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丑斜睨了高乐海一眼，“高乐海，按照咱们道上的规矩，中间人可不是白当的，你是不也得给张帆一点意思？”

    高乐海看看我。

    我心里也是疑窦丛生，这话我可没和李铁说过。

    “丑哥，张帆不是已经分了三成了吗？”高乐海问道。

    “那是事成了以后的份额，和这是两码事。”二丑冷冷道。

    “丑哥，那我不懂了。我让张帆帮我了这件事，也是帮过张帆的，这张帆知道。”高乐海虽然心里有怯意，但大脑还没乱。

    我点点头，“铁哥，高乐海说得没错，高乐海是帮我了一件大事，我帮他处理王四宝的事，也是还他份情，别的我没什么要求。”

    李铁笑了一下，“好吧，既然你们已经提前说好了，我就不多说了，“我就是想说一句，想在道上混，就得守道上的规矩，谁要是敢做不讲情义，卸磨杀驴的事，我李铁不答应。”

    李铁的话冰冷如铁，我和高乐海都感到一阵寒意，我心里暗想，“李铁这话就是说给高乐海听得，当然也是说给我听得。”

    我俩互相看看，点点头。

    “你俩还有什么说的吗？”

    我摇摇头，高乐海也摇摇头。

    “那就这样吧，我还有点事，晚上我就不陪你俩了，二丑，你送他俩出去吧。”

    “走吧。”二丑朝我俩一笑。

    我和高乐海站起身，“铁哥，那我们走了。”

    李铁又拿起那本书，装模作样地看起来。

    出了房间，高乐海的脸一直阴着，到了电梯前，二丑没上电梯，“这酒店里边什么都有，晚上哥俩好好开心，都记在铁哥的账上，明天上午我过去找你们。”

    我看高乐海互相看了一眼，向二丑说了句客气话，电梯门关上了。

    回到房间，一关门，高乐海直接把阴郁的脸转向我，“张帆，你觉得李铁今天够意思吗？”

    我点了支烟，“事都谈完了，还说这些干什么？”

    “张帆，分成的事我就不说了，我认了。可是他最后那句话什么意思，明显是护着你，逼我给你好处。”高乐海阴冷地看着我，“是不是你和李铁提前说好了，要从我这拿东西。”

    “高乐海。你这话就没意思了，李铁说那句话我也没想到，我不是也告诉李铁了吗，你办过我忙，我要还你情。”我也直视着高乐海，“除了那三成，刚才我可什么都没和你要。”

    我俩对视一会儿，高乐海把目光收回去，“那就是我想多了。”

    我递给高乐海一支烟，“高乐海，你确实想多了。”

    高乐海抽口烟，又看我一眼，“行，那就什么也不说了，我们下去吃饭吧。”

    我笑笑，“我请你。”

    高乐海一笑，“拿我的钱吗？”

    这话让我听得很恶心，“高乐海，你那一万我都给了那个二丑，不信你可以去问他。”

    “可是他并没有帮我说话。”

    “那是打探消息的钱，不是帮你说话的钱，高乐海，你要是觉得那一万花得冤，我还给你。”

    我说着，从兜里银行卡，“我们现在就下去取钱。”

    高乐海一愣，“张帆，我是和你开玩笑，你还当真了。”

    “我不喜欢这样的玩笑。”我淡淡道。

    “好，不开了，我们下去吧。“高乐海有点尴尬。

    我瞅瞅他，没说话。

    到了楼下餐厅，我和高乐海随便吃了点，我边吃边往餐厅里看看，我看白小柔是不也在这，可是我没有看到她。

    吃完饭，高乐海说：“张帆，我有点累，想上去蒸一下，你去吗？”

    我摇摇头，“不了，我想睡觉。”

    高乐海顿了一会儿，似乎犹豫不定。

    “高乐海，事情已经定了，你要是还想那么多，那咱们就一起回房间吧。”我猜出高乐海在想什么，怕我又单独去见李铁。

    高乐海笑笑，“我没那个意思，那我去蒸了。”

    我嗯了一声。

    高乐海先走了，我又买了几个西点，上了楼，到了白小柔的客房前，看看走廊里没人，轻轻敲敲门，里边没人回应。

    我接着敲，还是没人回应。

    我心里一紧，拿出手机拨打白小柔的手机，电话通了，却半天没人接听，我靠，白小柔去哪了，不会真的生我气，回了江城了吧？

    她如果真的回江城也好，我也放心了，可是她不接手机，万一出了别的事，可怎么办？

    我急匆匆的就往楼下跑，到了服务台，一问，白小柔并没有退房，那她去哪了？

    我接着打她的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我的心已经跳成一团，又回到房间，正要敲门，看到白小柔踉踉跄跄地从走廊那头走过来，我赶忙迎上去，“白老师，你去哪了？”

    再一闻，白小柔身上似乎有淡淡的酒味。

    “白老师，你喝酒了？”

    “心情不好，到底下酒吧喝了点。”

    “白老师，你去酒吧怎么不接电话，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

    我扶着白小柔进了房间，白小柔一把推开我，“你的事我不管，我的事也不用你管。”

    “白老师，你这是干什么？”我楞道。

    “干什么？”白小柔逼视着我，“张帆，你以为我去酒吧真的是为了喝酒，我问了2428那间房主的情况了，那是一间长包房，那个房主叫李铁，是秦州有名的大混混，干的事都是要命的事，你和他混在一起，还和高乐海来找他，想要办得事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事，高乐海怎么样，我管不了你，但是你，我必须管，你告诉我，你们到底要办什么事，你如果不告诉我，我现在就去2428，找那个李铁，告诉他，你们说好的事，你不办了。”

    说完，白小柔起身就要往出走。

    我赶忙拽住她，“白老师，你喝多了，你去找李铁，说我现在反悔了，你还想不想回江城了？”

    “我想回江城，但是我不希望回了江城以后，你又办傻事。”白小柔一边厉声说着，一边拼命地推搡着我。

    我拼命拽着她，“白老师，你不能去。”

    “你放开我。”兴许是喝了酒的缘故，白小柔挣扎得很厉害。

    我怕动静太大，让外边人听到，一边捂她的嘴，一边往回拽她，挣扎间，脚下一滑，我俩相拥着跌倒在地上，不偏不倚，我压在了她的身上，一时，我俩都愣住了。

    我正要起身，听到对面有人敲门，“张帆，张帆。”

    我一听是二丑的声音，赶紧低声对白小柔说：“别出声。”

    白小柔不说话。

    我就拥着白小柔白小柔静静躺在地上，听到对面的声音没有了，才从地上爬起来，轻手轻脚地到了猫眼前，往外看看，二丑不在了，我回到沙发上坐下，“白老师，对不起。”

    白小柔似乎也酒醒了，坐到我身边，“张帆，你真得不听我的？”

    “白老师，不是我不听你的，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我现在已经退不出来了。说好的话，我要是退出来，我在江城和秦州都待不成了，这是规矩。”

    “我不懂你说的规矩，我只想问你一句，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白小柔盯着我。

    “钱。”我也看看白小柔，“白老师，尽管你没有要求我一年之内挣到多少钱，但我得要求我自己，徐燕有句话说得对，感情是感情，现实是现实，我已经吃过一次这样的亏了，我不想再吃第二次。”

    “你说吃亏，是指你和谭玲玲？”

    我点点头。

    “你觉得我和谭玲玲一样吗？”

    “白老师，你俩不一样，所以我更得这么做，白老师，你放心吧，虽然比赛我赢不了你，但我不是傻瓜，处理这些事，我有悟性，我不会出事的。但是如果你现在去找李铁，我肯定会出事。”

    白小柔不说话了，沉默了一会儿，轻轻说：“好吧，我现在不去找他，但是如果你出了事，我一定会去找他。”

    我心里涌起一阵感动，“白老师，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我顿了顿，用手蘸着水，在茶几上写了几个字：你喜欢我吗？

    白小柔看看那几个字，用手轻轻擦去，“我不回答？”

    “为什么？”

    “因为我现在越来越后悔，答应你得越多，你做得傻事越多。”白小柔说着轻轻叹口气，“也许从开始我就不应该让你帮我，这些都是我的错。”

    “白老师，你没有错，错的是那条河？”

    “那条河？”白小柔一愣。

    “是啊，如果那条河不存在，那天我也不会救你，后来的事也就不会发生了。”

    白小柔顿顿，摇摇头，“不，我还是感谢那条河，它让我在建华过了一段很快乐的时光，我希望以后也是快乐的，张帆，所以我害怕你会出任何事。”

    白小柔的眼睛湿润了。

    我也心中潮湿，“白老师，你放心吧，我还等着你回答我刚才那个问题呢，怎么会出事，不会的。”

    白小柔笑笑，轻轻点点头。

    我的手机响了，我一看是二丑打来的。我看了一眼白小柔接起来，“丑哥。”

    “你到酒店后边的公园凉亭来一趟，我找你有点事。”二丑说。

    “好，我马上过去。”我放下手机，“白老师，朋友约我谈事，我得下去了，你别跟着我了，被他看到了不好。”

    “要谈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也许就是喝点酒，说不定晚上给我安排一个美女什么的。”我故作轻松道。

    “啪。”脸上挨了一耳光。

    “白老师，你怎么又打我？”

    “因为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白小柔目光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