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 1 一、惊梦
- 2 二、自戕
- 3 三、一梦十年
- 4 四、飞花殿
- 5 五、凤公子
- 6 六、捆绑
- 7 七、假梦真情
- 8 八、原来如此
- 9 九、会算卦的牛皮糖
- 10 十、失算
- 11 十一、患难夫妻
- 12 十二、打脸
- 13 十三、刁蛮
- 14 十四、大婚
- 15 十五、远赴陈地
- 16 十六、针锋
- 17 十七、女鬼索命
- 18 十八、宿敌
- 19 十九、单粉照水
- 20 二十、时间
- 21 二十一、损人不利己
- 22 二十二、改道
- 23 二十三、烤羊腿
- 24 二十四、鬼镇
- 25 二十五、饕餮
- 26 二十六、采生折割
- 27 二十七、竹蛊
- 28 二十八、黑白阁
- 29 二十九、鸱尾
- 30 三十、踏青
- 31 三十一、踏青
- 32 三十二、龙虎斗
- 33 三十三、坟窜子
- 34 三十四、鬼使
- 35 三十五、复仇的故事
- 36 三十六、锋芒初露
- 37 三十七、放猴归家
- 38 三十八、鸽子汤
- 39 三十九、山贼
- 40 四十、噩梦
- 41 四十一、野鸡仔
- 42 四十二、套话
- 43 四十三、目标克博格拉
- 44 四十四、唱歌
- 45 四十五、马尿
- 46 四十六、沙蝎
- 47 四十七、又一村
- 48 四十八、罗刹鬼
- 49 四十九、李林村
- 50 五十、屠村
- 51 五十一、故事开始
- 52 五十二、多管闲事
- 53 五十三、乌鸦
- 54 五十四、春江夜惊魂
- 55 五十五、人贩子
- 56 五十六、细节与成败
- 57 五十七、叉鱼
- 58 五十八、春城
- 59 五十九、情敌初见
- 60 六十、茶泡
- 61 六十一、马场风波
- 62 六十二、被蒙蔽的眼睛
- 63 六十三、貂毛与龙鳞
- 64 六十四、知人知面
- 65 六十五、羊蝎子
- 66 六十六、一天
- 67 六十七、酿
- 68 六十八、柳郎
- 69 六十九、家
- 70 七十、臭桂鱼
- 71 七十一、米椒炒咕咕
- 72 七十二、美人计
- 73 七十三、猪下水
- 74 七十四、顾山
- 75 七十五、熊掌
- 76 七十六、乳扇
- 77 七十七、凤梨乳饼
- 78 七十八、蓝霜狐
- 79 七十九、私兵与玉佩
- 80 八十、出游
- 81 八十一、寒号鸟
- 82 八十二、普达巴拉
- 83 八十三、小白
- 84 八十四、酱板鸭
- 85 八十五、狼群
- 86 八十六、石俑
- 87 八十七、起空花
- 88 八十八、隐耀
- 89 八十九、高勉的选择
- 90 九十、西红柿炒鸡蛋
- 91 九十一、比舞
- 92 九十二、醍醐
- 93 九十三、破酥包
- 94 九十四、骗子
- 95 九十五、朱家
- 96 九十六、鹿姆部
- 97 九十七、乌雅
- 98 九十八、迟来的消息
- 99 九十九、狼狈
- 100 一百、同心蛊
- 101 一百零一、爱的傀儡
- 102 一百零二、邪术
- 103 一百零三、红色
- 104 一百零四、甜汤
- 105 一百零五、包烧鱼
- 106 一百零六、语言的艺术
- 107 一百零七、血猴子
- 108 一百零八、锥心之痛
- 109 一百零九、白颂梅
- 110 一百一十、童老六
- 111 一百一十一、乌国与高勉
- 112 一百一十二、人与兽
- 113 一百一十三、梅石任与没死人
- 114 一百一十四、屠夫
- 115 一百十一五、夜宴
- 116 一百一十六、不听话
- 117 一百一十七、陈年旧事
- 118 一百一十八、宋主
- 119 一百一十九、互诉衷肠
- 120 一百二十、牛排骨
- 121 一百二十一、男人的苦
- 122 一百二十二、出卖
- 123 一百二十三、北辽勇士
- 124 一百二十四、又回飞花殿
- 125 一百二十五、幕后
- 126 一百二十六、九部制
- 127 一百二十七、莫过别离
- 128 一百二十八、冯氏父女
- 129 一百二十九、若兰寺
- 130 一百三十、淳王
- 131 一百三十一、琼浆玉液
- 132 一百三十二、安曼嫩鸡
- 133 一百三十三、铁公鸡
- 134 一百三十四、佛跳墙
- 135 一百三十五、得天下
- 136 一百三十六、四嫁
- 137 一百三十七、宋主的执着
- 138 一百三十八、日行一善
- 139 一百三十九、寻芳客
- 140 一百四十、救命
- 141 一百四十一、受伤的人
- 142 一百四十二、应誓
- 143 一百四十三、冒将军
- 144 一百四十四、闻人睦月
- 145 一百四十六、真假冯遗
- 146 一百四十七、鬼蓬头
- 147 一百四十八、睚眦
- 148 一百四十九、无常村
- 149 一百五十、比武
- 150 一百五十一、血花
- 151 一百五十二、江湖催人老
- 152 一百五十三、人比花娇
- 153 一百五十四、清偿债务
- 154 一百五十五、违誓
- 155 一百五十六、结症所在
- 156 一百五十七、乌兰援兵
- 157 一百五十八、牺牲
- 158 一百五十九、九勇士
- 159 一百六十、选个北辽王
- 160 一百六十一、简单
- 161 一百六十二、虺筋
- 162 一百六十三、天上白帆
- 163 一百六十四、水底绿船
- 164 一百六十五、嫉妒
- 165 一百六十六、前路
- 166 一百六十七、见鞭如见人
- 167 一百六十八、出海
- 168 一百六十九、火山喷发
- 169 一百七十、尾随
- 170 一百七十一、愚蠢的司马孝
- 171 一百七十二、软馍
- 172 一百七十三、表白
- 173 一百七十四、沉没
- 174 一百七十五、第七日
- 175 一百七十六、圆房
- 176 一百七十七、长生不老
- 177 一百七十八、生意
- 178 一百七十九、求
- 179 一百八十、登基
- 180 一百八十一、礼
- 181 一百八十二、怕蛊
- 182 一百八十三、人心比蛊毒
- 183 一百八十四、费解
- 184 一百八十五、答案
- 185 一百八十六、渔翁得利
- 186 一百八十七、刺
- 187 一百八十八、狼军
- 188 一百八十九、覆灭
- 189 一百九十、红烧黄鼠狼
- 190 一百九十一、盟友
- 191 一百九十二、祸起萧墙
- 192 一百九十三、变局
- 193 一百九十四、孕
- 194 一百九十五、消失的陈主
- 195 一百九十六、王妃陵寝
- 196 一百九十七、了解
- 197 一百九十八,王夫
- 198 一百九十九章、口是心非
- 199 两百章、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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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梦十年
三、一梦十年
晨曦微露,昨夜那两个丫鬟领着一个太监来到了祖庙殿前。太监年约四旬,面白无须,圆滚滚的身材昭示着他在宫中的地位不低。只听他气喘吁吁的说:“公主,你可让老奴好找!请速速同老奴回宫更衣洗漱,别耽误了给太皇太后请安的吉时。”
杨公公,太皇太后安排到萧宝儿身边的奴才,也是萧宝儿唯一没打过的奴才。宣泽说了,杨公公圆滑刁钻,打他等于打了太皇太后……
宫里奴才都明白,萧宝儿是个草原蛮女,根本不懂中原礼仪。太皇太后册封其为公主,只因天子年幼,她老人家希望天子亲政之前,北辽与中原能够和睦共处。在她的暗示下,宫里所有人都对萧宝儿比较纵容。投桃报李,萧宝儿怎么胡闹都不会主动招惹太皇太后派来的奴才。
今日有别往日,为了证实自己真的窥见了未来,她主动和杨公公套近乎,“公公,你可知冷宫在何处?”
杨公公诧异的说,“公主,天子尚未娶妻,宫中暂无关押失宠妃嫔之所。”
“那前朝呢?”
前朝天子荒~淫无度,巴不得将天下女子皆纳为妃,又怎舍得让娇滴滴的美人独自待在冷宫?这话,杨公公不能说,只道:“公主,前朝天子勤政爱民,英年早逝,未曾有过失宠妃嫔。”
萧宝儿迷糊了,萧卉婷既然说她身处冷宫,想来这宫中定有一个关押失宠后妃的地方。她继续追问:“前朝之前呢?”
前朝之前确实有那么一个地方被称为冷宫,太皇太后没有掌权之前就曾在那儿住过。杨公公踌躇了,这地方至今还关着人,要不要对萧宝儿说呢?
“公主,时辰不早了,冷宫的事儿待奴才回去问问,也许是有的吧!”
“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什么叫‘也许有’?你可是宫中的老人,这话我不爱听。”
萧宝儿原本已穿上绣鞋,披好外衣,听到杨公公这么一说,她推开伺候的丫鬟,抱着青铜麒麟的腿就不走。杨公公一看这阵势就知道她要撒泼耍赖了。这儿是祖庙,若她一会儿爬到了麒麟身上,那可犯了大不敬之罪。到那时,太皇太后不会拿她治罪,最终倒霉的还是他们这群奴才!
“公主,老奴突然想起有那么一个地方可能会是冷宫,不知公主要去那地儿干嘛?”
“我听说冷宫很漂亮,心里不信,打算过去看看呗!”她的解释,杨公公不曾怀疑。草原蛮女,除了脾性不好整日胡闹外,却是个没有心机的。
“公主,跟老奴走吧!到地儿之后你可得听老奴的话,那儿有侍卫看守,易进不易出,容不得你胡闹。”
真的有冷宫?萧宝儿收起耍赖撒泼那一套,拉了拉身上的外披,有些忐忑的跟在杨公公身后。行至御花园,迎面走来一个容姿出色的男子,杨公公定住脚步,高声道:“老奴见过青山君。”
萧宝儿没料到会在这时碰见宣泽。后者尚显稚嫩的面庞一如既往地温文尔雅,与梦中那个心机深沉的男子无一点相似之处。
恍惚中,她想起在梦中两人最后一次见面的情形。她那时已在别院待了三年,日日都得喝下太医熬制的汤药,苦涩的汤汁败坏了她的胃口和意志。曾有那么一段日子,她不想宣泽,不想孩子,只想平静地看看蓝天,幻想自己正躺在草甸子上等待着前来寻她的侍卫。
这般模样吓到了看守她的护卫,他们请来了宣泽,年过三旬的他开始蓄须,笔挺的腰身因为安逸的生活圆润了不少。大夏摄政王,宋国国主,所有加诸在身的权利光环让他看着有些陌生。他坐在床边,皱眉诉说着公事繁杂,眼神里全无往昔的情谊。
那日的情形至今想起依旧清晰,她没有撒娇,没有哭诉,只问:如果没有孩子,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宣泽回答:傻瓜,等我坐稳了帝王之位,又有谁敢拿子嗣一事儿为难你……
她相信这话,只因宣泽眼底又有了她的影子。那一日,宣泽因为政事匆匆离去,此后两年,除了书信,他们再也没有见过。
秋日的御花园并没有太多景致,同白衣胜雪的宣泽相比,那几丛盛放的金菊看起来倒成了背景一般。
萧宝儿垂下眼眸不去看这个深爱的男子,梦中感受到的痛楚至今还朝着四肢百骸蔓延。
“青山见过公主,看公主的模样,是不是又闯祸了?”
萧宝儿披头散发的模样与身边打扮整齐的宫人相比着实狼狈。她局促的朝杨公公身后躲了躲,小声说:“太皇太后寿辰,制衣局给宝儿裁了新衣,宝儿一时兴奋尚来不及洗漱就跑了出来……青山君入宫可是为贺寿而来?”
“天子今日召见新科进士,特嘱我前去为太皇天后寿辰赋诗几首。”
“宝儿不耽误青山君了,请!”
萧宝儿作势让宣泽先行,后者不掩惊讶的多看了她几眼。胡搅蛮缠的小公主怎么了,今儿居然如此识大体?
吃惊地不仅仅是宣泽,一直伺候萧宝儿的奴才也被她这番举动吓了一跳。这个视礼仪为无物的刁蛮公主怎么开窍了?难不成昨夜在祖庙那儿感受到了大夏威仪,终于明白了草原民族的鄙陋?
萧宝儿嘴角挂满了苦笑,一梦十年,她对大夏繁琐的宫廷礼仪确实不屑。直至嫁给宣泽,成为宋国皇后,为了融入中原不得不学习和接受这儿所有一切!
宣泽走后,杨公公忍不住问:“公主为何要对青山君说谎,莫不是青山君告诉了公主冷宫的事儿?”
萧宝儿是个直肠子,心里根本藏不住话,面对杨公公的质问却是有口难言。她瞪了杨公公一眼,“公公这话问的,你是主子,还是我的主子?”
杨公公抬手就给自己一耳光,“老奴失言,还请公主原谅。”同昨夜那两个侍女相比,杨公公确如宣泽所言——奸猾无比。逮住时机就套话,套不出来就自己打脸,都不给萧宝儿发火的机会!
复行了半盏茶时间,杨公公指着一条甬道说,“公主,路的尽头就是您想去的地儿。”
萧宝儿出神的盯着甬道尽头,想找出那么一点点熟悉的感觉,那地方囚禁了她五年,可惜她只记得院内的景致,完全不知院外是何模样。都怪她太信任宣泽,只知要去别院调养,被其抱上龙辇那时光顾着赖在他怀里哭诉。根本不曾注意别院位于宫中何处,更不知道别院是否有名字。
“公公,前方为什么有侍卫看守?难道冷宫中还住着人?”
“回公主话,淳王爷居住在那儿。”
“淳王爷?那是何人?”
淳王爷是什么人?只要太皇太后活着一日,淳王爷就是这宫中的活死人。先前杨公公就因这事儿而顾虑,现在更是骑虎难下,只得掐头去尾的说,“公主,淳王爷是当今天子的叔叔,先帝的幼子。”
萧宝儿拔脚就朝甬道尽头走去,只有走进那座宫殿才知道昨夜那个梦是不是真的,她是不是真的窥见了未来!
“公主,”杨公公匆匆拦住萧宝儿,“您这是要去哪?”
“拜见淳王爷,顺带参观一下冷宫该是什么模样。”
“公主,你既然知道那儿是冷宫,就该知道冷宫只许进不许出,没有太皇太后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进入。”
萧宝儿对杨公公的话语置若罔闻,一把将其推开,小跑着去到了甬道尽头,来不及看匾额,对着朱红色的院门就是一阵猛拍。
门外守着的侍卫被萧宝儿风风火火的行为吓了一跳,这里可是除了祖庙之外的另一个禁地,平日鲜少有人会来,今儿发生什么事了?不等他们有所反应,朱红色的院门从里往外拉开了一条缝。
开门之人穿了件天青色的直裰,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脑后,在这讲究威仪虚礼的大夏皇宫,很难想象能有人穿得如此随意。他将萧宝儿上下打量一番,语带犹豫的问:“不知姑娘为何敲门?”
“我找淳王爷。”
萧淳满脸惊异的看着萧宝儿,眼前的姑娘尚未及笄,乌压压的黑发编织成几条发辫,鹅黄色的锦缎披风下还穿着白色中衣,一双绣鞋更是沾满了晨露湿哒哒的贴在脚上。
大夏皇宫如此不讲礼数的估计只有那个来自异邦的刁蛮公主了,“不知姑娘找本王何事?”
萧宝儿目瞪口呆的看着萧淳,这个手持扫帚之人竟是王爷?清俊的面容看不出年龄,普普通通的站在门后,整个人似乎与宅院融为一体,看着就像院里的一棵树,一朵花,一根梁,而非一个人。
胖乎乎的杨公公总算追上了萧宝儿,他擦着额头渗出的虚汗,笑眯眯地对几个侍卫说,“诸位大人见谅,宝儿公主孩子心性,一会儿就走。”侍卫们早已猜出萧宝儿的身份,对于这个敢把马匹骑入御花园的野蛮公主,只要她不犯大错,睁只眼闭只眼才是良策。
杨公公不敢同萧淳对视,聪明的避到一旁,小声说:“公主,时辰不早了,太皇太后还等着您呢!”
萧宝儿没搭理杨公公,一双漂亮的杏眼不断朝萧淳身后的院子看去。
萧淳见她那么辛苦,索性来开院门,“公主可是有什么物件儿落在了飞花殿?”
杨公公,太皇太后安排到萧宝儿身边的奴才,也是萧宝儿唯一没打过的奴才。宣泽说了,杨公公圆滑刁钻,打他等于打了太皇太后……
宫里奴才都明白,萧宝儿是个草原蛮女,根本不懂中原礼仪。太皇太后册封其为公主,只因天子年幼,她老人家希望天子亲政之前,北辽与中原能够和睦共处。在她的暗示下,宫里所有人都对萧宝儿比较纵容。投桃报李,萧宝儿怎么胡闹都不会主动招惹太皇太后派来的奴才。
今日有别往日,为了证实自己真的窥见了未来,她主动和杨公公套近乎,“公公,你可知冷宫在何处?”
杨公公诧异的说,“公主,天子尚未娶妻,宫中暂无关押失宠妃嫔之所。”
“那前朝呢?”
前朝天子荒~淫无度,巴不得将天下女子皆纳为妃,又怎舍得让娇滴滴的美人独自待在冷宫?这话,杨公公不能说,只道:“公主,前朝天子勤政爱民,英年早逝,未曾有过失宠妃嫔。”
萧宝儿迷糊了,萧卉婷既然说她身处冷宫,想来这宫中定有一个关押失宠后妃的地方。她继续追问:“前朝之前呢?”
前朝之前确实有那么一个地方被称为冷宫,太皇太后没有掌权之前就曾在那儿住过。杨公公踌躇了,这地方至今还关着人,要不要对萧宝儿说呢?
“公主,时辰不早了,冷宫的事儿待奴才回去问问,也许是有的吧!”
“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什么叫‘也许有’?你可是宫中的老人,这话我不爱听。”
萧宝儿原本已穿上绣鞋,披好外衣,听到杨公公这么一说,她推开伺候的丫鬟,抱着青铜麒麟的腿就不走。杨公公一看这阵势就知道她要撒泼耍赖了。这儿是祖庙,若她一会儿爬到了麒麟身上,那可犯了大不敬之罪。到那时,太皇太后不会拿她治罪,最终倒霉的还是他们这群奴才!
“公主,老奴突然想起有那么一个地方可能会是冷宫,不知公主要去那地儿干嘛?”
“我听说冷宫很漂亮,心里不信,打算过去看看呗!”她的解释,杨公公不曾怀疑。草原蛮女,除了脾性不好整日胡闹外,却是个没有心机的。
“公主,跟老奴走吧!到地儿之后你可得听老奴的话,那儿有侍卫看守,易进不易出,容不得你胡闹。”
真的有冷宫?萧宝儿收起耍赖撒泼那一套,拉了拉身上的外披,有些忐忑的跟在杨公公身后。行至御花园,迎面走来一个容姿出色的男子,杨公公定住脚步,高声道:“老奴见过青山君。”
萧宝儿没料到会在这时碰见宣泽。后者尚显稚嫩的面庞一如既往地温文尔雅,与梦中那个心机深沉的男子无一点相似之处。
恍惚中,她想起在梦中两人最后一次见面的情形。她那时已在别院待了三年,日日都得喝下太医熬制的汤药,苦涩的汤汁败坏了她的胃口和意志。曾有那么一段日子,她不想宣泽,不想孩子,只想平静地看看蓝天,幻想自己正躺在草甸子上等待着前来寻她的侍卫。
这般模样吓到了看守她的护卫,他们请来了宣泽,年过三旬的他开始蓄须,笔挺的腰身因为安逸的生活圆润了不少。大夏摄政王,宋国国主,所有加诸在身的权利光环让他看着有些陌生。他坐在床边,皱眉诉说着公事繁杂,眼神里全无往昔的情谊。
那日的情形至今想起依旧清晰,她没有撒娇,没有哭诉,只问:如果没有孩子,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宣泽回答:傻瓜,等我坐稳了帝王之位,又有谁敢拿子嗣一事儿为难你……
她相信这话,只因宣泽眼底又有了她的影子。那一日,宣泽因为政事匆匆离去,此后两年,除了书信,他们再也没有见过。
秋日的御花园并没有太多景致,同白衣胜雪的宣泽相比,那几丛盛放的金菊看起来倒成了背景一般。
萧宝儿垂下眼眸不去看这个深爱的男子,梦中感受到的痛楚至今还朝着四肢百骸蔓延。
“青山见过公主,看公主的模样,是不是又闯祸了?”
萧宝儿披头散发的模样与身边打扮整齐的宫人相比着实狼狈。她局促的朝杨公公身后躲了躲,小声说:“太皇太后寿辰,制衣局给宝儿裁了新衣,宝儿一时兴奋尚来不及洗漱就跑了出来……青山君入宫可是为贺寿而来?”
“天子今日召见新科进士,特嘱我前去为太皇天后寿辰赋诗几首。”
“宝儿不耽误青山君了,请!”
萧宝儿作势让宣泽先行,后者不掩惊讶的多看了她几眼。胡搅蛮缠的小公主怎么了,今儿居然如此识大体?
吃惊地不仅仅是宣泽,一直伺候萧宝儿的奴才也被她这番举动吓了一跳。这个视礼仪为无物的刁蛮公主怎么开窍了?难不成昨夜在祖庙那儿感受到了大夏威仪,终于明白了草原民族的鄙陋?
萧宝儿嘴角挂满了苦笑,一梦十年,她对大夏繁琐的宫廷礼仪确实不屑。直至嫁给宣泽,成为宋国皇后,为了融入中原不得不学习和接受这儿所有一切!
宣泽走后,杨公公忍不住问:“公主为何要对青山君说谎,莫不是青山君告诉了公主冷宫的事儿?”
萧宝儿是个直肠子,心里根本藏不住话,面对杨公公的质问却是有口难言。她瞪了杨公公一眼,“公公这话问的,你是主子,还是我的主子?”
杨公公抬手就给自己一耳光,“老奴失言,还请公主原谅。”同昨夜那两个侍女相比,杨公公确如宣泽所言——奸猾无比。逮住时机就套话,套不出来就自己打脸,都不给萧宝儿发火的机会!
复行了半盏茶时间,杨公公指着一条甬道说,“公主,路的尽头就是您想去的地儿。”
萧宝儿出神的盯着甬道尽头,想找出那么一点点熟悉的感觉,那地方囚禁了她五年,可惜她只记得院内的景致,完全不知院外是何模样。都怪她太信任宣泽,只知要去别院调养,被其抱上龙辇那时光顾着赖在他怀里哭诉。根本不曾注意别院位于宫中何处,更不知道别院是否有名字。
“公公,前方为什么有侍卫看守?难道冷宫中还住着人?”
“回公主话,淳王爷居住在那儿。”
“淳王爷?那是何人?”
淳王爷是什么人?只要太皇太后活着一日,淳王爷就是这宫中的活死人。先前杨公公就因这事儿而顾虑,现在更是骑虎难下,只得掐头去尾的说,“公主,淳王爷是当今天子的叔叔,先帝的幼子。”
萧宝儿拔脚就朝甬道尽头走去,只有走进那座宫殿才知道昨夜那个梦是不是真的,她是不是真的窥见了未来!
“公主,”杨公公匆匆拦住萧宝儿,“您这是要去哪?”
“拜见淳王爷,顺带参观一下冷宫该是什么模样。”
“公主,你既然知道那儿是冷宫,就该知道冷宫只许进不许出,没有太皇太后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进入。”
萧宝儿对杨公公的话语置若罔闻,一把将其推开,小跑着去到了甬道尽头,来不及看匾额,对着朱红色的院门就是一阵猛拍。
门外守着的侍卫被萧宝儿风风火火的行为吓了一跳,这里可是除了祖庙之外的另一个禁地,平日鲜少有人会来,今儿发生什么事了?不等他们有所反应,朱红色的院门从里往外拉开了一条缝。
开门之人穿了件天青色的直裰,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脑后,在这讲究威仪虚礼的大夏皇宫,很难想象能有人穿得如此随意。他将萧宝儿上下打量一番,语带犹豫的问:“不知姑娘为何敲门?”
“我找淳王爷。”
萧淳满脸惊异的看着萧宝儿,眼前的姑娘尚未及笄,乌压压的黑发编织成几条发辫,鹅黄色的锦缎披风下还穿着白色中衣,一双绣鞋更是沾满了晨露湿哒哒的贴在脚上。
大夏皇宫如此不讲礼数的估计只有那个来自异邦的刁蛮公主了,“不知姑娘找本王何事?”
萧宝儿目瞪口呆的看着萧淳,这个手持扫帚之人竟是王爷?清俊的面容看不出年龄,普普通通的站在门后,整个人似乎与宅院融为一体,看着就像院里的一棵树,一朵花,一根梁,而非一个人。
胖乎乎的杨公公总算追上了萧宝儿,他擦着额头渗出的虚汗,笑眯眯地对几个侍卫说,“诸位大人见谅,宝儿公主孩子心性,一会儿就走。”侍卫们早已猜出萧宝儿的身份,对于这个敢把马匹骑入御花园的野蛮公主,只要她不犯大错,睁只眼闭只眼才是良策。
杨公公不敢同萧淳对视,聪明的避到一旁,小声说:“公主,时辰不早了,太皇太后还等着您呢!”
萧宝儿没搭理杨公公,一双漂亮的杏眼不断朝萧淳身后的院子看去。
萧淳见她那么辛苦,索性来开院门,“公主可是有什么物件儿落在了飞花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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