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前边走，大王押着小芬，黑老五扶着昏迷的王四宝，出了门，看看外边无人，我们径直上了电梯，我又余光瞟了一下小芬，她的身体在发抖，我朝她笑了一下，轻轻说：“别怕，我们不会害你的。”

    小芬勉强笑了一下，点点头。

    电梯一路向下，没有人进来，到了十二层，电梯门开了，进了一个中年男人，看看我们。

    我立刻盯着小芬，大王也把顶在小芬腰间的刀暗暗往前顶了一下。

    小芬身体又开始发抖。脸色发白。

    “你朋友病了？”中年男人多事的问了一句。

    我一把抓住小芬的手，用力握了一下，“我女朋友有点感冒。”

    “这个季节就是容易感冒。他怎么了，喝多了？”中年男人又看向靠在黑老五身上的王四宝。

    “你怎么那么多废话。和你有关系吗？”黑老五朝着中年男人喊道。

    “我。”中年男人被噎得顿了一下。

    我忙说道，“五哥，发什么火。大哥，对不起，我这俩朋友喝多了，脾气不好。”

    “大上午就喝多了，”中年男人低低嘀咕一句，把身体转过去，不看我们了，到了八层下了电梯。

    我朝小芬笑了一下，松开她的手，“不错，你会没事的。”

    小芬也朝我笑了一下。

    之后一路顺风出了电梯，到了楼门口，我拉开一条门缝往开看看，王四宝车上的两人正在悠然的抽烟，对楼上的事，显然一无所知。

    我和大王对看一眼，互相点点头。

    我先出了楼门，大王押着小芬跟在后边。黑老五扶着王四宝在楼里等着。

    车里的两个人，见从楼里出来人了，立刻往这边看，脸上带着警惕，一见我们出来了，高乐海的车立刻启动向我们这边开过来。

    看有车开过来，这两个家伙探身好像要拿家伙，我忙喊了一声，“芬姐，四哥说得是这两个朋友吧？”

    小芬下意识的嗯一声。

    车里两人愣了一下，停着不动了。

    我迅疾冲到车前，一把拉开车门，拿枪一指，“都别动。”

    车里的两个家伙呆了。

    高乐海已经将车开到大王身前，车门一开，小王和马跳从里边一伸胳膊，大王在后边一推，把小芬弄上了车，黑老五也架着王四宝出来了，随即上了车。

    大王走到王四宝车的驾驶窗前，一探手，把车里的钥匙拔了，“用枪指着两人道，“朋友，我们老大请四宝过去谈点事，谈完了就送他回来，你们别找事，找事小心把四宝的命丢了。”

    两个家伙看看我俩，忙点点头。

    大王走到车前，踢了一脚轮胎，猛地抽出刀，在前轮胎上狠狠扎了一刀，车子一歪，轮胎憋了。

    大王朝我使个眼色，我俩转身上了车，车子往后一倒，向着小区外疾驰而去。

    小芬怯怯看着我，“你让我做的，我都做了了，你们要带我去哪？你答应不害我的？”

    我点了支烟，看看还昏昏沉沉的王四宝，“去了你就知道了，我答应不害你肯定不害你。”

    “张帆，你挺有女人缘，这娘们是不看上你了？”黑老五不知趣地开玩笑。

    我瞪了他一眼。黑老五不敢说话了。

    “黑老五，你小子挨揍就是废话多。”大王插话道。

    我看一眼大王，又看了一眼小芬。大王点点头，从包里取出那块布子，猛地从从后一搂小芬的脸。

    小芬挣扎了两下，也晕过去了。

    “大王，你小子真他妈是老手，啥都有，把这布子也给我使使。”黑老五见状又向大王抢去。

    “这玩意你不能用。”大王躲闪着。

    “都别吵吵了。”我喝一声，车里安静下来，急速向建华大桥开去。

    我回头看了一眼，王四宝的人没有跟上来，但是也没有看到二丑的车，不知道二丑现在在哪。

    顺着大王的指挥，车子到了建华大桥并没有停下，而是沿着桥边的一条土路继续往里开，两边都是浓密的荆棘丛，越往里开，道路越颠簸，荆棘也越密布，往前走了一截，前边出现一个废弃的院落，铁门锈迹斑斑，院落的围墙也不齐整。

    “乐海，直接开进去。”大王说。

    车子直接开进了院里，我透过车窗往院里瞟了一眼，这应该是一个废弃的小工厂，对面还有一溜破损的平房，墙面上写着一溜标语，被雨水打湿了，已经看不清自己。

    院子距离公路很远，又被一片树丛隔着，里边发生，外边根本不知道。

    “张帆，这地方怎么样？”大王问我。

    “不错，你们怎么找到的？”

    “我们哥俩前两天没事，到这附近转悠，看能不能套个鸟，没想到就发现了这个院子。”

    我嗯了一声，心想，双王煞哥俩有胆量有心机，比黑老五强一百倍，要是以后能让他俩真心和自己干，那真是左膀右臂。

    下了车，我们进了院里的屋子，屋里还有一些丢弃的家具，看陈设，这以前应该是一个小的养殖场。

    “张帆，还有后院，坑在后院呢。”

    我们跟着双王煞穿过屋子，到了后边，果然还有一个后院，这地方比前边更隐蔽，院子的土都是松软的泥土，一个深坑已经挖好了，看看王四宝的体格，好像还差点。

    “黑老五，剩下的活给你了，赶紧挖。”大王把一把铁锹扔给黑老五。

    黑老五接过铁锹不满道，“妈的，老子还得干力气活。”

    “废话，这里数你壮儿，你不干谁干。”大王回应道。

    黑老五抬起头，正好看到我冷冷的目光，一低头，“行，老子干。”

    “我也来。”马跳也拿起一把铁锹，跟着黑老五一起挖起来。

    “高乐海，你和小王在外边盯着吧，这里边的事我来办。”我转头对高乐海说。

    “张帆，你能说动王四宝吗？”高乐海把我拉到屋里，低声道。“我可不想要他的命。”

    我笑笑。“那就我出去望风，一会儿你和他谈。”

    高乐海顿了一下，“我说不动他，还是我出去吧，张帆，我再说一遍，我只想让他离开酒吧街，不想要他的命，出了人命谁也收不住。”

    “怕了？”我冷笑一声。

    “我不是怕，我只想要生意。”高乐海一笑。

    “乐海，你就放心吧，我们要是想要王四宝的命，刚才在楼里就把他干了，不会费劲把他拉到这来了。这事我们有分寸，你就安心在前边往风吧。”大王插话道。

    “张帆，大王哥，那我就拜托你们了。等这事完了，咱们都有好处。不过我怕他俩悠不住，所以这戏是真是假我觉得还不能告诉他俩。你们说呢？”高乐海指指外边挖坑的马跳和黑老五。

    我和大王也同时朝外边看看，点点头。

    高乐海拍拍我和大王的肩膀，带着小王出去望风了。

    我和大王再看看挖得起劲的黑老五和马跳，黑老五憋了一肚子气，不敢说别人，就拿马跳撒气，一边挖坑，一边对马跳呼来唤去的，马跳不敢回嘴，只能埋头一尽猛挖。

    我暗叹，让马跳吃点苦头也好，下一次再有这种事，他就不会跟来了。

    我和大王回了屋里，看看躺在地上的王四宝和小芬，“大王哥，你这药效还有多长时间？”

    大王看看表，“最多二十分钟就差不多了，到时候坑也就挖好了。”

    我递给大王一支烟，“大王哥，今天这事能成，多亏你。”

    大王接过烟先给我点上，然后自己才点上，抽了一口道，“既然大家一起办事，当然是有力出力，谁也不想把事砸了。”

    我笑着点点头，“大王哥，你一直是吃这口饭的？”

    “嗯。以前我们哥俩和张武混过，但是合不来，那小子太独，不愿意听别人的，我们哥俩不爱受别人管，就自己干了，谁出钱我们替谁办事。张帆，我们从张武那听过你，当时还不相信张武说得是真的，后来上次咱们桥边交了手，我才相信你真是块料。这回咱们在一起干，你关键时候虽然手还有点软，但绝对是个好胚子，我们哥俩服你。”

    我看看大王，他的眼里没有闪出狡黠，看得出他说的是真话，拍拍大王的肩膀，“大王哥，咱们一起干，我从你这也学了不少。我也服你。干完这一票，你们哥俩愿意留在酒吧街吗？”

    大王顿了顿，“说不准，我们哥俩习惯到处走了，等事完了再说吧。”

    我嗯了一声，没再多问，把目光转向王四宝，“大王哥，一会儿你有什么办法让王四宝答应退出酒吧街吗？”

    大王想想，“熬鹰。”

    “熬鹰？”我愣了一下。

    “对。”大王指了指天上越来越高的太阳，“熬他一会儿，等这小子气泄了，我们再和他谈。”

    我笑笑，这个大王还真够损的，‘大王哥，你和王四宝以前认识吗？“

    “他以前和李铁混的时候，我和他见过，说过两句话，但没交往。”

    “行。”我点点头，“那一会儿，我们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红脸，你看行吗？”

    “我是红脸？”大王问。

    我笑了一下。

    “行，就这么定了。”

    我刚站起身，大王又说道，“张帆，你和高乐海有没有后手？”

    我看了大王一眼。

    “张帆，要是不做掉王四宝，就算他今天答应了，把他放了，他肯定也会反悔的，没有后手，今天的活儿就白干了。”大王并没有回避我的目光，而是一字一句道。

    “不会白干的。”我一笑。

    我和大王正说着，黑老五在外边喊，“喂，你们哥俩商量好没，看看这坑行不行？”

    我和大王急忙出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