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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ACT·624
200ACT·624
钢铁鹦鹉的训练基地入口位于一家超市的地下仓库,他们走进敞开的大门后,往路牌标示的相反方向走去,迪吕波停在一扇斑驳的弹簧门前,回头正好看见貌似心不在焉的斯图鲁松室长被绿色地毯上的一块凸起绊了个趔趄。
“当心!这里的一切都十分陈旧,不少年头了。”迪吕波提醒。
海姆达尔不好意思的摸摸头。
“是不是觉得很新奇?我想我永远都弄不懂那些叫电的玩意儿。”迪吕波透过墙上的玻璃隔墙注视着那一头的超市出入口,那儿立着一排收银台。人们把推车里的东西一样样搬到卷着传送带的收银台上,机器发出的声音和人们的说话声交会在一起,看似忙乱实则井然有序。
“那不是叫电,它们都通着电。”海姆达尔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喃喃道。“而我曾经就生活在那样的世界中。”
“你说什么?”
海姆达尔对他笑了笑,“还没到吗?我都有点迫不及待了。”
“缺乏耐心的年轻人。”迪吕波推开弹簧门。
“这样才能衬托年长者们的从容沉稳。”
迪吕波无奈摇头,“口头上不肯吃亏,也是年轻的表现。”
弹簧门后是一个摆放着拖把铁桶等杂物的小间,穿过对过墙上的门,之后是一台货用电梯。
海姆达尔跟在迪吕波身后进入电梯,里面的感觉与外面现代化的都市感截然不同。此时电梯门还没有合拢,他站立的方位能看见杂物箱旁的桌上堆着几个破损的电脑显示器,地上还有几只落满灰尘的拖线板,仅仅一门之隔,却是两个世界。
电梯墙壁上的灯闪烁了一下,厚实的门在他们眼前快速合上。
海姆达尔这才开始打量电梯内部的陈设,扫了几眼,不由得咋舌。
整个空间都被油光光的红色装饰木板包裹,木板上雕刻着简洁的花色线条,脚下铺着绣花缀黄色短穗的滚边地毯,电梯一角还摆着一盆绿油油的植物,看上去有点像铁树,但仿佛裹着鳞片还微微涌动的根茎告诉海姆达尔,这应该不是铁树,至少不是他以为的那种铁树。
墙上挂着带金色相框的长方形镜子,镜子下钉着木质扶手,扶手下边是一条椭圆形的塌,包着青色的缎面,侧面绣着钢铁鹦鹉的队徽和队名缩写。
海姆达尔的目光最后停留在塌的一只脚上,佛手形状的卷叶边木脚简约中透着几分精致。
“钢铁鹦鹉效益不错吧?”海姆达尔问。
“好像还行。”迪吕波的声音刚落下,电梯发出叮的一声警示,告诉他们到地方了。
出电梯前,海姆达尔忍不住回头看那张根本来不及坐上哪怕一秒的漂亮的塌。
“你看你是跟我一起去我的办公室,还是想在场地内随便逛逛?”迪吕波站在Y形岔道口问海姆达尔。
“凭票进场的参观者通常走什么样的路线?”
“先在钢铁鹦鹉的展示厅里转转,然后去观众席,运气好的话能看见队员们训练,如果没看见也不打紧,队里提供各种魁地奇道具,你可以借一套亲自上场感受一下,要是运气并不真那么糟糕,可能会有一两个队员帮助你一起体验,毕竟普通巫师很难有机会在正规的大场地内玩魁地奇。”
“听上去很不错。”海姆达尔顿了一下。“借道具要给钱吗?”
“……”迪吕波终于从他那儿体会到了什么,虽然这样的领悟放在斯图鲁松身上非常不可思议。“一般需要凭票。”
“我懂了。”海姆达尔点点头。“非常感谢您,我还是自己参观吧。”
“那好吧。”迪吕波走出几步后又回过头来。“那些贴着严禁外来者进出标示的地方最好还是遵守,满足了好奇心的同时可能会面临查票等问题,如果被发现,他们会让你出示门票。拿不出门票就得把票补上,假如那个时候你不知道我在什么地方。我想你可能需要这方面的提醒。”
海姆达尔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是的,很需要,谢谢。”
迪吕波眨巴下眼睛,似乎感到越来越难以理解,他对自己摇摇头,转身离去。
海姆达尔依照指示牌,走上另一条道,道路尽头通往钢铁鹦鹉的展示厅。他在展示厅里逗留了半个小时,参观钢铁鹦鹉的发展轨迹以及向世人炫耀的成就,其中包括闪闪发亮的奖杯和奖牌。
走出展厅时对面走来一人,那人没有像之前那样避开或者视而不见,他停顿片刻后走了过来。
“你好。”索尔杰尔面无表情。
海姆达尔有些惊讶,“……你好,你也来参观?”
索尔杰尔露出一副正在竭力忍受什么的表情。
“你以为我们能做朋友?得了吧,跟你打招呼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海姆达尔简直莫名其妙,“很显然你心情不好,但是别冲我发火,我不喜欢无缘无故被人埋怨。也许我曾经有那么段天真的童年时光,以为自己能和所有人成为朋友,但是很抱歉,这里面绝不包括你,我很早就领悟到这点了。”
索尔杰尔眼神怨毒,咬牙切齿的说:“你这个卑劣的告密者!”
海姆达尔沉默片刻,而后眯了下眼睛,“啊,我想我明白了。”
索尔杰尔察觉到自己无意间泄露了什么,表情变得有些畏缩。
海姆达尔微微一笑,“今天的听证会取消了,我很高兴听到这个消息,对你来说或许并非如此。”
索尔杰尔咬住下嘴唇,满心说不出的愤怒和痛苦,昨天中午,大长老请他吃午餐,自从他年满17岁并被允许搬出去独立以来,每个周末他总是会收到类似的邀请。虽然昨天并非周末,但他没有多想,跟往常那样开开心心的赴约。
起初气氛很好,至少索尔杰尔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直到大长老叫了他的另一个名字——小古尔,这是母亲给他起的小名,母亲过世前一直这么叫他。每当大长老这么喊他时,他会禁不住毛骨悚然。这个名字代表他的过去,他努力想要忘记的不属于“约尔夫”的自己。而大长老只会在特定情况下这么叫他,而事后那些特定情况绝大多数都不是美好的回忆。
“是的?”索尔杰尔匆忙放下勺子。
“有个事要跟你说一下,”大长老吃着软烂的炖菜,头也不抬的说。“你让哈尔德*官给你办的那件事恐怕不行,我已经让他别那么干了,他也充分理解了我的意思,决定设法弥补,希望你不会介意。”
一直到结束晚餐并离开大长老的住处,索尔杰尔都想不起来听到这话时,他当时是什么样的表情。肯定很僵硬,他忍不住忐忑的想。
可此时此刻,他仍然处于无暇思考其他的状态中,仿佛过了很久,他才听到自己的声音。
“……当然不介意。”
“你要明白一件事,我不是反对你的那些小动作,问题是使绊子的对象。假如对方是古德芬松、马格努松,或者是波茨瓦尔松,只要你能做到万无一失,我想我不会过问,但是你不该把精力放在为难自家人身上。海姆达尔.斯图鲁松是你的族人,是我们这个大家庭中的一员,别把你的歪脑筋动到斯图鲁松家的任何一人身上,只要我还活着,我绝不会让它发生。你听懂我的意思了吗?”
索尔杰尔僵直的坐在桌边,低着头,右手紧紧握住左手,不发一言。
“回答我!听懂我的意思了吗?”
“……听懂了。”
“很好。”
索尔杰尔以为浩劫终于结束,大长老的声音再度响起。
“我不想再听到从你那里传出关于海姆达尔.斯图鲁松是被抛弃的私生子,或者因他品行恶劣导致他的亲生父亲不肯认他之类的中伤。这些话我可以从任何一个外人口中听到,但绝不能是同为斯图鲁松的你的嘴里。”
索尔杰尔哭丧着脸,结结巴巴的说:“……知、知道了。”
大长老放下叉子,用餐巾抹了抹嘴。
“你应该庆幸今天由我把话挑明,而不是隆梅尔,如果族长先生真的下定决心亲力亲为,我难以保证你能毫发无伤。到时候我不得不面临取舍,相信你明白我的意思。”
可怕的是还没有完,索尔杰尔下午回到魔法部,仅仅一个午休时间,他的职位被调动,年纪轻轻当上了办公室主任,这该是多令人高兴的一件事。整个办公室包括他自己在内就俩人,唯一的部下还是一个要靠扩音魔法才能听清人话的老态龙钟。部里上上下下跟打了鸡血似的轮番来恭喜他,搅得他苦不堪言。
索尔杰尔感觉自己快要昏过去了。
不过他终究没昏,坚强的挺到了第二天,挺到了与海姆达尔.斯图鲁松迎面相遇,并气急败坏的指责对方告密才导致他如今的不堪,这样强大的心理素质想必斯图鲁松室长都自叹弗如。
“你们不可能禁锢我一辈子!”索尔杰尔漂亮的脸蛋涨得通红,可见这两天的遭遇已经把他的神经折磨的敏感而脆弱。
你们?!
海姆达尔面不改色,“很荣幸你把我归为能够禁锢你的那一类人中,说真的我还真希望自己能做到,大长老应该就是其中一员吧,能和他成为‘亲密战友’真是让人倍感安心。”
“别得意!”索尔杰尔大叫。“我不可能被压迫一辈子!”
海姆达尔无语,这人真有意思,当他决定瞒天过海,双手捧起‘约尔夫转世’这顶皇冠,并迫不及待的戴在头上之时起,他必将接受与皇冠的枷锁捆绑在一块的命运。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被压迫,除非他主动摘下皇冠,目前看来那样的情况似乎不会发生。
“你当然不可能被压迫一辈子,等你翅膀硬了以后。”海姆达尔提醒他。“可是现在还不行。”
挥别了仍站在那儿生闷气的索尔杰尔,海姆达尔来到专门为参观者开辟的靠近球门的观众席。一群成年巫师兴高采烈的坐在观众席上对场地内指指点点,他们前方站着一个穿着钢铁鹦鹉队服的女巫,似乎正在为他们讲解什么。
这就是买票进场的好处,斯图鲁松室长琢磨着要不要偷偷溜过去蹭讲解,脚下一不留神踩到了一个触感诡异的东西,一声痛苦的哀叫响起,一名巫师跳起来甩脚。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海姆达尔急忙道歉。
那巫师一回头,俩人都愣了一下。
“是你啊。”帕尔梅反身坐下,有一下没一下的揉脚板。
“你坐在地上干什么?”海姆达尔不解。
“我在除垢,总是有人混进参观者的行列,在座位上贴广告单。”帕尔梅说。
“你们球队不请家养小精灵吗?”
“有,但是家养小精灵要做的事很多,既然我能弄掉这些可恶的贴纸,还能替家养小精灵减轻些负担。”
“真是新鲜的说法。”海姆达尔在他身边坐下。“你很能干。”
“大家都弄不掉它们,只有我行,索尔杰尔对我说我可以来试试,于是我就来了。”
听出他言辞间包藏的骄傲,海姆达尔的嘲讽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你不用训练吗?”海姆达尔问。
“我这次没有入选首发。”帕尔梅又开始捣鼓那些“狗皮膏药”。
“这没什么,威克多这次也不是首发。”
“哦,我原来说过他早晚会过气,我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你真是讨厌。”海姆达尔没好气的说。“不过我决定原谅你。”
帕尔梅耸耸肩,貌似一点都不在乎他怎么看自己。
“也许你可以考虑往魁地奇评论员那行转型,非主流评论员通常比被排挤的球员受欢迎。”
帕尔梅坐回椅子上,看着海姆达尔说:“你一定很招人恨,我不奇怪索尔杰尔为什么讨厌你。”
“事实上我即使成了变态,依旧有一群人哭着喊着要喜欢我。”海姆达尔回敬道。“如果索尔杰尔在我朋友面前这么讲,他们肯定也会说出同样的话,不过我不认为索尔杰尔能像我这么理直气壮的反驳。”
帕尔梅别开脸,“我知道很多人都觉得他不讨人喜欢,但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不意外,生活改变人。你们原来就认识?”
“住的很近,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那时候很快活,什么烦恼都没有。”
“只有生活不如意的人,才总是靠挖掘过去的美好来宽慰自己。”
帕尔梅叹气,“我现在很肯定的告诉你,你绝对是全天下最讨厌的人。”
“你就当做替索尔杰尔承受我的尖酸刻薄。”海姆达尔从容一笑。“我不在乎成为全世界最讨厌的人,只要那个人坚持相信我爱我。”
帕尔梅沉默片刻,“我羡慕你们。”
“随便你怎么瞎扯。”
“我说真的,我相信魁地奇界的很多球员都是这么想的,你们的感情有目共睹。”
海姆达尔摸摸鼻子,“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会对索尔杰尔有所改观。”
帕尔梅翻了个白眼。
“嘿,帕尔梅,接着,你的药水!”有人叫了帕尔梅的名字,紧接着,那人利用魔法漂浮过来一支玻璃瓶。
帕尔梅道了谢,那人没有逗留,转身走了。
“那是什么药?”海姆达尔问。
帕尔梅没有回答,站起来走向观众通道的入口,那里种着一排漂亮的观叶植物。帕尔梅左右看看,然后把药水倒在了第一棵植物下。
帕尔梅发现海姆达尔的表情十分微妙,“别这么看我,没人要害我,这是迪吕波先生给大家配置的健康药水,据说吃了对身体有好处。”
“为什么倒掉?”
“没什么,不想吃。”帕尔梅塞回木塞子。“这药水不能帮助我当上首发,因为队上其他人也在吃,吃不吃对我来说意味不大,而且我不喜欢吃药。”
“我同意。”海姆达尔点头,吃药神马的最讨厌了。
“丹勒也不吃。”帕尔梅嘀咕一声。
海姆达尔心想这才是关键吧,盲目的攀比较劲。他俯身观察那些植物,“吃”了药水的植物与其他并无二致。
“你倒了几次?”
“连这次三次。”
“都倒在同一个地方?”
“对。”
“至少可以说明迪吕波先生的药水没毒。”海姆达尔对他微微一笑。
帕尔梅貌似恍惚了一下,“有没有人说过你们有点像?”
“谁?索尔杰尔?”
帕尔梅点点头。
海姆达尔连忙摆出退避三舍的样子,“你别爱上我,我有喜欢的人了,我们永远不可能。”
帕尔梅脸都绿了,咬牙切齿的说:“就算你和索尔杰尔长的一模一样,就算他再怎么厌烦我,再怎么希望我从他眼前消失,我都不会改变心意!”
“真令人感动。”海姆达尔抹了抹眼角。
“马蒂?”
索尔杰尔笑吟吟的走过来,帕尔梅的全部注意力立刻被拉了过去,他有些激动的说:“古尔……”
索尔杰尔脸一沉,帕尔梅急忙改口,“对不起,索尔杰尔。”
索尔杰尔强迫自己做出毫不在意的样子,和颜悦色的说:“教练找你,正选们要训练,你能当丹勒的陪练吗?”
即便再不愿意,帕尔梅也无法拒绝索尔杰尔的要求。
帕尔梅失望的说:“当然,如果这是你希望的。”他回头看向海姆达尔,笑了笑,“抱歉,我要去当苦力了。”
海姆达尔表示没关系,并祝他好运。
“谢谢,我很需要好运气。”帕尔梅走下观众通道。
索尔杰尔对海姆达尔冷冷一笑,一副自鸣得意的样子,似乎在说就算那是我不要的,也不容许你接近。
海姆达尔注视着他,然后用“你的鞋子真难看”那样的语气说:“你真是个人渣。”
第二天中午,海姆达尔和威克多在绿油油的草地上野餐,说是野餐,东西其实并不丰盛,屁股底下也没有垫着漂亮的毯子,和电影里令人向往的优美画面有些差距。
一团鸟屎从天而降,落在离开海姆达尔大约一米外开的右前方,他皱着眉头瞪着那片草地,而后又若无其事的继续往嘴里塞吃的,这才是生活,不是吗?
“你祖母身体还好吗?”海姆达尔飞快吃完了东西,生怕又有一只不长眼睛的鸟随地大小便。
“精神不太好。”威克多显得有些消沉。
“那孩子一直陪着他?”
“祖母说如果不是他陪着自己,她都不知道和谁说话。”
“你可以经常回去看她,年纪大的人喜欢热闹。”
威克多点点头,“我已经给贝尔尼克写了信,我父亲倒是时常回去看祖母,不过每次待的时间不长。”
“他是怕待长了会忍不住对那孩子付出点什么?”
海姆达尔这话略显尖刻,不过威克多没有否认。
海姆达尔尝试转移话题,“贝尔尼克最近在做什么?”
“他们一家一直住在号角屋,维丁和贝尔尼克在西亚寻找新的魔法植物,听说那边的巫师种出了几种新鲜玩意儿。”
“他和卢娜还好吗?”
“经常通信,不过最近寄送时间拉长了,英国那边的信件时常出现遗失。”
海姆达尔说:“那里越来越紧张了,贝尔尼克打算怎么办?”
“他说目前还在犹豫中,也许会劝卢娜出国,也或许他会亲自去英国保护他的心上人。”
“令人尊敬的勇敢,如果是缺乏深思熟虑的冲动那就不值得提倡了。”
威克多抚摸海姆达尔的脸颊,“你呢?昨天的行程还顺利吗?我昨晚回来的时候接到你的口信,听证会取消了?”
“对,后来碰上了迪吕波先生,和他一起去了钢铁鹦鹉的训练基地。”
“怎么样?”威克多貌似很感兴趣。
“很可惜,他们本来要开始训练了,但是有个人让我情绪不稳,我提前走了。”
“让我猜猜,”威克多说。“索尔杰尔?”
“别提那名字。”海姆达尔拿起个苹果啃了一口。“我和帕尔梅说了一会话。”
“你不是不喜欢他吗?”
“有了索尔杰尔少爷,再讨厌的人都变得可爱了。”
威克多惊讶的说:“听上去你对那位少爷的评价更差了。”
“也许是同情心使然。”海姆达尔说。“维力.丹勒和你们队上的守门员相比哪个更强?”
威克多想了想,“丹勒吧。”
海姆达尔有些失望。
“我们队上的守门员是新人,丹勒最宝贵的不是他的球技,而是他的场上经验。”
“看不出来那样的人会是一名优秀的守门员,丹勒让我想到了梅克伦教授。”海姆达尔笑了起来。
威克多迟疑道,“你觉得他像梅克伦教授?”
“我不是说那种手忙脚乱的粗率性格,就是感觉他们都是相对单纯的人。丹勒挺讨人喜欢的。”
“我以为他的工作就是讨人喜欢。”威克多突然倾身,就着海姆达尔的手咬了他的苹果。
TBC
“当心!这里的一切都十分陈旧,不少年头了。”迪吕波提醒。
海姆达尔不好意思的摸摸头。
“是不是觉得很新奇?我想我永远都弄不懂那些叫电的玩意儿。”迪吕波透过墙上的玻璃隔墙注视着那一头的超市出入口,那儿立着一排收银台。人们把推车里的东西一样样搬到卷着传送带的收银台上,机器发出的声音和人们的说话声交会在一起,看似忙乱实则井然有序。
“那不是叫电,它们都通着电。”海姆达尔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喃喃道。“而我曾经就生活在那样的世界中。”
“你说什么?”
海姆达尔对他笑了笑,“还没到吗?我都有点迫不及待了。”
“缺乏耐心的年轻人。”迪吕波推开弹簧门。
“这样才能衬托年长者们的从容沉稳。”
迪吕波无奈摇头,“口头上不肯吃亏,也是年轻的表现。”
弹簧门后是一个摆放着拖把铁桶等杂物的小间,穿过对过墙上的门,之后是一台货用电梯。
海姆达尔跟在迪吕波身后进入电梯,里面的感觉与外面现代化的都市感截然不同。此时电梯门还没有合拢,他站立的方位能看见杂物箱旁的桌上堆着几个破损的电脑显示器,地上还有几只落满灰尘的拖线板,仅仅一门之隔,却是两个世界。
电梯墙壁上的灯闪烁了一下,厚实的门在他们眼前快速合上。
海姆达尔这才开始打量电梯内部的陈设,扫了几眼,不由得咋舌。
整个空间都被油光光的红色装饰木板包裹,木板上雕刻着简洁的花色线条,脚下铺着绣花缀黄色短穗的滚边地毯,电梯一角还摆着一盆绿油油的植物,看上去有点像铁树,但仿佛裹着鳞片还微微涌动的根茎告诉海姆达尔,这应该不是铁树,至少不是他以为的那种铁树。
墙上挂着带金色相框的长方形镜子,镜子下钉着木质扶手,扶手下边是一条椭圆形的塌,包着青色的缎面,侧面绣着钢铁鹦鹉的队徽和队名缩写。
海姆达尔的目光最后停留在塌的一只脚上,佛手形状的卷叶边木脚简约中透着几分精致。
“钢铁鹦鹉效益不错吧?”海姆达尔问。
“好像还行。”迪吕波的声音刚落下,电梯发出叮的一声警示,告诉他们到地方了。
出电梯前,海姆达尔忍不住回头看那张根本来不及坐上哪怕一秒的漂亮的塌。
“你看你是跟我一起去我的办公室,还是想在场地内随便逛逛?”迪吕波站在Y形岔道口问海姆达尔。
“凭票进场的参观者通常走什么样的路线?”
“先在钢铁鹦鹉的展示厅里转转,然后去观众席,运气好的话能看见队员们训练,如果没看见也不打紧,队里提供各种魁地奇道具,你可以借一套亲自上场感受一下,要是运气并不真那么糟糕,可能会有一两个队员帮助你一起体验,毕竟普通巫师很难有机会在正规的大场地内玩魁地奇。”
“听上去很不错。”海姆达尔顿了一下。“借道具要给钱吗?”
“……”迪吕波终于从他那儿体会到了什么,虽然这样的领悟放在斯图鲁松身上非常不可思议。“一般需要凭票。”
“我懂了。”海姆达尔点点头。“非常感谢您,我还是自己参观吧。”
“那好吧。”迪吕波走出几步后又回过头来。“那些贴着严禁外来者进出标示的地方最好还是遵守,满足了好奇心的同时可能会面临查票等问题,如果被发现,他们会让你出示门票。拿不出门票就得把票补上,假如那个时候你不知道我在什么地方。我想你可能需要这方面的提醒。”
海姆达尔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是的,很需要,谢谢。”
迪吕波眨巴下眼睛,似乎感到越来越难以理解,他对自己摇摇头,转身离去。
海姆达尔依照指示牌,走上另一条道,道路尽头通往钢铁鹦鹉的展示厅。他在展示厅里逗留了半个小时,参观钢铁鹦鹉的发展轨迹以及向世人炫耀的成就,其中包括闪闪发亮的奖杯和奖牌。
走出展厅时对面走来一人,那人没有像之前那样避开或者视而不见,他停顿片刻后走了过来。
“你好。”索尔杰尔面无表情。
海姆达尔有些惊讶,“……你好,你也来参观?”
索尔杰尔露出一副正在竭力忍受什么的表情。
“你以为我们能做朋友?得了吧,跟你打招呼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海姆达尔简直莫名其妙,“很显然你心情不好,但是别冲我发火,我不喜欢无缘无故被人埋怨。也许我曾经有那么段天真的童年时光,以为自己能和所有人成为朋友,但是很抱歉,这里面绝不包括你,我很早就领悟到这点了。”
索尔杰尔眼神怨毒,咬牙切齿的说:“你这个卑劣的告密者!”
海姆达尔沉默片刻,而后眯了下眼睛,“啊,我想我明白了。”
索尔杰尔察觉到自己无意间泄露了什么,表情变得有些畏缩。
海姆达尔微微一笑,“今天的听证会取消了,我很高兴听到这个消息,对你来说或许并非如此。”
索尔杰尔咬住下嘴唇,满心说不出的愤怒和痛苦,昨天中午,大长老请他吃午餐,自从他年满17岁并被允许搬出去独立以来,每个周末他总是会收到类似的邀请。虽然昨天并非周末,但他没有多想,跟往常那样开开心心的赴约。
起初气氛很好,至少索尔杰尔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直到大长老叫了他的另一个名字——小古尔,这是母亲给他起的小名,母亲过世前一直这么叫他。每当大长老这么喊他时,他会禁不住毛骨悚然。这个名字代表他的过去,他努力想要忘记的不属于“约尔夫”的自己。而大长老只会在特定情况下这么叫他,而事后那些特定情况绝大多数都不是美好的回忆。
“是的?”索尔杰尔匆忙放下勺子。
“有个事要跟你说一下,”大长老吃着软烂的炖菜,头也不抬的说。“你让哈尔德*官给你办的那件事恐怕不行,我已经让他别那么干了,他也充分理解了我的意思,决定设法弥补,希望你不会介意。”
一直到结束晚餐并离开大长老的住处,索尔杰尔都想不起来听到这话时,他当时是什么样的表情。肯定很僵硬,他忍不住忐忑的想。
可此时此刻,他仍然处于无暇思考其他的状态中,仿佛过了很久,他才听到自己的声音。
“……当然不介意。”
“你要明白一件事,我不是反对你的那些小动作,问题是使绊子的对象。假如对方是古德芬松、马格努松,或者是波茨瓦尔松,只要你能做到万无一失,我想我不会过问,但是你不该把精力放在为难自家人身上。海姆达尔.斯图鲁松是你的族人,是我们这个大家庭中的一员,别把你的歪脑筋动到斯图鲁松家的任何一人身上,只要我还活着,我绝不会让它发生。你听懂我的意思了吗?”
索尔杰尔僵直的坐在桌边,低着头,右手紧紧握住左手,不发一言。
“回答我!听懂我的意思了吗?”
“……听懂了。”
“很好。”
索尔杰尔以为浩劫终于结束,大长老的声音再度响起。
“我不想再听到从你那里传出关于海姆达尔.斯图鲁松是被抛弃的私生子,或者因他品行恶劣导致他的亲生父亲不肯认他之类的中伤。这些话我可以从任何一个外人口中听到,但绝不能是同为斯图鲁松的你的嘴里。”
索尔杰尔哭丧着脸,结结巴巴的说:“……知、知道了。”
大长老放下叉子,用餐巾抹了抹嘴。
“你应该庆幸今天由我把话挑明,而不是隆梅尔,如果族长先生真的下定决心亲力亲为,我难以保证你能毫发无伤。到时候我不得不面临取舍,相信你明白我的意思。”
可怕的是还没有完,索尔杰尔下午回到魔法部,仅仅一个午休时间,他的职位被调动,年纪轻轻当上了办公室主任,这该是多令人高兴的一件事。整个办公室包括他自己在内就俩人,唯一的部下还是一个要靠扩音魔法才能听清人话的老态龙钟。部里上上下下跟打了鸡血似的轮番来恭喜他,搅得他苦不堪言。
索尔杰尔感觉自己快要昏过去了。
不过他终究没昏,坚强的挺到了第二天,挺到了与海姆达尔.斯图鲁松迎面相遇,并气急败坏的指责对方告密才导致他如今的不堪,这样强大的心理素质想必斯图鲁松室长都自叹弗如。
“你们不可能禁锢我一辈子!”索尔杰尔漂亮的脸蛋涨得通红,可见这两天的遭遇已经把他的神经折磨的敏感而脆弱。
你们?!
海姆达尔面不改色,“很荣幸你把我归为能够禁锢你的那一类人中,说真的我还真希望自己能做到,大长老应该就是其中一员吧,能和他成为‘亲密战友’真是让人倍感安心。”
“别得意!”索尔杰尔大叫。“我不可能被压迫一辈子!”
海姆达尔无语,这人真有意思,当他决定瞒天过海,双手捧起‘约尔夫转世’这顶皇冠,并迫不及待的戴在头上之时起,他必将接受与皇冠的枷锁捆绑在一块的命运。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被压迫,除非他主动摘下皇冠,目前看来那样的情况似乎不会发生。
“你当然不可能被压迫一辈子,等你翅膀硬了以后。”海姆达尔提醒他。“可是现在还不行。”
挥别了仍站在那儿生闷气的索尔杰尔,海姆达尔来到专门为参观者开辟的靠近球门的观众席。一群成年巫师兴高采烈的坐在观众席上对场地内指指点点,他们前方站着一个穿着钢铁鹦鹉队服的女巫,似乎正在为他们讲解什么。
这就是买票进场的好处,斯图鲁松室长琢磨着要不要偷偷溜过去蹭讲解,脚下一不留神踩到了一个触感诡异的东西,一声痛苦的哀叫响起,一名巫师跳起来甩脚。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海姆达尔急忙道歉。
那巫师一回头,俩人都愣了一下。
“是你啊。”帕尔梅反身坐下,有一下没一下的揉脚板。
“你坐在地上干什么?”海姆达尔不解。
“我在除垢,总是有人混进参观者的行列,在座位上贴广告单。”帕尔梅说。
“你们球队不请家养小精灵吗?”
“有,但是家养小精灵要做的事很多,既然我能弄掉这些可恶的贴纸,还能替家养小精灵减轻些负担。”
“真是新鲜的说法。”海姆达尔在他身边坐下。“你很能干。”
“大家都弄不掉它们,只有我行,索尔杰尔对我说我可以来试试,于是我就来了。”
听出他言辞间包藏的骄傲,海姆达尔的嘲讽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你不用训练吗?”海姆达尔问。
“我这次没有入选首发。”帕尔梅又开始捣鼓那些“狗皮膏药”。
“这没什么,威克多这次也不是首发。”
“哦,我原来说过他早晚会过气,我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你真是讨厌。”海姆达尔没好气的说。“不过我决定原谅你。”
帕尔梅耸耸肩,貌似一点都不在乎他怎么看自己。
“也许你可以考虑往魁地奇评论员那行转型,非主流评论员通常比被排挤的球员受欢迎。”
帕尔梅坐回椅子上,看着海姆达尔说:“你一定很招人恨,我不奇怪索尔杰尔为什么讨厌你。”
“事实上我即使成了变态,依旧有一群人哭着喊着要喜欢我。”海姆达尔回敬道。“如果索尔杰尔在我朋友面前这么讲,他们肯定也会说出同样的话,不过我不认为索尔杰尔能像我这么理直气壮的反驳。”
帕尔梅别开脸,“我知道很多人都觉得他不讨人喜欢,但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不意外,生活改变人。你们原来就认识?”
“住的很近,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那时候很快活,什么烦恼都没有。”
“只有生活不如意的人,才总是靠挖掘过去的美好来宽慰自己。”
帕尔梅叹气,“我现在很肯定的告诉你,你绝对是全天下最讨厌的人。”
“你就当做替索尔杰尔承受我的尖酸刻薄。”海姆达尔从容一笑。“我不在乎成为全世界最讨厌的人,只要那个人坚持相信我爱我。”
帕尔梅沉默片刻,“我羡慕你们。”
“随便你怎么瞎扯。”
“我说真的,我相信魁地奇界的很多球员都是这么想的,你们的感情有目共睹。”
海姆达尔摸摸鼻子,“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会对索尔杰尔有所改观。”
帕尔梅翻了个白眼。
“嘿,帕尔梅,接着,你的药水!”有人叫了帕尔梅的名字,紧接着,那人利用魔法漂浮过来一支玻璃瓶。
帕尔梅道了谢,那人没有逗留,转身走了。
“那是什么药?”海姆达尔问。
帕尔梅没有回答,站起来走向观众通道的入口,那里种着一排漂亮的观叶植物。帕尔梅左右看看,然后把药水倒在了第一棵植物下。
帕尔梅发现海姆达尔的表情十分微妙,“别这么看我,没人要害我,这是迪吕波先生给大家配置的健康药水,据说吃了对身体有好处。”
“为什么倒掉?”
“没什么,不想吃。”帕尔梅塞回木塞子。“这药水不能帮助我当上首发,因为队上其他人也在吃,吃不吃对我来说意味不大,而且我不喜欢吃药。”
“我同意。”海姆达尔点头,吃药神马的最讨厌了。
“丹勒也不吃。”帕尔梅嘀咕一声。
海姆达尔心想这才是关键吧,盲目的攀比较劲。他俯身观察那些植物,“吃”了药水的植物与其他并无二致。
“你倒了几次?”
“连这次三次。”
“都倒在同一个地方?”
“对。”
“至少可以说明迪吕波先生的药水没毒。”海姆达尔对他微微一笑。
帕尔梅貌似恍惚了一下,“有没有人说过你们有点像?”
“谁?索尔杰尔?”
帕尔梅点点头。
海姆达尔连忙摆出退避三舍的样子,“你别爱上我,我有喜欢的人了,我们永远不可能。”
帕尔梅脸都绿了,咬牙切齿的说:“就算你和索尔杰尔长的一模一样,就算他再怎么厌烦我,再怎么希望我从他眼前消失,我都不会改变心意!”
“真令人感动。”海姆达尔抹了抹眼角。
“马蒂?”
索尔杰尔笑吟吟的走过来,帕尔梅的全部注意力立刻被拉了过去,他有些激动的说:“古尔……”
索尔杰尔脸一沉,帕尔梅急忙改口,“对不起,索尔杰尔。”
索尔杰尔强迫自己做出毫不在意的样子,和颜悦色的说:“教练找你,正选们要训练,你能当丹勒的陪练吗?”
即便再不愿意,帕尔梅也无法拒绝索尔杰尔的要求。
帕尔梅失望的说:“当然,如果这是你希望的。”他回头看向海姆达尔,笑了笑,“抱歉,我要去当苦力了。”
海姆达尔表示没关系,并祝他好运。
“谢谢,我很需要好运气。”帕尔梅走下观众通道。
索尔杰尔对海姆达尔冷冷一笑,一副自鸣得意的样子,似乎在说就算那是我不要的,也不容许你接近。
海姆达尔注视着他,然后用“你的鞋子真难看”那样的语气说:“你真是个人渣。”
第二天中午,海姆达尔和威克多在绿油油的草地上野餐,说是野餐,东西其实并不丰盛,屁股底下也没有垫着漂亮的毯子,和电影里令人向往的优美画面有些差距。
一团鸟屎从天而降,落在离开海姆达尔大约一米外开的右前方,他皱着眉头瞪着那片草地,而后又若无其事的继续往嘴里塞吃的,这才是生活,不是吗?
“你祖母身体还好吗?”海姆达尔飞快吃完了东西,生怕又有一只不长眼睛的鸟随地大小便。
“精神不太好。”威克多显得有些消沉。
“那孩子一直陪着他?”
“祖母说如果不是他陪着自己,她都不知道和谁说话。”
“你可以经常回去看她,年纪大的人喜欢热闹。”
威克多点点头,“我已经给贝尔尼克写了信,我父亲倒是时常回去看祖母,不过每次待的时间不长。”
“他是怕待长了会忍不住对那孩子付出点什么?”
海姆达尔这话略显尖刻,不过威克多没有否认。
海姆达尔尝试转移话题,“贝尔尼克最近在做什么?”
“他们一家一直住在号角屋,维丁和贝尔尼克在西亚寻找新的魔法植物,听说那边的巫师种出了几种新鲜玩意儿。”
“他和卢娜还好吗?”
“经常通信,不过最近寄送时间拉长了,英国那边的信件时常出现遗失。”
海姆达尔说:“那里越来越紧张了,贝尔尼克打算怎么办?”
“他说目前还在犹豫中,也许会劝卢娜出国,也或许他会亲自去英国保护他的心上人。”
“令人尊敬的勇敢,如果是缺乏深思熟虑的冲动那就不值得提倡了。”
威克多抚摸海姆达尔的脸颊,“你呢?昨天的行程还顺利吗?我昨晚回来的时候接到你的口信,听证会取消了?”
“对,后来碰上了迪吕波先生,和他一起去了钢铁鹦鹉的训练基地。”
“怎么样?”威克多貌似很感兴趣。
“很可惜,他们本来要开始训练了,但是有个人让我情绪不稳,我提前走了。”
“让我猜猜,”威克多说。“索尔杰尔?”
“别提那名字。”海姆达尔拿起个苹果啃了一口。“我和帕尔梅说了一会话。”
“你不是不喜欢他吗?”
“有了索尔杰尔少爷,再讨厌的人都变得可爱了。”
威克多惊讶的说:“听上去你对那位少爷的评价更差了。”
“也许是同情心使然。”海姆达尔说。“维力.丹勒和你们队上的守门员相比哪个更强?”
威克多想了想,“丹勒吧。”
海姆达尔有些失望。
“我们队上的守门员是新人,丹勒最宝贵的不是他的球技,而是他的场上经验。”
“看不出来那样的人会是一名优秀的守门员,丹勒让我想到了梅克伦教授。”海姆达尔笑了起来。
威克多迟疑道,“你觉得他像梅克伦教授?”
“我不是说那种手忙脚乱的粗率性格,就是感觉他们都是相对单纯的人。丹勒挺讨人喜欢的。”
“我以为他的工作就是讨人喜欢。”威克多突然倾身,就着海姆达尔的手咬了他的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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