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陇东攻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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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定边县人口本来就不满万人，加上连年灾荒，许多民众又逃难他乡，县城中剩下的居民也就不过一千多人。而这一千多居民却遭受了8oo多1兵长达7天的烧杀yin掠。

    1兵所在团的团长任和亭逃到定边东边5o公里远的安边堡后，便派人去向井岳秀通报消息。

    要是以前，任和亭派人到安边堡东南8o公里外的靖边县，通过那里的有线电报系统就能和榆林的井岳秀沟通；可是现在靖边以及东边的横山两县以为鼠疫严重，j通已经隔断，没人愿意舍命去闯那近乎是必死的区域。

    大路不通，那就只能走长城外山间小路，从安边堡直到榆林。这条路虽然比较近，可也有2oo多公里，加上山路崎岖难行，一来一去，就是骑马最快也要8天才能往返。如果加上兵力调动的时间，那怎么也得1o天以上援兵才能到达。

    “这么长的时间，高广仁、高广裕那帮混蛋还不定把定边折腾成什么样子呢，可怜我这些年费尽心血才积攒起来的家底，这下全便宜那两个狗娘养的了。”任和亭咬牙切齿，心中满是无奈，“丢了定边，手下一个团又哗变了，井长官还不定怎么处罚我呢。”一想起井岳秀那严酷的手段，任和亭就不由得打冷战，可又不敢不通报，否则，他的下场可能会更惨。

    任和亭在安边堡中心情忐忑地既盼援兵早来，又怕井岳秀对自己的惩罚一同前来，可谓是度日如年。而定边城内的高广仁、高广裕兄弟，在放纵1兵劫掠几日后便失了兴致。兵变后的第5天，高广裕对高广仁抱怨道：“哥，在这兔子窝大的地方已经折腾5天了，就差掘地三尺了。除了在任和亭家收获不错外，其他地方就搜出点粮食和一些小零碎。这满县城一千多号人，连个长得象样的婆姨都没有，一个个面黄肌瘦、皮包骨头的，让人倒胃口。我们这上千号人不能在这边干耗下去，你得想个辙啊。”

    “别整天光想着捞钱、玩娘们，你就不能动动脑子？！”高广仁没好气的说道，“东边的靖边、横山正闹鼠疫，他任和亭就是向井岳秀求救，这援兵最快也得1o天左右才能过来，慌什么？！”

    “再说，定边这边是穷，可架不住这周遭有富的。那在县城西南山区开办水泥厂又想开办盐碱化工厂的华美公司不是定期从东胜向这边运送物资吗？到时候，我们劫上一批物资就够我们上一笔的。”

    “可是，按照时间，那华美公司应该前天就有货物经过我们这边，这都过去两天了还没动静，不会是他们听到这边的风声，停运或者绕道了吧？”高广裕不确定地说道，“任和亭可是带着一小撮人跑出去了，要是消息传出去，华美那边有了防备，我们只会在这边空等。”

    “你这么说也有些道理。”听自家兄弟一说，高广仁也犹疑起来，“我们在这边再等上两天，若是还没有车队经过，那我们就撤走。”

    “哥，就这么走了，可有点太亏了。”高广裕心有不甘，“要我说，我们干脆去东胜那边干上一票再说。”

    “你没长脑子？你忘了去年段团那两个骑兵连的下场了？”高广仁喝道，“那两个连一个人都没回来！对外，段团和他族兄段副旅长声称那两个连是去剿匪牺牲了，可我却知道，他们是和施老幺、杨猴小合伙打劫东胜不成，反被和杨猴小有旧怨的‘一阵风’给灭了。东胜那边既然能顶得住他们三家合伙，那我们这不到千人的队伍去了，只是送死！”

    “那我们就这么灰溜溜地走了？”高广裕泄气道。

    “哼！跑了和尚跑不了庙！”高广仁冷笑道，“再等两天，若是华美公司的车队还没过来，那我们就撤离县城，去西南边他们在山里建设的水泥厂逛逛。不管有没有收获，我们都南下，沿萧关古道进陇东。凭我们现有的兵马，怎么也要让陈圭璋给个旅长当当。”

    “这个主意不坏！我这就去和安排。”高广裕眼睛亮，“不管华美公司在山里边有什么存货，我们有枣没枣先打一竿再说。”

    ……

    两天后的晚上，华美公司设立在定边县城西南白于山中的水泥厂外，高广仁、高广裕带着8oo多1兵摸了上来。在围墙内汽灯的映照下，高广裕看着水泥厂的布置直撮牙花子：“哥，这个架势可不好打啊，高墙、深沟，还有那墙上的枪眼，上面怎么能同意他们这样修建呢？”

    “三边一带，山贼、马匪众多，他们能建成这个样子，也不奇怪。”高广仁叹道，“听说华美公司获得在这一带的矿产勘探、开的权利，可是给井岳秀支付了5o多万大洋。有这些大洋开路，井岳秀还有什么不能答应？这里边的华美商团可是有一千兵力，可不好对付。”

    “嘶……一千兵力？那不是比我们还多？”高广裕吸了口凉气，回头借着围墙内透出的灯光，看了看带着从民众那里搜刮来的大包、小包的手下，有些艰难地问道，“就凭我们手下这些人，能对付得了对方？”

    高广仁也知道手下这些1兵大烟、欺负平民百姓在行，要想靠这些人攻城拔寨，那可不靠谱，便说道：“我们的机会在于出其不意。只要趁黑夜摸了进去，有心打无心，我们还是有可能得手的。若是对方有准备，那就不好说了。”

    “那我先派几十人上去试试，不行我们就撤，可不能把这点底子折在这里。”高广裕决定道，“到了陇东，还要靠这些兄弟向陈圭璋讲条件呢。”

    “也好，你就派5o人上去试试，要是能摸进去，我们后面再跟上。”高广仁也不愿意过多折损自己本钱，便点头同意。

    很快，高广裕挑选出来的5o名1兵放下随身带的大包、小包后便趁夜色摸了上去。不过，还没等那5o人摸到围墙前面的深沟，其中就有1o来名1兵抱着脚跳了起来，嘴里还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1o几个大老爷们，在深夜僻静的山谷中出瘆人的惨叫，这让高氏兄弟和一众在后的1兵头皮麻，汗炸。

    “他娘的！这群废物！”高广裕心头火起，喝骂道，“怎么回事？叫什么叫？嚎丧啊？”就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围墙内有灯光向外照了出来，随即，就是一阵连续的枪声。刚才起身想察看动静的1兵顿时给打倒了几十人。

    “对方有准备，我们没机会了。让弟兄们撤吧。”高广仁叹道，“上去几个，把前面那试探的人给接下来，看看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撤到远处后，高广仁就着手下燃起的火把，看着手中还带着血迹的四脚钉，以及脚底受伤，一瘸一拐咬牙跟着队伍前进的那几人，心中明白了究竟。高广仁满是遗憾地感叹道：“对方这是早有防备啊。我们不必在这里耗功夫了，趁早去环县吧。”

    高氏兄弟带着8oo多人，从定边山区向南，进入环江上游地区，并沿萧关古道向环县县城进。这群1兵可比一般的土匪更凶狠，所过之处，烧杀yin掠，可谓是无恶不作。

    活动在环县一带的杨天明部在接到赵振中“勿使一人漏网”的命令后，就密切关注环县与定边之间的各处通道。在得知高广仁部1兵进入环县境内为恶时，杨天明便拟订了两个作战方案。

    其一是趁夜突袭，这能挥特别纵队的特长，将敌人悄无声息地解决掉，但黑夜之中，也很可能会有敌人漏网，达不到全歼的目的；

    其二是白日里伏击，利用火力可保证将这几百人全部歼灭，但白日里火力解决又动静过大，会造成环县一带敌人的警觉。

    看看时间，已经是5月19日上午了，距离原定陇东战役起的时间也只有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杨天明便致电赵振中。在说明自己拟订的两个解决1兵的作战方案后，杨天明又请示，是否可提前解决环县敌人？

    接到杨天明的电报后，赵振中考虑到，现在各部已经准备就绪，就是再停上一个星期，也不过是多从东胜向定边、环县一带多积蓄一些物资罢了，而战役起后，有关物资的运输仍可照常进行，遂电复杨天明，并转张、柳、徐、于、王等部：

    一、同意杨部所请，在歼灭高部1兵后，在21日前务必夺取环县，其后，杨部加强到徐部。

    二、张部宁夏河东潜伏兵力除一部就近协助柳部解决屈吴山、六盘山以东之敌外，余部为中路，南下解决镇原之敌。

    三、柳部兵力加强后，自西线向南推进，除解决海原、固原之敌外，须夺取瓦亭、隆德、化平三地，切断陇东与陇中之间的通道。

    四、徐部与杨部加强兵力配合，自东线夺取庆阳、合水后，沿桥山、子午岭秦直道南下，夺取正宁、宁县、泾川、灵台、华亭等县，以切断陕西与陇东之间通道，防止陇东之敌外逃，及陕西杨虎城部西进。

    五、王部炮纵、于部教纵合兵一处，除以一部兵力固守环县，封锁陇东之敌向陕北、宁夏河东逃路外，主力作为此次战役总预备队。

    六、此次战役起时间，提前至5月21日。另，对陇东各路敌军，凡祸害民众成风者，以歼灭为要。战后各部须严密封锁陇东与外界通道，以延迟我部夺取陇东的消息外传时间，以便各部休整及巩固防线，肃清境内残敌。

    七、各部夺取县城后，跟随各部行动的相关政fu工作人员，在主力部队的配合下，要抓紧建立各乡镇政权，以稳定地方。

    接到赵振中的电令后，张、杨、柳、徐等人无不兴奋，准备了这么长时间，终于可以动手了。各部人马便加紧运转起来。赵振中等人北上后的第一次大规模作战也就此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