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王玉霞答应了，我心里还是不踏实，又叮咛一句，“王姨，我只是求你让白老师在养老院呆两天，你可千万不能对她母亲做什么？’

    “放心吧，我又不是杀人犯，我还能害她母亲。”王玉霞一笑。

    “那你想怎么办？”我还是不放心。

    电话那边顿了顿，“我就说养老院的房间要调整，需要家属配合，白小柔必须过来一趟，这可以吧。”

    “调整？”我愣了一下，“调整到哪，不会给她母亲换个差的房间吧？”

    “不会的，你让我帮你，连这都不相信我吗，如果这样，我就不帮了。”王玉霞似乎有点不高兴了。

    “好吧，王姨，我相信你。”我赶忙说。

    “张帆，你对你白老师真是够关心的，怪不得徐燕说。”王玉霞在这顿了一下。

    “她说什么？”我立刻追问。

    “没什么，就说你们师生关系不错。行了，这个忙我帮完你，你可得记住王姨的好，我下次再找你，你可不许赖账。”王玉霞笑了。

    我隐隐约约感觉到王玉霞话里有话，但是现在也顾及不了那么多了，只能嗯了一声，答应。

    放下电话，我匆匆抽了一支烟，心想，我这是不是向王玉霞自投罗网，想想二丑的话，王玉霞的人情可是不好欠，可此时此刻，时间紧迫，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回到家里，白小柔还在埋头写教案，我一进去故意把烟掏出来，问，“白老师，你还没写完?”

    白小柔看了一眼我手里的烟，“不错，这次没撒谎，我很快就写完了，你先忙你的，忙完了，我们出去吃饭。”

    我笑笑给白小柔倒了一杯水，回了自己屋，假装收拾屋子，听着外边的动静。

    过了一会儿，白小柔的手机响了，我忙躲到门后，往外看，白小柔接起电话，听那边说了两句，回应道，“必须现在过去吗？是公司下的紧急通知，那间房子要安排重要人士，好吧，既然这样，那我现在就过去。”

    白小柔放下电话，定定神，“张帆。”

    我立刻拿着一块抹布从房间里出来，“白老师，怎么了？”

    “养老院给我打电话，说他们的房间需要调整，让我现在过去配合院方工作，否则我母亲万一出了事，他们负不起责任。”

    “现在？”我往窗外看了一眼，“这么突然。”

    “是他们临时接到的公司通知，我母亲那间房要安排一个重要人士。张帆，我母亲身体不好，经不起折腾，这种调换房间的事，我必须过去。我先走了。”白小柔匆匆把桌上的教案放进包里，起身就走。

    刚到门口，又转回身，“张帆，今天我为什么什么做这些，我想你心里都明白，我不想多说了，我只希望你不要去做傻事，我心疼你。”

    我看着白小柔，静静站了一会儿，点点头。

    白小柔笑了一下，“这次我能相信你吗？”

    我正要回答，白小柔的手机又响了，白小柔忙接起来，“好，我马上过去。”

    放下电话，白小柔也顾不上再问我了，拉开门匆匆就下了楼，我跟在白小柔身后，看着她急匆匆的背影，心里默默说：“白老师，不是我想骗你，是我真没有办法。”

    回到屋里，我迅速收拾一下，特意把那支枪装好连环钢珠，又试了试，没有问题，把枪插在腰间，外边穿了件夹克遮住，匆匆赶往台球厅。

    到了台球厅，谭玲玲已经不在了，徐虎看着店，见我进来，疑惑问，“张帆，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晚上正准备住在这。”

    我笑笑，“徐虎，你回吧，店我看着。”

    把徐虎打发走，我看看时间已经快九点了，天色已经黑下来，还有几张案子有人，我借口家里有事，把这几个人打发走。

    关上店门，将窗户的外边门板上上，关掉灯，在一片漆黑中，静静等着二丑，屋内只有我抽烟时忽明忽暗的烟火，路边的车灯透过门板的缝隙一闪而过。我能听到自己起起落落的心跳声，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反复说两个字，“要稳，要狠。”

    手机响了一下，我拿起一看，九点半，二丑该来了。

    刚把手机放下，外边有人轻轻敲门，我立刻到了门前，低声问，“谁？”

    “二丑。”

    我拉开门，二丑像个鬼魅一样闪身进了屋，他穿了一件套头衫，帽子扣在脑袋上，在黑漆漆的屋里，看不清他的脸。我正要开灯，二丑拦住我，“别开了。”

    我俩就靠着屋外投射进来的光线进了里边，二丑轻声问，“家伙带了吧？”

    我拍拍腰，“在这呢。”

    二丑点点头，“张帆，一会儿高乐海带那三人过来，你的拿出狠劲，如果谁敢不听你的，你就亮家伙，记住想当大哥，该狠的时候就得狠，一定要把威立起来，就像昨天在宾馆对我一样。别害怕，真出了事，丑哥和铁哥给你担着呢。”

    尽管是在黑暗中，我依然能看到二丑那如狼一样的目光，那块胎记显得更可怕了。

    我点点头，“丑哥，我知道。”

    二丑笑笑，把一支烟递给我，“抽支烟吧。”

    我俩同时点上烟，抽了两口，二丑说：“张帆，一会儿说事的时候，你让高乐海再找辆车，明天你们坐他的车过去。”

    “丑哥，那辆车不用了？”

    二丑一笑，“傻子，那辆车当然用，明天我开那辆车就在附近等着，万一有情况，我会及时上去帮你。”

    现在我才彻底明白二丑今天没让高乐海找车的原因，是为了明天做铺垫，我们在伏击王四宝，二丑在后边窥视我们。今天的车高乐海没见过，明天二丑把车停在暗处，高乐海即使看到了也不会发现，这真是贼比贼精，肯定这也是李铁交代的。

    我和二丑相视一笑，这个问题，我们都不用说下去了，彼此心知肚明。

    “张帆，我一会儿在哪待着？”一支烟快抽完了，二丑问我。

    我推开里间门，“丑哥，你就在这待着吧。”

    二丑往屋里看了一眼，“不错，我就在这护着你，万一你压不住场，丑哥出来帮你。”

    二丑说完，也拍拍腰间，他也带了家伙。

    “丑哥，你放心吧，我能压住，那三个人我和他们较量过，我心里有底。”我朝二丑笑笑。

    二丑也是一笑，“那丑哥就不管了。”说完，二丑进了里间，把门关上了。

    厅里一下又成了我一个人，我定定神，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把烟灰缸里的烟头倒进垃圾桶，又拿出枪看看，确认无误，等着高乐海他们。

    十点钟刚过，外边有人敲门，我到了门前问，“谁。”

    “高乐海。”

    拉开门，四个人影闪了进来，一进来，黑老五就吵吵道，“这他妈怎么不开灯，黑乎乎的。”

    说着，黑老五就去找开关。

    我喝了一声，“别动。”

    黑老五一愣，看着我，“你说什么？”

    “我说你别动。我这台球厅一般经营到十二点才关门，开着灯就有人会来敲门，万一来了熟人怎么办？外边有路灯，这光线也不影响我们说话。”我逼视着黑老五。

    黑老五笑了一下，“连个灯都不敢开，这点胆还他妈想办大事。”

    “五哥，张帆说的对，只要里边亮着灯，这台球厅就会有人敲门，影响咱们说话，这光线是黑点，不过对说话没影响。”高乐海忙打圆场。

    “你们觉得呢？”黑老五转问双王煞。

    两人点点头，“听张帆的吧。”

    黑老五不吵吵了，一副不屑的样子，“你们都说行，那就这样吧。”

    我看着黑老五，心里暗想，这家伙本事不大，事挺多，一会儿他肯定还要找事，不把他彻底按住，明天肯定会坏事。

    我想着，把他们三个人带到台球厅里边，那里有张沙发，路灯的灯光正好从门板的缝隙里透进来，我借着灯光看去，对面的四个人表情各异，双王煞哥俩面静如水，黑老五左瞧右看，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高乐海则看着我。

    我定定神问，“高乐海，你的车不在我店外停着吧？”

    “没有，我们仨个人是分开绕道走过来的。”

    切，黑老五又是哼了一声。

    我瞅了他一眼，没说话。

    “张帆，我听乐海说，王四宝的事，你带着我们哥三个干，说说怎么干吧。”大王朝我笑了一下，先开口。

    我也朝他笑笑，慢慢地把明天的计划都说了。

    刚说完，众人还没说话，黑老五先站起来了，“我来江城憋了这么多天，以为会安排个啥计划呢，原来就这破计划。高乐海，我发现你一直在小瞧我们哥几个。我看也别用什么计划了，刚才我看到王四宝就在星期六酒吧抱着妞高兴呢，别等明天，咱们现在就过去把他做了。”

    “五哥，不行，我不是要王四宝的命，现在过去，会把事搞崩的。”高乐海忙拦黑老五。

    “乐海，放心吧，有哥在，这事崩不了。”黑老五一把推开高乐海，回头朝双王煞喊道，”你们哥俩不动吗，就愿意听个毛伢子指挥。”

    大王笑了一下，“我们是过来帮高乐海的，拿人钱财听人使唤，他说怎么办我们哥俩就怎么办。”

    “他妈一帮怂货。”黑老五鼻子一哼，“老子可不会听一个毛伢子指指划划，你们不去，老子自己去。”

    “五哥，你现在不能去。”高乐海又去拦黑老五。

    “乐海，你等着，一会儿我就让王四宝跪着来求你，五哥不白喝你的酒。你那些计划屁用没有。”黑老五咋咋呼呼就往出走，

    高乐海已经拦不住了。

    “站住。”我站起身断喝一声，现在该拿这小子立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