿势,我明白的,大约还有十来分钟的路呢。
街边有椅子,在一个服装商店门口,我们坐了下来,我刚把她放下,她手牢牢抓住我的胳膊,喊了声:“庄哥,你莫跑。”
这事不太好办,我得松松皮带,啤酒胀肚子,名不虚传的。一只手操作,在行人面前,在大街上,动作尴尬,我自己差点笑了起来。一个喝醉酒的年轻美女,男人在一旁一只手解裤腰带,此事怎么看,都觉得有点不妥当。
一切收拾停当,我决定用比较自由的姿势了。
我把她往肩上一扛,这下舒服了,因为重心比较稳定,我大步流星。她的肚子在我肩上,屁股挨着我的脸庞,我拉住她的双腿,她的头,搭在我的背上。
“庄哥,晃。”她在我背后喊。我没理她,酒疯子,你越是理,她越是疯。我记得,要想更快到家,就得迈开步子,要迈开步子,就得增大摆臂的幅度。我只有左手是自由的,摆动起来,在路人眼中,比较夸张吧。
眼看快到家了,那门面两边的店铺还开着,二妹在拍打我的背。“我要下来,庄哥,我要下来。”
我本来不想理她,反正一切等到屋再说。但听到她喉咙发出异样的声音,就知道,有点刻不容缓。
我赶紧把她放下来,牵着她的手,她就势一蹲,在路边,吐了起来,在霓虹灯下,色彩丰富,气味冲人。
她向我伸手,我知道她想要纸。但我身上没有纸,因为男人出门,没带纸的习惯。她拍了拍她的腰,我明白了,她上衣是有口袋的。我伸手进去摸,结果在她扭曲的动作下,摸错了地方,从上往下摸口袋,我摸到了她的胸。
瞬间,我清醒了。
立马把她一找,不顾她的扭动拍打,一边往门面去一边掏出钥匙,开门,关门,都是一只手完成。迅速把她扛上了搂。当我把她扔在沙发上时,我发现这个动作好熟悉。仿佛是历史动作的回放,一时还想不起来。
当离开她的时候,她的手还在空中乱抓,仿佛怕失去了我。我速度当然比她敏捷,迅速躲开,在卫生间找了毛巾,打湿了热水,把她脸擦了一下。
我仿佛已经清醒了,而她还在沉醉中。我想了想,还是看着她睡比较安全。即使我把她放在床上,她也有可能翻下来。我从她床上找来一床毛毯盖上,她有时动一下,有时说一句我听不太懂的话。我摸了摸她的额头,没发烧。我试了试她的脉搏,还算正常。
我在一边烧水,家里虽然没有蜂蜜,但是,白开水还是需要的。酒后的第一反应是脱水,醒来后,凉开水是最好的东西了。
水烧开,凉上。我坐在沙发下面的凳子上,防止她摔下来。她没醒,我是不敢进屋去睡的。也怪自己,嗨了,没控制好她的酒量。自作自受吧,只有呆在这里了。
迷迷糊糊,我爬在茶几上,睡着了。
大脑里,全是那些镜头,打架起哄和掌声,还有啤酒划拳和冒着热气的肉串。那条黄狗,为什么这么熟悉呢?它不怕我,看着我,无论我做什么动作。
扛着二妹奔跑,把她扔在沙发上,这动作为什么这么熟悉呢?有一个故事要回放,但总是在我细想中卡壳。一个方框隧道出现了,那熟悉的吸引力,诱使我幻想,方框心头有一团光,我向光奔去。其实我没看见光,但我知道,一定有,我得进去。
但是,方框旋转起来了,有压迫我身体的危险,我感受到某种压力,从背的上方传来,我进退两难。
终于憋不住了,一口长气终于出了出来。我醒了,原来是个梦。
背后的温暖让我回头,二妹的肚子已经压在我的后背上,双脚已经掉在了沙发下,我看见,她已经醒了。
她看我的眼神已经不好形容了,反正是比较诱惑,闪着莫名其妙的光。我不能被这光所诱惑,梦中的经验告诉我,得赶紧离开那个方框。
“醒了?”我问到。
“刚醒。”
“喝点水,估计已经凉了。”我试图站起来,给她倒水。她突然坐了起来,双手把我一抱,头伏在了我肩上。我感受到背后的危险,她的胸如此之大,穿透了我的衣服,给我传递着热量。
此时一个寒战,我什么都明白了。
当她把手摩莎我的脑门时,我就知道事情发展的方向了。她并没有真醉,虽然确实喝多了,但心里却明白得很。
“庄哥,你真不疼吗?”
我摇摇头:“我在部队练过,脑门上拍砖说起来是气功,不过是长期练习和一些技巧而已,就像电视上那些手劈红砖的,也号称气功。其实只要掌握了方法,一般男子,都是可以砸得断的。”
“我不是问你的能力,我是问你的勇气,你为什么不怕?”
“我只是酒喝多了,血气方刚而已。”我不能说那是因为她,她肯定会顺杆爬的。
“庄哥,你是个英雄呢。是为了救我,是不是?我又长得不美。”
“二妹,别说那些了,反正我看那人不惯,他要给你道歉,对不对?”
“不,我就要说。长这么大,第一次有男人为我出头呢。庄哥,你知道,当时我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很高兴的呢。”
“莫想多了,二妹,我带你出来的,肯定这事我得管,对不对?”
我扭了扭腰,想提示她,把身体和我分开。结果,倒造成了另一种误会。“庄哥,你什么意思?想占人家便宜?”而她的嘴,说话的气息,就吹在我的耳边。
我突然想起,这个酒后初醒的时刻,在我耳边说话的人,应该是多年前的妍子啊。
我迅速起身,几乎是强行与她分开了,说了句:“你喝点水休息吧,二妹,我要睡觉了。”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一切都想起来了。当年打架的情景,因为妍子,在舞厅出来时,以一对三。想起来了,当年唱歌喝酒的情景,在温州,我扛走的第一个女人,是妍子。当时她伏在我身上,我感受到她的温暖。
而我把她放置在车子后座时的样子,与今天把二妹放在沙发上的姿势,毫无二致。
但是,二妹怎么可以代替妍子呢?我真无耻!
躺在床上,望着外面深夜的灯光,透过窗帘进来的形象,我记得,在北京,在我们租住的房间,我与小池的对话,那表现是哲学的探讨,其实,哲学只不过是个触手,我们都想进入对方的心灵。
我想起来了,今天街边的那条黄狗,怎么尾随着我,怎么不怕我的恐吓,它为什么只是呆呆地看着我。它是上海那岛上的小黄吗?它是小池派来审问我的吗?
它是老家的阿黄吗?它总在盯着我看,提醒我,来自于哪里,哪里才是我情感的故乡。
哎呀,那些曾经让我疯狂的女人,我差点忘了你们。你们给了我历史,却不能陪伴我至今。你们塑造了我的身体情况和灵魂,却把我抛在了半路上。我在这里顾影自怜,但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我自己造成。
二妹在外面徘徊,我是知道的,我甚至听得到她的心跳。但是,我不能。我受过人的勾引,年轻的如同当年妍子一亲戚的人,此时却不能让我心安。年长的如同乔姐,成熟的容纳,不是二妹的特性。
更加愧对的是小池,她曾经进入我的灵魂,如果今天她在场,也要笑我:对待自己,很不正经。
每次酒醉后,总要后悔,说明我的孤独,是卑鄙的。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但我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要通行。有件事情况,必须说明白,说明白我不通行的道理。
我打开门,望了望正在看着我的门边的二妹,她懂了,进来,坐在我的床边。
“二妹,我知道,你喜欢我。但是,我不能喜欢你,不是因为你不可爱。”
她已经知道结局,只是等待我给她说原因。
“你从困顿中走过来,没有遇上让你动心的男人,这不是你的错。你这么年轻美好,肯定会有优秀的男人为你疯狂。要说实话,在你面前,我也几乎无法把持自身。但是,我不能,因为你有无限的可能性,不能过早地,没有选择和判别地,把命运与我这个陌生人捆绑,对不对?”
“庄哥,你不是陌生人,况且,我也懂得我姐的用意。你应该猜得出来,我姐想留下你,但对你不公平。我姐告诉我,只要我喜欢你,就尽力把你留下。我姐说,你应该有家庭,有爱你的年轻人,能够给你生儿育女,而她不能。况且,如果我跟你在一起,可以避免她的情形。”
这就是很好的谈话态度,二妹此时,虽然没望着我,仿佛对墙壁自言自语,但她说话的状态,出奇地平静。如同面对审判,一个冷静的发言人。
“你姐什么情形,你要避免?”
“我姐跟张哥的距离,是永远无法弥补的。为什么?我姐都跟我说过了。”
“为什么?”
“张哥跟我姐吵架的内容,我姐都跟我说了。张哥说,我姐从来没在他面前放肆地笑过,没有完全开心地陶醉过,哪怕张哥为她做任何事情,她从来没有天真过。说明,我姐,内心不是真的爱他。”
“你姐怎么解释的?”
“我姐不跟张哥解释,但她跟我说过了。她内心并不爱张哥,只是尽心在做一个好妻子。张哥说她是个好仆人,不是好爱人。我姐承认。我姐跟我说,她在张哥面前,永远无法做一个恋爱中的女人,永远不能,尽管她试过好多次。而张哥,虽然很粗,但身边人是不是真爱他,他有这个要求,也清楚地看得出来。这就是他们距离的根本原因。”
我明白了,张哥苦苦追求的,只不过是乔姐的一次爱,一次就行。只要确定一个女人,哪怕是曾经爱过我,甚至是在犯糊涂时的真爱,男人就得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奖赏。而这个奖赏,乔姐一次也没有提供。不是她不想提供,而是,爱不起来。
刚一开始,就注定是悲剧。
以张哥这样貌似成功的男人来说,乔姐没有爱过他,是他生命中最大的打击。
当试过无数个日夜之后,仍然失败,张哥当然要在外面寻找新的情况了。至少,那个女人,在口头上,在眼神中,是爱张哥的。张哥不怕那个女人爱金钱,只要是真爱,张哥有钱。
“庄哥,女人要爱一个人,装出来,也许会骗人一时,但骗不了自己,也不能装一生。我在你面前,不需要装,你看得出来,所以,我就要找这样的人。我真心爱过的人,我就可以在他面前放肆撒娇,或者撒泼打滚。庄哥,我们湘西人,爱与恨更明白些,不像城市的人,分不清真假。”
我知道,话已至此,一切都明白了。我看过沈从文的书,知道湘西女人的传统。盅婆、女巫,都是女性将自身压抑命运神圣化的产物。而落洞,则是因为真正对爱情的向往。
如果让二妹在我身上沉迷久了,那么,我就是那个虚无的、邪恶的洞神。
做一个无愧于良心的人,要么爱她,要么,及时离开。
这个要求倒好答应。那地方必须走路去,是一个背街小巷子,车开不进去。
在街上,她倒是自然地挽住我,我也习惯了,就当是小妹挽着大哥哥吧。这样闪烁的霓虹,这样热闹的夜晚,没一点暧昧或者亲热,会辜负这个城市的风景。
走了大约四十分钟,才来到那个地方。果然火爆,滋啦的油锅炸响,烧烤的烟雾四散,虽然已经是秋天,已经有喝酒的人,穿着单衣,还有烧烤的大哥,露出纹身,大金链子大手表,黑道大哥到处跑。
果然是个霸蛮的地方,怪不得,二妹这样的女子,肯定不敢一个人来。在总体上说,长沙的治安还是非常好的。但这里,黑夜中黑道的LOGO闪现,确实比较独特地吓人。
点了串,啤酒,一尝,果然是爆辣爆咸的品味,如果没有啤酒中和,你都吞不下去。
二妹也喝啤酒,这并不让我意外。她们欢场工作的人,总得有点应酬。尤其像她那样,搞接待的领班,也是见过很多场面的。
声音嘈杂,烟火弥漫,这里只有胡吃海塞,没有温情脉脉。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绣花做文章,这句话仿佛是某个湖南的伟人说的,在这里,我体会到了。
奔放与自由,让意气飞扬。在食欲面前,人人平等,食客们感到了尊严与痛快。为了更强烈的体验,经常听到此起彼伏的叫声:“老板,多放辣椒!霸蛮搞!”
这里不是分头的天下,这里的人,头发要么很短,要么很长,板寸倒是最普通的了。比如光头是中年男人最爱的,直率不羁的坦荡,我一无所有我怕谁?不像有的交响乐园指挥家,只有几根头发还想装,在溜冰场四周围着一圈铁丝网。
年轻人在这里,也有他们的夸张。我就看见几个,仿佛曾被剃光了头,才刚长出短黑冒头的样子,如同雪化后刚刚冒头的青草。这种形象让人联想从监狱刚出来的人,我见多了。这种以头型取得心理优势的年轻人,在看守所,我见多了。
当然还有特别长的,如同每一根发丝都飘荡着摇滚的忧伤,在中年女人面前卖萌,这是一招好棋。
酒一下肚,人就轻了。我们甚至对划拳都产生了共识,欢乐得有点放肆。有时输了撸串,有时输了喝酒,总之法无定法,收放自如。
醉生梦死者,生死如常。
仿佛有压力从后而来,接着听到“呯”的一志,一巍峨身躯靠近,阴影已经很明显了。花衬衫与大胡子,当然还有光头,油腻腻地来了,座在了我的对面。我这才发现,我的对面就是二妹,他坐在了二妹的身边。
“兄弟,干一个?”粗哑低沉的声音,让世界仿佛突然寂静。我看着他笑,他手上的瓶子只剩下半瓶啤酒,怎么喝?
一般高手遇敌时,总是轻蔑地微笑,这是我在武侠书上看到的。我承认,我在装。
“怎么喝?”我故意装着文雅,其实表达了对他的不屑,我只是想激怒他,不想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兄弟,你想咋喝就咋喝。”这人一只手,已经搭在二妹的肩上了,二妹表现出惊恐和厌恶。
我要最大限度地表示轻蔑,以报复他的张狂,并且期待最后一击,打入他的心脏。
“你只有半瓶酒,你干了。”我低头,发现自己脚边有一块红砖,把它拿起来放在桌上,仍然很轻柔的样子:“要不然,我把这砖拍一半送给你?”
这一招显然提高了危险程度,他当然被激起了斗志。“兄弟,你要这么说,我干!”他的右手还没从二妹的肩上放下来,我对他使了使眼色,发现他在吞酒时也盯着我的。
我将红砖高高举起,他警惕地将身体一歪,手从二妹身上放了下来。我迅速将红砖往自己头顶上一拍,啪,红砖裂成两半,那家伙一口酒呛了出来,身子向后一仰,倒在了地上。
我迅速跑过去,一脚踩在他脖子上,双手各拿半块砖,他喉咙被踩,已经说不出话了。我把他一指,再把二妹一指,松开了脚。
这是个行家,翻身爬起来,向二妹嗑了一个响头,然后打了自己一耳光,跑了。跑了?就这样跑了?不是要来揩油的么?不是要来霸蛮的么?我看了看自己,怪就怪我着装不好,在这地方,穿着个西装,找打呢?
我拍了拍脑门上的灰,在惊恐未定的二妹面前,拍了拍她的头,说到:“继续,划拳,喝够!”
周边仿佛有零落的掌声,我就当没听见。这个时候,把大事当成小事,是装逼的境界。
老板送来了新的肉串:“大哥,最好的羊肉,送你的。”
隔壁一个烤臭豆腐的家伙,也端来一盘臭豆腐,气味诡异,他送了两瓶啤酒过来,笑笑,并不坐下来,仿佛他与此事无关。整个气氛,显得比较玄幻。
此时有一个板寸来了,提着一瓶啤酒。“哥,敬你,我干了,你随意。”他在我面前表演咕咚咕咚一瓶吹,我正要喝一口以示礼貌,他却附在我耳边说到:“刚才那家伙是来搅场子的,那条街的烧烤生意不好,我们这条街生意好,他不舒服。”
我假装深沉地点点头,以黑道老大的口吻演戏:“你在这里罩场子?”
“老大,兄弟刚出江湖,我们兄弟一伙已经进入几个了,现在势不壮。你帮我们出头,今天晚上的,我请了。”
这个我要接受,算是对自己用砖拍头的奖赏,我拍了拍他的肩,点了点头,他知趣地离开了。
大概喝了一个把小时,二妹已经放肆鼓噪了好一会,尖尖的划拳声音已经比较夸张,我知道,当她说话不太连贯的时候,已经多了。
我扶着她,准备离开。
刚才那小寸头过来,递给我一包芙蓉王,我摆了摆手,包含了谢绝和再见的意思,拖着软沓沓的二妹,走出了巷子。其实,没那个插曲,我们不会喝这么多。想霸蛮一下,那光头成了最好的作料。
走出巷子时,仿佛有一条黄狗,似曾相识的相关子,围着我们转,我怕它咬了二妹,装样子地踢了它一脚,它居然不躲开,只是停在路边,呆呆地看着我。
我回头,朝它“嘿”了一声,它没叫,只是停在那里,看着我,好熟悉。我一时想不起,我们在哪里见过。
二妹越软,我就越吃力,身体一边用力的滋味很不好受,况且她还七摇八晃的。我决定停下,改换一个姿势,我明白的,大约还有十来分钟的路呢。
街边有椅子,在一个服装商店门口,我们坐了下来,我刚把她放下,她手牢牢抓住我的胳膊,喊了声:“庄哥,你莫跑。”
这事不太好办,我得松松皮带,啤酒胀肚子,名不虚传的。一只手操作,在行人面前,在大街上,动作尴尬,我自己差点笑了起来。一个喝醉酒的年轻美女,男人在一旁一只手解裤腰带,此事怎么看,都觉得有点不妥当。
一切收拾停当,我决定用比较自由的姿势了。
我把她往肩上一扛,这下舒服了,因为重心比较稳定,我大步流星。她的肚子在我肩上,屁股挨着我的脸庞,我拉住她的双腿,她的头,搭在我的背上。
“庄哥,晃。”她在我背后喊。我没理她,酒疯子,你越是理,她越是疯。我记得,要想更快到家,就得迈开步子,要迈开步子,就得增大摆臂的幅度。我只有左手是自由的,摆动起来,在路人眼中,比较夸张吧。
眼看快到家了,那门面两边的店铺还开着,二妹在拍打我的背。“我要下来,庄哥,我要下来。”
我本来不想理她,反正一切等到屋再说。但听到她喉咙发出异样的声音,就知道,有点刻不容缓。
我赶紧把她放下来,牵着她的手,她就势一蹲,在路边,吐了起来,在霓虹灯下,色彩丰富,气味冲人。
她向我伸手,我知道她想要纸。但我身上没有纸,因为男人出门,没带纸的习惯。她拍了拍她的腰,我明白了,她上衣是有口袋的。我伸手进去摸,结果在她扭曲的动作下,摸错了地方,从上往下摸口袋,我摸到了她的胸。
瞬间,我清醒了。
立马把她一找,不顾她的扭动拍打,一边往门面去一边掏出钥匙,开门,关门,都是一只手完成。迅速把她扛上了搂。当我把她扔在沙发上时,我发现这个动作好熟悉。仿佛是历史动作的回放,一时还想不起来。
当离开她的时候,她的手还在空中乱抓,仿佛怕失去了我。我速度当然比她敏捷,迅速躲开,在卫生间找了毛巾,打湿了热水,把她脸擦了一下。
我仿佛已经清醒了,而她还在沉醉中。我想了想,还是看着她睡比较安全。即使我把她放在床上,她也有可能翻下来。我从她床上找来一床毛毯盖上,她有时动一下,有时说一句我听不太懂的话。我摸了摸她的额头,没发烧。我试了试她的脉搏,还算正常。
我在一边烧水,家里虽然没有蜂蜜,但是,白开水还是需要的。酒后的第一反应是脱水,醒来后,凉开水是最好的东西了。
水烧开,凉上。我坐在沙发下面的凳子上,防止她摔下来。她没醒,我是不敢进屋去睡的。也怪自己,嗨了,没控制好她的酒量。自作自受吧,只有呆在这里了。
迷迷糊糊,我爬在茶几上,睡着了。
大脑里,全是那些镜头,打架起哄和掌声,还有啤酒划拳和冒着热气的肉串。那条黄狗,为什么这么熟悉呢?它不怕我,看着我,无论我做什么动作。
扛着二妹奔跑,把她扔在沙发上,这动作为什么这么熟悉呢?有一个故事要回放,但总是在我细想中卡壳。一个方框隧道出现了,那熟悉的吸引力,诱使我幻想,方框心头有一团光,我向光奔去。其实我没看见光,但我知道,一定有,我得进去。
但是,方框旋转起来了,有压迫我身体的危险,我感受到某种压力,从背的上方传来,我进退两难。
终于憋不住了,一口长气终于出了出来。我醒了,原来是个梦。
背后的温暖让我回头,二妹的肚子已经压在我的后背上,双脚已经掉在了沙发下,我看见,她已经醒了。
她看我的眼神已经不好形容了,反正是比较诱惑,闪着莫名其妙的光。我不能被这光所诱惑,梦中的经验告诉我,得赶紧离开那个方框。
“醒了?”我问到。
“刚醒。”
“喝点水,估计已经凉了。”我试图站起来,给她倒水。她突然坐了起来,双手把我一抱,头伏在了我肩上。我感受到背后的危险,她的胸如此之大,穿透了我的衣服,给我传递着热量。
此时一个寒战,我什么都明白了。
当她把手摩莎我的脑门时,我就知道事情发展的方向了。她并没有真醉,虽然确实喝多了,但心里却明白得很。
“庄哥,你真不疼吗?”
我摇摇头:“我在部队练过,脑门上拍砖说起来是气功,不过是长期练习和一些技巧而已,就像电视上那些手劈红砖的,也号称气功。其实只要掌握了方法,一般男子,都是可以砸得断的。”
“我不是问你的能力,我是问你的勇气,你为什么不怕?”
“我只是酒喝多了,血气方刚而已。”我不能说那是因为她,她肯定会顺杆爬的。
“庄哥,你是个英雄呢。是为了救我,是不是?我又长得不美。”
“二妹,别说那些了,反正我看那人不惯,他要给你道歉,对不对?”
“不,我就要说。长这么大,第一次有男人为我出头呢。庄哥,你知道,当时我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很高兴的呢。”
“莫想多了,二妹,我带你出来的,肯定这事我得管,对不对?”
我扭了扭腰,想提示她,把身体和我分开。结果,倒造成了另一种误会。“庄哥,你什么意思?想占人家便宜?”而她的嘴,说话的气息,就吹在我的耳边。
我突然想起,这个酒后初醒的时刻,在我耳边说话的人,应该是多年前的妍子啊。
我迅速起身,几乎是强行与她分开了,说了句:“你喝点水休息吧,二妹,我要睡觉了。”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一切都想起来了。当年打架的情景,因为妍子,在舞厅出来时,以一对三。想起来了,当年唱歌喝酒的情景,在温州,我扛走的第一个女人,是妍子。当时她伏在我身上,我感受到她的温暖。
而我把她放置在车子后座时的样子,与今天把二妹放在沙发上的姿势,毫无二致。
但是,二妹怎么可以代替妍子呢?我真无耻!
躺在床上,望着外面深夜的灯光,透过窗帘进来的形象,我记得,在北京,在我们租住的房间,我与小池的对话,那表现是哲学的探讨,其实,哲学只不过是个触手,我们都想进入对方的心灵。
我想起来了,今天街边的那条黄狗,怎么尾随着我,怎么不怕我的恐吓,它为什么只是呆呆地看着我。它是上海那岛上的小黄吗?它是小池派来审问我的吗?
它是老家的阿黄吗?它总在盯着我看,提醒我,来自于哪里,哪里才是我情感的故乡。
哎呀,那些曾经让我疯狂的女人,我差点忘了你们。你们给了我历史,却不能陪伴我至今。你们塑造了我的身体情况和灵魂,却把我抛在了半路上。我在这里顾影自怜,但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我自己造成。
二妹在外面徘徊,我是知道的,我甚至听得到她的心跳。但是,我不能。我受过人的勾引,年轻的如同当年妍子一亲戚的人,此时却不能让我心安。年长的如同乔姐,成熟的容纳,不是二妹的特性。
更加愧对的是小池,她曾经进入我的灵魂,如果今天她在场,也要笑我:对待自己,很不正经。
每次酒醉后,总要后悔,说明我的孤独,是卑鄙的。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但我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要通行。有件事情况,必须说明白,说明白我不通行的道理。
我打开门,望了望正在看着我的门边的二妹,她懂了,进来,坐在我的床边。
“二妹,我知道,你喜欢我。但是,我不能喜欢你,不是因为你不可爱。”
她已经知道结局,只是等待我给她说原因。
“你从困顿中走过来,没有遇上让你动心的男人,这不是你的错。你这么年轻美好,肯定会有优秀的男人为你疯狂。要说实话,在你面前,我也几乎无法把持自身。但是,我不能,因为你有无限的可能性,不能过早地,没有选择和判别地,把命运与我这个陌生人捆绑,对不对?”
“庄哥,你不是陌生人,况且,我也懂得我姐的用意。你应该猜得出来,我姐想留下你,但对你不公平。我姐告诉我,只要我喜欢你,就尽力把你留下。我姐说,你应该有家庭,有爱你的年轻人,能够给你生儿育女,而她不能。况且,如果我跟你在一起,可以避免她的情形。”
这就是很好的谈话态度,二妹此时,虽然没望着我,仿佛对墙壁自言自语,但她说话的状态,出奇地平静。如同面对审判,一个冷静的发言人。
“你姐什么情形,你要避免?”
“我姐跟张哥的距离,是永远无法弥补的。为什么?我姐都跟我说过了。”
“为什么?”
“张哥跟我姐吵架的内容,我姐都跟我说了。张哥说,我姐从来没在他面前放肆地笑过,没有完全开心地陶醉过,哪怕张哥为她做任何事情,她从来没有天真过。说明,我姐,内心不是真的爱他。”
“你姐怎么解释的?”
“我姐不跟张哥解释,但她跟我说过了。她内心并不爱张哥,只是尽心在做一个好妻子。张哥说她是个好仆人,不是好爱人。我姐承认。我姐跟我说,她在张哥面前,永远无法做一个恋爱中的女人,永远不能,尽管她试过好多次。而张哥,虽然很粗,但身边人是不是真爱他,他有这个要求,也清楚地看得出来。这就是他们距离的根本原因。”
我明白了,张哥苦苦追求的,只不过是乔姐的一次爱,一次就行。只要确定一个女人,哪怕是曾经爱过我,甚至是在犯糊涂时的真爱,男人就得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奖赏。而这个奖赏,乔姐一次也没有提供。不是她不想提供,而是,爱不起来。
刚一开始,就注定是悲剧。
以张哥这样貌似成功的男人来说,乔姐没有爱过他,是他生命中最大的打击。
当试过无数个日夜之后,仍然失败,张哥当然要在外面寻找新的情况了。至少,那个女人,在口头上,在眼神中,是爱张哥的。张哥不怕那个女人爱金钱,只要是真爱,张哥有钱。
“庄哥,女人要爱一个人,装出来,也许会骗人一时,但骗不了自己,也不能装一生。我在你面前,不需要装,你看得出来,所以,我就要找这样的人。我真心爱过的人,我就可以在他面前放肆撒娇,或者撒泼打滚。庄哥,我们湘西人,爱与恨更明白些,不像城市的人,分不清真假。”
我知道,话已至此,一切都明白了。我看过沈从文的书,知道湘西女人的传统。盅婆、女巫,都是女性将自身压抑命运神圣化的产物。而落洞,则是因为真正对爱情的向往。
如果让二妹在我身上沉迷久了,那么,我就是那个虚无的、邪恶的洞神。
做一个无愧于良心的人,要么爱她,要么,及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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