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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ACT·626
202ACT·626
海姆达尔的座位编号是22,不是很靠前,但也不是最后。他踏进考场,并找到自己的座位,快速环视一圈,然后心情愉快的坐下。他的座位挨在一个大玻璃窗边,蓝天白云光线充足,透过窗子能看见远处的池塘,以及漂浮在水面上谈情说爱的天鹅。
梅林今天对他很友好。
等他拿到考卷,大致扫了一遍考题后,他就不那么想了。
比如他现在瞪着的问答题,斯图鲁松室长也像那些不愿意面对现实的人们那样,尝试通过闭上眼睛再睁开的傻瓜模式,企图唤醒这可能仍在梦中的场景。其结果当然是什么变化都没有,只有考试时间在无情的流逝。
关于秘密保护法的问答题出现在秘密保护法的考试中并不奇怪,问题是它为什么会以这么似是而非的“狰狞”面貌出现。
题目是:当今的巫师们普遍认为,18世纪的妖精叛乱是由于魔杖条例的出台引起的,依你的看法,同样发生在18世纪的另一场骚动与此有关联吗?如果有,请写出具体原因。之后,这场骚动又是因为什么被遏制,请写出遏制该类情况的具体方法。
上一届的魔法史O.W.Ls考试中有一道类似的题目,不过人家的题目很明确:1749年《保密法》是如何被违反的?那件案子在当时非常轰动,教科书花了整整一章描述这件事,它也是授课老师划出的重点。
显然,IW这儿的考试需要在那基础上扩充,还要加上自己的思考,也就是说不能照搬照抄教科书上的内容,况且也没有百分之百的答案供你抄。因为IW的考题与O.W.LS出题的性质截然不同,侧重点也不一样。
斯图鲁松室长内牛满面,他应该想到,转正不是件容易的事。
三个小时过去,穆萨耶夫法官让大家搁笔。
海姆达尔没有垂死挣扎,步履虚浮的飘出了考场,他安慰自己,不是咱的炮火不够猛,敌人实在太凶残。
穆萨耶夫看他那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不由得无声一笑,非常坏心眼的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海姆达尔一路飘到了食堂,等身处喧哗的大厅,才反应过来自个儿是考生,也不知道餐厅是否愿意给员工以外的巫师提供饭菜,正犹豫着,上司就跟游戏里的BOSS那样从天而降,并愿意请他免费搓一顿。就算霍林沃斯的脚下没有七彩祥云,身上也没披着金甲圣衣,海姆达尔还是感激涕零的表示只要这次考核通过,让他抛头颅洒热血都不带犹豫。
“我这几天做梦都在想国际巫师联合会的饭菜。”海姆达尔往嘴里扒了一大口,含含糊糊的说。
“没出息!”霍林沃斯真不想承认自己认识这娃。
“我有个问题,”海姆达尔咽下嘴里的东西。“这次的考核提高了难度,还是原来考试就这么难?”海姆达尔拿不到从前的考卷,只能根据自己的经验瞎猜。
“如果你的分数不达标,别怪我们不讲情面。”霍林沃斯冷酷的说。
“不怪不怪,”海姆达尔直摇头。“只要您能略开方便之门,让我侧身过一下就行。”
“想得美!”
海姆达尔张口结舌,“我不是已经被内定了吗?怎么就变成‘想得美’了?”
“谁跟你说你被内定了?”
“您上次说轮值主席办公室决定给我一次机会……”
“你是这么理解这句话的?”
“我知道不可能那么美好,但忍不住心存侥幸。”
“我们提供你一个未满17岁就能参加考核的机会,这已是极限,如果你的成绩不达标,我们只能遗憾的鼓励你再接再厉。”
的确是他想的太丰满。
海姆达尔悲愤的叉起最后一块肉,塞进嘴里,“我能再要一份烤牛排吗?”
“你这样是吃不穷我的。”霍林沃斯提醒他不要太天真。
海姆达尔坚定的说:“至少让您少了一份烤牛排的钱。”
霍林沃斯啼笑皆非,又为他要了一份。
海姆达尔吃下两份牛排,接连打了几个嗝,看上去有点难受,但斯图鲁松室长坚决不承认他吃撑了,在桌下悄悄揉肚子。
霍林沃斯装作没有看出他的那些小动作。
“兰格教授在学校还适应吗?”霍林沃斯问。
“您怎么不问问我适不适应?”海姆达尔表示很受伤。
“你的事轮不到我关心。”
海姆达尔摸摸鼻子,“看上去很精神,似乎充满了干劲,我想和赫丘利斯别墅相比,哪里都是风光宜人的塞纳河畔。所以您无需担忧,兰格教授很好。”随即想到某个同样充满了干劲的法国姑娘,喃喃道,“或许有点太好了……”
霍林沃斯想着心事,没注意到海姆达尔的自言自语。
“我们近段时间一直找机会邀请他来家里做客。”霍林沃斯说。“你知道,我和我夫人都很关心他,尤其是我夫人,总是怕他因为那场持续了20年的无妄之灾而变得愤世嫉俗,或者变得消极,对人生不再抱有希望。”
“您的夫人多虑了,兰格教授在监狱里坚持了20多年,坚信自己的无辜,他不会被外面的世界打垮,也许起初会有些不适应,会产生物是人非的感慨,但他本质上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这样的状态很快就会过去。”
“你说的这些她都知道,我也跟她反复解释过,但是你要明白,女人……”霍林沃斯笑了一下,不是那种无可奈何的苦笑。“她有时候就是这么的随心所欲,而且总会选择性的遗忘什么。”
“很高兴我这辈子不用试着去弄懂她们。”海姆达尔一副万幸逃过一劫的样子。
“女人是一种饱含同情心的生物,她们很容易心软,也很容易固执的认定她应该设法帮助也许完全不需要她帮助的人。”霍林沃斯说。“她觉得安德鲁在新生活中缓的差不多了,是时候给他找一个妻子。”
海姆达尔迷茫的说:“这不该由兰格教授自己去寻找吗?如果他确实需要。”
“对,你说的很对,但我妻子不这么看。她对我说过很多次,她当初不看好安德鲁的前妻,但那时候没人重视她的意见,所以她坚持自己眼光独到,至少能够避免安德鲁再一次被弃之而去。”
“您的夫人完全是一片好心。”海姆达尔只能这么说。“也就是说,您的夫人已经开始为兰格教授筛选妻子了?”
“我前面说了我们经常邀请他来家里度周末,是的,他已经见过几位女士。那些女士‘恰好’与我妻子有约,‘恰好’约会地点都定在了我们家,也‘恰好’我妻子不记得她把安德鲁请到家中做客。”
“……选择性的遗忘什么。”
“很有意思,不是吗?”霍林沃斯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
海姆达尔停止了揉肚子的动作,“您妻子有没有发现兰格教授对其中的某位女士表示出好感,或者兴趣?”
“目前为止没有,他的积极性不高,”霍林沃斯遗憾的摇头。“也许安德鲁并不急于结束他的单身生活……能不能请你解释一下,你那个如释重负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您的眼神能不能别这么敏锐?”海姆达尔无奈。
“你就坐在我的对面,你以为我很爱盯着你的脸?!这是礼貌!”
海姆达尔一脸犹豫,但架不住上司的紧迫盯人。
“我是为我的朋友高兴,只要兰格教授没有对其他女性产生兴趣,她就有机会为自己争取。”
“你的朋友?”霍林沃斯被勾出了兴趣。“她是做什么的?”
“……目前为止她是做学问的。”
“在某所魔法学校教书育人的优秀的授课老师?”
“在某所魔法学校被教书育人的优秀的学生。”
海姆达尔真想把霍林沃斯的表情拍下来,但他不能这么做,一旦他的上司知道此刻他脑子里旋转的念头……他还不想松开上司粗壮的大腿。
“你的朋友是学生?”霍林沃斯迟疑道。
“我是学生,我的朋友也是学生很奇怪吗?”
“毕竟你有安德鲁这样的朋友。”
海姆达尔扬扬眉毛,“我想您的夫人为兰格教授介绍的都是跟他年龄相当的女士。”
“为什么从你嘴巴里说出来以后,年龄相当仿佛成了件惊世骇俗的事?”
“您又敏感了。我的朋友今年十二月过17岁生日,她很快就要开始完全由自己承担责任了。”
“换言之她还没有成年。”霍林沃斯的神情很飘渺。“我都不知道安德鲁有这方面的兴趣。”
“这您可冤枉兰格教授了,他无法阻止女学生喜欢他,就像他不能否定他的男性魅力。”
过了一会儿,霍林沃斯说:“我请求你扩展一下‘我的朋友’。”
“是我疏忽了,”海姆达尔说。“她是法国人,就读布斯巴顿,和我一样今年作为交换生转到海德格拉克求学一年。对了,她是个女孩,相信您应该听出来了,但还是想再强调一次。前面说了十二月满17岁,目前没有男朋友,所以您不用担心她脚踏两条船,她也不想通过体验刺激的恋爱游戏来打发一成不变的学校生活。她对我说她爱上了兰格教授,而且是不能自拔的那种,她决定遵从心的方向。”
霍林沃斯面无表情的说:“法国人都特别喜欢小题大做。”
“身为国际威森加摩的法官,您不该抱有此类,嗯,地域偏见。”
霍林沃斯看了海姆达尔一眼,后者低头看盘子,‘恰好’避过上司的以眼杀人*。
“她准备和安德鲁谈几年恋爱?等到她找到一个年轻的结婚对象?”霍林沃斯尖刻的说。
“事实上为了准备和兰格教授谈恋爱,她拒绝了一个年轻的结婚对象。”海姆达尔说。“这件事才刚刚开始,苦恼的也是我的朋友,因为兰格教授并没有失去理智,被迷得晕头转向的是我的这位朋友。”
“作为一名成熟男性,谨慎是最好的伙伴。”霍林沃斯的神情轻松了不少。
海姆达尔忍不住压低声音道,“所以您能和您的夫人暗示点什么,让她暂缓为兰格教授介绍对象的频率?我不是让您的夫人完全停止这项活动,就是能不能减少几次?”
“她的企图心确实太明显,容易事与愿违,我会和她说的。”霍林沃斯一副好说话的样子。
难得看上司这么平易近人,斯图鲁松室长又开始缺心眼跑火车了。
“您其实挺羡慕兰格教授吧,毕竟不是所有四十来岁的男人都能把年轻的小姑娘迷的神魂颠倒……”
“好大的胆子,斯图鲁松!”霍林沃斯眼睛一瞪。
“哎呀,都这么晚了,下午还有一门呢,很抱歉,失陪了!”斯图鲁松室长抱头鼠窜,落荒而逃。
这天早晨,仨教授聚在教职员专用桌上吃早饭。
“里格考的怎么样?周一那天本想问问,但他的气色看上去不太好,我就没去打扰他。”兰格看向威克多。
“他说不太好,题目很难,他只能尽力解答。”克鲁姆教授放下一封信。“这次的实践操作IW破天荒的采用了抽考形式,也就是没抽到的考生可以免考。他说他本想利用实践考拉一下分数,如果实践考他刚好能够驾驭,但是他没有被抽中。”
“真的?”兰格有些遗憾。
“我倒不是很担心,这不是他第一次这么讲。不知道您有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出考场的时候感觉非常不好,但最终成绩总是能超出预期。”
“似乎有过。”兰格意味深长的说。“考虑到IW对他的重视程度,也许他们在批改他的考卷时会更加谨慎。”
二人交换了个心知肚明的眼色。
这个时候,小拉卡里尼放下杯子,犹豫片刻后,问威克多,“你和里格第一次约会在什么地方?”
“你为什么想知道?”
“本周末我将和哈兰教授同进晚餐。”小拉卡里尼高兴的宣布。“离开餐厅以后总要进行点别的项目,我可不想费了那么大的劲只是和她吃一顿饭。”
“你不会想知道的。”威克多说。“我们的方式肯定不适合你。”
“说说吧,我不会告诉别人。”
“我相信你不会。”因为他没有别的朋友。
拉卡里尼教授听出了言下之意,“你们果然一样讨人厌。”
威克多愉快的说:“这说明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行了,拉卡里尼教授,你再在这个话题上打转,只会让克鲁姆教授拥有更多机会炫耀他的幸福小甜蜜。”兰格好心提醒小拉卡里尼。
小拉卡里尼催促,“那就说说。”
“如果你是指约会,那就是在德姆斯特朗。”
“真扫兴。学校外面呢?就你们两个人,在校外。”
“糖耗子大赛算不算?”
“这个复制起来比较困难,”小拉卡里尼不太满意。“之后呢?糖耗子结束之后,后面不是有假期么?”
“他和我们回了家,说到这个倒的确有一次独处机会,时间不短。”威克多貌似想起什么。
小拉卡里尼连忙问,“你们去了哪儿?”
“浴室,如果这是你要的单独约会方案。”事实上那时候他俩还没好上,所以不能算约会,不过他不打算告诉小拉卡里尼。
小拉卡里尼扶着额头,“这不行,这肯定不行,太有挑战性了。”
“我也这么觉得,我提醒过你,我们的方式不适合你。”威克多说。
兰格忍俊不禁。
“您的约会怎么样?巴黎还不错吧?”威克多问兰格。
“我不认为那是约会。”兰格说。
“约会什么时候成特定说法了?”威克多笑道。
“你什么时候变得爱打听了?”
“里格让我设法从您这儿打听点什么。”威克多说。“他不需要您很详细的回答,只要说点类似‘巴黎很漂亮’、‘游玩的很愉快’之类足够让他安抚敏感多疑的朋友就行。那位朋友并非贪得无厌的人,她只需要知道您过得愉快,并且不讨厌她的陪伴,或者她没有说和做让您反感的事。”
兰格表示不解,“我以为我表达的很清楚,那天分手时我很明确的告诉她,我很感激她的陪伴。”
“您知道,如她那样陷在某种状态中的女孩,免不了会胡思乱想。”威克多说。“她会认为您基于礼貌才那么说。”
“很抱歉把你和里格卷进来,这不该成为你们的困扰。”兰格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我会亲自和她说清楚。”
“希望我今天的话没有适得其反。”威克多迟疑了一下。
“你不反感吗?这种事。”兰格问。
“轮得到我置喙吗?尤其像我这样,在里格二年级的时候就迫不及待想把他套牢的变态?”
兰格哈哈大笑,“我觉得我听到了很了不得的事。”
威克多也笑了起来,“希望早饭结束以后,您不会转身钻进某家小报的编辑部。”
“对不起,你们在说什么?”当了很长时间布景板的小拉卡里尼跳出来抗议,他拒绝被边缘化。
“我们在说兰格教授的追求者。”威克多看了兰格一眼,后者没有反驳。
老爷决定等见到里格时,把这个新发现告诉他,让他定定心,省得他被让娜的神神叨叨影响,老把心思放在俩完全能处理好个人问题的人身上。
“兰格教授的追求者?”小拉卡里尼张口结舌。
“就容许你追求别人,不许别人追求兰格教授?”他的表情让威克多感到费解。
“……你和里格两情相悦,还是全世界皆知的秘密。现在连兰格教授都有了追求者,而我却因为哈兰教授终于答应和我约会而沾沾自喜。”拉卡里尼教授一时难以接受骨瘦如柴的现实,变得满脸苦逼。
“他会没事的。”兰格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对威克多说。“看他这样,想必二十岁以前的生活过于一帆风顺,现在稍微操点心就开始自我怀疑或者怨天尤人。实际上老天很公平,坎坷总归要来,命运不会放过任何一人,人人皆是如此。”
威克多在海姆达尔的寝室门上敲了两下,里面传来“请进”的回应。威克多拧开把手推门而入,环视一周,没看见这间卧室的主人。
“宝贝,你在哪儿?”克鲁姆教授迟疑了下,举步朝盥洗室走去,路过壁炉时向奶糖和豆荚问好,顺便抱了抱跑来磨蹭他裤脚的小面包。
“我在浴室。”
海姆达尔背对着他,站在浴缸前。
“浴缸里有什么?”威克多一抬头,看到小八吊在天花板上休息,比起温暖的卧室,它似乎更喜欢湿气重、背阴的浴室。
“哦,克鲁姆教授,您来的真是时候,瞧,它们似乎正努力活过来。”海姆达尔装作很惊讶的样子。
威克多站在他身后,扶着他的肩膀朝浴缸内看去,浴缸里放满了水,水里摆着几支珊瑚,表层如蒙了一层石灰,灰白干枯,但隐隐约约能看出点别的颜色,而且它们在蠕动。
“奶糖拿回来的时候它们已经死了,至少我以为它们死了。今天我突然发现它们好像有些不一样,所以我把它们放在浴缸里,又在家养小精灵的帮助下弄来了海水。”
“你打算一直养在浴缸里?”威克多仔细观察片刻,确定这些珊瑚没有危害性。
“我想德拉科应该不介意把浴室借给我洗澡。”
“马尔福已经走了?”
“是的,刚来和我道别,这个周末他将和他父母一块儿去看球赛。真遗憾你错过他离开时的样子,挥舞着小旗旋着脚尖,我都不知道他已经升级成了普德米尔联队的高级铁杆粉丝。”
“那么你还准备花多长时间关注这些珊瑚?我记得我们约好了,你同意陪我去队里探班。既然你的表弟已经让你大吃一惊,你也可以试着对火神队多些关注。”老爷貌似委屈的说。
“对不起,我这就去做准备。不过有一点需要更正,我不是火神队的粉丝,你是知道的,我从来只关注某个人。”海姆达尔亲了亲老爷的小嘴,转身离开了盥洗室。
威克多随他来到卧室。
“兰格教授在你们队上做的怎么样?作为疗养师,应该还不错吧?”
“你好像对他很有信心。”
“他是我的朋友,在不了解的情况下总是希望他过得好。”
“了解以后呢?”
“那就更应该义无反顾的站在他那一边,支持他。”
“说的我都嫉妒了。”威克多莞尔一笑。“你还是自己去验证吧。”
TBC
梅林今天对他很友好。
等他拿到考卷,大致扫了一遍考题后,他就不那么想了。
比如他现在瞪着的问答题,斯图鲁松室长也像那些不愿意面对现实的人们那样,尝试通过闭上眼睛再睁开的傻瓜模式,企图唤醒这可能仍在梦中的场景。其结果当然是什么变化都没有,只有考试时间在无情的流逝。
关于秘密保护法的问答题出现在秘密保护法的考试中并不奇怪,问题是它为什么会以这么似是而非的“狰狞”面貌出现。
题目是:当今的巫师们普遍认为,18世纪的妖精叛乱是由于魔杖条例的出台引起的,依你的看法,同样发生在18世纪的另一场骚动与此有关联吗?如果有,请写出具体原因。之后,这场骚动又是因为什么被遏制,请写出遏制该类情况的具体方法。
上一届的魔法史O.W.Ls考试中有一道类似的题目,不过人家的题目很明确:1749年《保密法》是如何被违反的?那件案子在当时非常轰动,教科书花了整整一章描述这件事,它也是授课老师划出的重点。
显然,IW这儿的考试需要在那基础上扩充,还要加上自己的思考,也就是说不能照搬照抄教科书上的内容,况且也没有百分之百的答案供你抄。因为IW的考题与O.W.LS出题的性质截然不同,侧重点也不一样。
斯图鲁松室长内牛满面,他应该想到,转正不是件容易的事。
三个小时过去,穆萨耶夫法官让大家搁笔。
海姆达尔没有垂死挣扎,步履虚浮的飘出了考场,他安慰自己,不是咱的炮火不够猛,敌人实在太凶残。
穆萨耶夫看他那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不由得无声一笑,非常坏心眼的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海姆达尔一路飘到了食堂,等身处喧哗的大厅,才反应过来自个儿是考生,也不知道餐厅是否愿意给员工以外的巫师提供饭菜,正犹豫着,上司就跟游戏里的BOSS那样从天而降,并愿意请他免费搓一顿。就算霍林沃斯的脚下没有七彩祥云,身上也没披着金甲圣衣,海姆达尔还是感激涕零的表示只要这次考核通过,让他抛头颅洒热血都不带犹豫。
“我这几天做梦都在想国际巫师联合会的饭菜。”海姆达尔往嘴里扒了一大口,含含糊糊的说。
“没出息!”霍林沃斯真不想承认自己认识这娃。
“我有个问题,”海姆达尔咽下嘴里的东西。“这次的考核提高了难度,还是原来考试就这么难?”海姆达尔拿不到从前的考卷,只能根据自己的经验瞎猜。
“如果你的分数不达标,别怪我们不讲情面。”霍林沃斯冷酷的说。
“不怪不怪,”海姆达尔直摇头。“只要您能略开方便之门,让我侧身过一下就行。”
“想得美!”
海姆达尔张口结舌,“我不是已经被内定了吗?怎么就变成‘想得美’了?”
“谁跟你说你被内定了?”
“您上次说轮值主席办公室决定给我一次机会……”
“你是这么理解这句话的?”
“我知道不可能那么美好,但忍不住心存侥幸。”
“我们提供你一个未满17岁就能参加考核的机会,这已是极限,如果你的成绩不达标,我们只能遗憾的鼓励你再接再厉。”
的确是他想的太丰满。
海姆达尔悲愤的叉起最后一块肉,塞进嘴里,“我能再要一份烤牛排吗?”
“你这样是吃不穷我的。”霍林沃斯提醒他不要太天真。
海姆达尔坚定的说:“至少让您少了一份烤牛排的钱。”
霍林沃斯啼笑皆非,又为他要了一份。
海姆达尔吃下两份牛排,接连打了几个嗝,看上去有点难受,但斯图鲁松室长坚决不承认他吃撑了,在桌下悄悄揉肚子。
霍林沃斯装作没有看出他的那些小动作。
“兰格教授在学校还适应吗?”霍林沃斯问。
“您怎么不问问我适不适应?”海姆达尔表示很受伤。
“你的事轮不到我关心。”
海姆达尔摸摸鼻子,“看上去很精神,似乎充满了干劲,我想和赫丘利斯别墅相比,哪里都是风光宜人的塞纳河畔。所以您无需担忧,兰格教授很好。”随即想到某个同样充满了干劲的法国姑娘,喃喃道,“或许有点太好了……”
霍林沃斯想着心事,没注意到海姆达尔的自言自语。
“我们近段时间一直找机会邀请他来家里做客。”霍林沃斯说。“你知道,我和我夫人都很关心他,尤其是我夫人,总是怕他因为那场持续了20年的无妄之灾而变得愤世嫉俗,或者变得消极,对人生不再抱有希望。”
“您的夫人多虑了,兰格教授在监狱里坚持了20多年,坚信自己的无辜,他不会被外面的世界打垮,也许起初会有些不适应,会产生物是人非的感慨,但他本质上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这样的状态很快就会过去。”
“你说的这些她都知道,我也跟她反复解释过,但是你要明白,女人……”霍林沃斯笑了一下,不是那种无可奈何的苦笑。“她有时候就是这么的随心所欲,而且总会选择性的遗忘什么。”
“很高兴我这辈子不用试着去弄懂她们。”海姆达尔一副万幸逃过一劫的样子。
“女人是一种饱含同情心的生物,她们很容易心软,也很容易固执的认定她应该设法帮助也许完全不需要她帮助的人。”霍林沃斯说。“她觉得安德鲁在新生活中缓的差不多了,是时候给他找一个妻子。”
海姆达尔迷茫的说:“这不该由兰格教授自己去寻找吗?如果他确实需要。”
“对,你说的很对,但我妻子不这么看。她对我说过很多次,她当初不看好安德鲁的前妻,但那时候没人重视她的意见,所以她坚持自己眼光独到,至少能够避免安德鲁再一次被弃之而去。”
“您的夫人完全是一片好心。”海姆达尔只能这么说。“也就是说,您的夫人已经开始为兰格教授筛选妻子了?”
“我前面说了我们经常邀请他来家里度周末,是的,他已经见过几位女士。那些女士‘恰好’与我妻子有约,‘恰好’约会地点都定在了我们家,也‘恰好’我妻子不记得她把安德鲁请到家中做客。”
“……选择性的遗忘什么。”
“很有意思,不是吗?”霍林沃斯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
海姆达尔停止了揉肚子的动作,“您妻子有没有发现兰格教授对其中的某位女士表示出好感,或者兴趣?”
“目前为止没有,他的积极性不高,”霍林沃斯遗憾的摇头。“也许安德鲁并不急于结束他的单身生活……能不能请你解释一下,你那个如释重负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您的眼神能不能别这么敏锐?”海姆达尔无奈。
“你就坐在我的对面,你以为我很爱盯着你的脸?!这是礼貌!”
海姆达尔一脸犹豫,但架不住上司的紧迫盯人。
“我是为我的朋友高兴,只要兰格教授没有对其他女性产生兴趣,她就有机会为自己争取。”
“你的朋友?”霍林沃斯被勾出了兴趣。“她是做什么的?”
“……目前为止她是做学问的。”
“在某所魔法学校教书育人的优秀的授课老师?”
“在某所魔法学校被教书育人的优秀的学生。”
海姆达尔真想把霍林沃斯的表情拍下来,但他不能这么做,一旦他的上司知道此刻他脑子里旋转的念头……他还不想松开上司粗壮的大腿。
“你的朋友是学生?”霍林沃斯迟疑道。
“我是学生,我的朋友也是学生很奇怪吗?”
“毕竟你有安德鲁这样的朋友。”
海姆达尔扬扬眉毛,“我想您的夫人为兰格教授介绍的都是跟他年龄相当的女士。”
“为什么从你嘴巴里说出来以后,年龄相当仿佛成了件惊世骇俗的事?”
“您又敏感了。我的朋友今年十二月过17岁生日,她很快就要开始完全由自己承担责任了。”
“换言之她还没有成年。”霍林沃斯的神情很飘渺。“我都不知道安德鲁有这方面的兴趣。”
“这您可冤枉兰格教授了,他无法阻止女学生喜欢他,就像他不能否定他的男性魅力。”
过了一会儿,霍林沃斯说:“我请求你扩展一下‘我的朋友’。”
“是我疏忽了,”海姆达尔说。“她是法国人,就读布斯巴顿,和我一样今年作为交换生转到海德格拉克求学一年。对了,她是个女孩,相信您应该听出来了,但还是想再强调一次。前面说了十二月满17岁,目前没有男朋友,所以您不用担心她脚踏两条船,她也不想通过体验刺激的恋爱游戏来打发一成不变的学校生活。她对我说她爱上了兰格教授,而且是不能自拔的那种,她决定遵从心的方向。”
霍林沃斯面无表情的说:“法国人都特别喜欢小题大做。”
“身为国际威森加摩的法官,您不该抱有此类,嗯,地域偏见。”
霍林沃斯看了海姆达尔一眼,后者低头看盘子,‘恰好’避过上司的以眼杀人*。
“她准备和安德鲁谈几年恋爱?等到她找到一个年轻的结婚对象?”霍林沃斯尖刻的说。
“事实上为了准备和兰格教授谈恋爱,她拒绝了一个年轻的结婚对象。”海姆达尔说。“这件事才刚刚开始,苦恼的也是我的朋友,因为兰格教授并没有失去理智,被迷得晕头转向的是我的这位朋友。”
“作为一名成熟男性,谨慎是最好的伙伴。”霍林沃斯的神情轻松了不少。
海姆达尔忍不住压低声音道,“所以您能和您的夫人暗示点什么,让她暂缓为兰格教授介绍对象的频率?我不是让您的夫人完全停止这项活动,就是能不能减少几次?”
“她的企图心确实太明显,容易事与愿违,我会和她说的。”霍林沃斯一副好说话的样子。
难得看上司这么平易近人,斯图鲁松室长又开始缺心眼跑火车了。
“您其实挺羡慕兰格教授吧,毕竟不是所有四十来岁的男人都能把年轻的小姑娘迷的神魂颠倒……”
“好大的胆子,斯图鲁松!”霍林沃斯眼睛一瞪。
“哎呀,都这么晚了,下午还有一门呢,很抱歉,失陪了!”斯图鲁松室长抱头鼠窜,落荒而逃。
这天早晨,仨教授聚在教职员专用桌上吃早饭。
“里格考的怎么样?周一那天本想问问,但他的气色看上去不太好,我就没去打扰他。”兰格看向威克多。
“他说不太好,题目很难,他只能尽力解答。”克鲁姆教授放下一封信。“这次的实践操作IW破天荒的采用了抽考形式,也就是没抽到的考生可以免考。他说他本想利用实践考拉一下分数,如果实践考他刚好能够驾驭,但是他没有被抽中。”
“真的?”兰格有些遗憾。
“我倒不是很担心,这不是他第一次这么讲。不知道您有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出考场的时候感觉非常不好,但最终成绩总是能超出预期。”
“似乎有过。”兰格意味深长的说。“考虑到IW对他的重视程度,也许他们在批改他的考卷时会更加谨慎。”
二人交换了个心知肚明的眼色。
这个时候,小拉卡里尼放下杯子,犹豫片刻后,问威克多,“你和里格第一次约会在什么地方?”
“你为什么想知道?”
“本周末我将和哈兰教授同进晚餐。”小拉卡里尼高兴的宣布。“离开餐厅以后总要进行点别的项目,我可不想费了那么大的劲只是和她吃一顿饭。”
“你不会想知道的。”威克多说。“我们的方式肯定不适合你。”
“说说吧,我不会告诉别人。”
“我相信你不会。”因为他没有别的朋友。
拉卡里尼教授听出了言下之意,“你们果然一样讨人厌。”
威克多愉快的说:“这说明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行了,拉卡里尼教授,你再在这个话题上打转,只会让克鲁姆教授拥有更多机会炫耀他的幸福小甜蜜。”兰格好心提醒小拉卡里尼。
小拉卡里尼催促,“那就说说。”
“如果你是指约会,那就是在德姆斯特朗。”
“真扫兴。学校外面呢?就你们两个人,在校外。”
“糖耗子大赛算不算?”
“这个复制起来比较困难,”小拉卡里尼不太满意。“之后呢?糖耗子结束之后,后面不是有假期么?”
“他和我们回了家,说到这个倒的确有一次独处机会,时间不短。”威克多貌似想起什么。
小拉卡里尼连忙问,“你们去了哪儿?”
“浴室,如果这是你要的单独约会方案。”事实上那时候他俩还没好上,所以不能算约会,不过他不打算告诉小拉卡里尼。
小拉卡里尼扶着额头,“这不行,这肯定不行,太有挑战性了。”
“我也这么觉得,我提醒过你,我们的方式不适合你。”威克多说。
兰格忍俊不禁。
“您的约会怎么样?巴黎还不错吧?”威克多问兰格。
“我不认为那是约会。”兰格说。
“约会什么时候成特定说法了?”威克多笑道。
“你什么时候变得爱打听了?”
“里格让我设法从您这儿打听点什么。”威克多说。“他不需要您很详细的回答,只要说点类似‘巴黎很漂亮’、‘游玩的很愉快’之类足够让他安抚敏感多疑的朋友就行。那位朋友并非贪得无厌的人,她只需要知道您过得愉快,并且不讨厌她的陪伴,或者她没有说和做让您反感的事。”
兰格表示不解,“我以为我表达的很清楚,那天分手时我很明确的告诉她,我很感激她的陪伴。”
“您知道,如她那样陷在某种状态中的女孩,免不了会胡思乱想。”威克多说。“她会认为您基于礼貌才那么说。”
“很抱歉把你和里格卷进来,这不该成为你们的困扰。”兰格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我会亲自和她说清楚。”
“希望我今天的话没有适得其反。”威克多迟疑了一下。
“你不反感吗?这种事。”兰格问。
“轮得到我置喙吗?尤其像我这样,在里格二年级的时候就迫不及待想把他套牢的变态?”
兰格哈哈大笑,“我觉得我听到了很了不得的事。”
威克多也笑了起来,“希望早饭结束以后,您不会转身钻进某家小报的编辑部。”
“对不起,你们在说什么?”当了很长时间布景板的小拉卡里尼跳出来抗议,他拒绝被边缘化。
“我们在说兰格教授的追求者。”威克多看了兰格一眼,后者没有反驳。
老爷决定等见到里格时,把这个新发现告诉他,让他定定心,省得他被让娜的神神叨叨影响,老把心思放在俩完全能处理好个人问题的人身上。
“兰格教授的追求者?”小拉卡里尼张口结舌。
“就容许你追求别人,不许别人追求兰格教授?”他的表情让威克多感到费解。
“……你和里格两情相悦,还是全世界皆知的秘密。现在连兰格教授都有了追求者,而我却因为哈兰教授终于答应和我约会而沾沾自喜。”拉卡里尼教授一时难以接受骨瘦如柴的现实,变得满脸苦逼。
“他会没事的。”兰格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对威克多说。“看他这样,想必二十岁以前的生活过于一帆风顺,现在稍微操点心就开始自我怀疑或者怨天尤人。实际上老天很公平,坎坷总归要来,命运不会放过任何一人,人人皆是如此。”
威克多在海姆达尔的寝室门上敲了两下,里面传来“请进”的回应。威克多拧开把手推门而入,环视一周,没看见这间卧室的主人。
“宝贝,你在哪儿?”克鲁姆教授迟疑了下,举步朝盥洗室走去,路过壁炉时向奶糖和豆荚问好,顺便抱了抱跑来磨蹭他裤脚的小面包。
“我在浴室。”
海姆达尔背对着他,站在浴缸前。
“浴缸里有什么?”威克多一抬头,看到小八吊在天花板上休息,比起温暖的卧室,它似乎更喜欢湿气重、背阴的浴室。
“哦,克鲁姆教授,您来的真是时候,瞧,它们似乎正努力活过来。”海姆达尔装作很惊讶的样子。
威克多站在他身后,扶着他的肩膀朝浴缸内看去,浴缸里放满了水,水里摆着几支珊瑚,表层如蒙了一层石灰,灰白干枯,但隐隐约约能看出点别的颜色,而且它们在蠕动。
“奶糖拿回来的时候它们已经死了,至少我以为它们死了。今天我突然发现它们好像有些不一样,所以我把它们放在浴缸里,又在家养小精灵的帮助下弄来了海水。”
“你打算一直养在浴缸里?”威克多仔细观察片刻,确定这些珊瑚没有危害性。
“我想德拉科应该不介意把浴室借给我洗澡。”
“马尔福已经走了?”
“是的,刚来和我道别,这个周末他将和他父母一块儿去看球赛。真遗憾你错过他离开时的样子,挥舞着小旗旋着脚尖,我都不知道他已经升级成了普德米尔联队的高级铁杆粉丝。”
“那么你还准备花多长时间关注这些珊瑚?我记得我们约好了,你同意陪我去队里探班。既然你的表弟已经让你大吃一惊,你也可以试着对火神队多些关注。”老爷貌似委屈的说。
“对不起,我这就去做准备。不过有一点需要更正,我不是火神队的粉丝,你是知道的,我从来只关注某个人。”海姆达尔亲了亲老爷的小嘴,转身离开了盥洗室。
威克多随他来到卧室。
“兰格教授在你们队上做的怎么样?作为疗养师,应该还不错吧?”
“你好像对他很有信心。”
“他是我的朋友,在不了解的情况下总是希望他过得好。”
“了解以后呢?”
“那就更应该义无反顾的站在他那一边,支持他。”
“说的我都嫉妒了。”威克多莞尔一笑。“你还是自己去验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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