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高乐海把东西收拾好，出门前，高乐海问，“张帆，你什么时候回江城？”

    “下午。”

    高乐海点点头，“要不我送你去亲戚家吧？”

    我笑着摇摇头，“不用，我打车就过去了，你路上小心点。”

    高乐海也笑笑，“那我走了。”

    我把高乐海送到电梯前，看着电梯门关了，转身先回了自己房间，站在窗前抽了一支烟，看到高乐海的车离开酒店消失在车流中，才出了客房，到了白小柔的房间前，轻轻敲了敲门，“白老师。”

    门开了，白小柔的脸露出来。

    我朝白小柔笑笑，进了屋里，“白老师，高乐海已经走了，我们也可以走了。”

    “你的事都办完了？“

    我点点头。

    白小柔拿起放在床上的包，“那我们走吧。”

    “白老师，我先下去，在酒店斜对面的十字路口等你。”

    白小柔疑惑地看看我。

    “白老师，我怕还有人盯着我，分开出去，好一点。”

    白小柔顿顿，点点头。

    我笑笑，出了房间，看看四周没什么异常，到了楼下退了房，径直离开酒店，再回头看看确实没人跟着，快步穿过马路，到了十字路口，在路边胡同里打了辆车，坐在车里给白小柔打电话，“白老师，我已经打好车了，在十字路口东边的桂芳烟酒超市门口，你过来吧。”

    “好，我马上到。”

    放下电话，我点了支烟，又往四周看看，川流而过的人里没有一张熟悉的面孔，这个位置也是个死角，从酒店往这边看，正好看不到，我暗暗想，但愿回去的路上一路平安，我这次来秦州不会给白小柔惹麻烦。

    一支烟没抽完，白小柔匆匆进了胡同，往两边店铺的门牌上看，我忙让司机按了一下喇叭，白小柔闻声走了过来，上了车，我把烟扔掉，“白老师，你想去哪，今天你决定。”

    “回江城。”

    白小柔淡淡说。

    我从后视镜里看了白小柔一眼，白小柔也正往后视镜里看，我笑笑，让司机开往长途车站。

    一路上，白小柔都没说话，车里的气氛有些压抑，我想打破这种压抑，故意问，“白老师，昨晚睡好了吗？”

    “没。”白小柔的声音简短生硬。

    我尴尬地笑了一下，“白老师，那一会儿上了车，你就再补一觉吧。”

    白小柔这次干脆没回答。

    司机瞥了我一眼，我无趣地摇摇头。

    车很快到了长途车站，进了候车大厅，一查询，十几分钟后有一辆回江城的车，买了票，我俩就坐在候车大厅里，静静等。

    白小柔的脸一直是阴沉的，我想和她说两句话，又怕她呛我，只能也沉默不语。

    上了长途车，我俩坐在后排，我往车里扫了一圈，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心里这才踏实下来，把包紧紧抱在怀里，很想眯一会儿，昨晚我也没睡好，现在感觉有点累了，但是想想包里的东西，还是不敢睡。

    “张帆，你的包抱那么紧干嘛？怕偷？”白小柔终于说话了。

    我的包里放着二丑给我的那把枪，我必须小心，听到白小柔问我，我笑笑，低声对白小柔说：“白老师，我不怕你偷，我怕别人偷，我这里包里可有很多钱。”

    “切。”白小柔瞟我一眼，不说话了，闭上了眼睛。

    我一笑，依旧把包抱在怀里，长途车启动了，白小柔似乎也睡着了，头微微一侧，靠在我的肩上，我看看倚在我身边的白小柔，阳光透过车窗照在她白皙俏丽的脸上，真好看，而且现在她离我这么近，我能闻到她淡淡的幽香。

    这沁人的幽香让我迷醉，我一动不敢动，生怕惊扰了梦中的白小柔，再看看四周，车里的许多人也靠在椅背上进了梦乡。

    一阵倦意袭来，我轻轻晃晃脑袋，不由也打了个哈欠。

    “困了就睡一会儿？”耳边穿过白小柔的声音。

    我回头一看，白小柔已经睁开眼，“白老师，你没睡着？”

    “睡着了，让你的哈欠惊醒了。”白小柔笑了一下。

    我也笑了，“白老师，下次我打哈欠动作小点，你接着睡吧。”

    “还有一个多小时呢，你睡一会儿。我不困了，有事我叫你。”白小柔柔柔道。

    哈欠一上来，我确实感到困意连连，上下眼皮不停打架，“白老师，那我睡了。”

    “嗯，睡吧。靠在我肩膀上，这样舒服点。”白小柔主动把肩膀挪向我。

    “白老师，我会把你压坏的。”我看看白小柔那娇柔的肩膀。

    “我又不是玻璃做的，你要是不愿意靠就算了，别找这些借口。”白小柔白我一眼。

    “白老师，你别生气，我就是开玩笑。”我心想，美女主动把肩膀给自己靠，自己还拿捏，那自己就真成傻瓜了。

    我一侧身，脑袋轻轻靠在白小柔的肩膀上，刚开始我还有点拘谨，但很快我就放松下了，靠着美人香肩入梦这种感觉太美妙了，很快我就酣然入睡，还做了一个美梦，梦中我和白小柔仅仅拥在一起。

    突然梦被剧烈地晃了一下，我也直接从梦中惊醒，“怎么了？”

    前边传来司机的骂声，往车窗外看了一眼，原来一个行人突然横穿马路，司机来了个急刹。

    我晃晃脑袋，妈的，这个莽撞的行人把我的好梦也惊了。

    再一看，我手里空了，瞬间惊出一声冷汗，“我的包呢？”

    我忙四处找。

    “在这呢。”白小柔把我的包递给我。

    我接过包，疑惑地问，“怎么回事。”

    “你刚才睡着了，包掉在地上，我给你捡起来。”

    我迅速把包接过来，看了一眼，“白老师，这包你没动过吧？”

    “我没那坏毛病，动别人的东西。”白小柔淡淡说。

    我嗯了一声，手悄悄捏了一下包，里边的硬家伙还在，我放心了，“白老师，我睡迷糊了，瞎问的，你别介意。”

    “你这糊里糊涂的话，我听多了，有什么可介意的，马上到江城了，清醒清醒，准备下车吧。”白小柔不屑道。

    我尴尬地笑笑，不再说话。

    车到了江城已经是中午，平安回到江城，我心里充满了快意，我俩就近找了一个饭馆吃了点饭，打车把白小柔送到出租房，我心里惦记着包里的东西，“白老师，我不下去了，我想回家眯一觉。”

    白小柔一笑，点点头。

    回到家，我立刻打开包，想把硬家伙藏到最合适的地方，可是包一打开，我愣了，里边的东西还是把枪，但不是以前的那把了，是把仿真枪。

    隔着包匆匆一摸，没什么异常，但是看到原貌，这就是被人偷梁换柱了。

    我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这是谁干的？高乐海吗？不可能，他不知道我有这家伙，而且上午我离开酒店的时候，我还看过包，当时没有问题。

    那是谁？白小柔。我瞬间又想到了她，昨晚在防空洞的时候她就搜过我的身，在长途车上的时候，白小柔的问题也是怪怪的，而且突然主动让我靠着她睡，变得那么亲昵，原来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好有心眼的白小柔，我居然又被她涮了。

    我来不及多想，立刻下了楼，匆匆就赶到白小柔的出租屋，直接用力敲门，

    “谁呀？”里边传出白小柔的声音。

    “我，张帆，开门。”我急促地说。

    白小柔一开门，还没等她说话，我一把把她推开，直奔沙发上白小柔的包，拉开包，把里边的东西全倒在了沙发上，里边零七八碎一大堆，但就是没有我想要的东西。

    我转身又奔白小柔挂在衣架上的牛仔褂。

    “张帆，你干什么，你疯了？”白小柔忙上前挡住我。

    “白老师，你是不拿我东西了？”我直视着白小柔。

    “你的东西我怎么会拿，我又不是小偷，我警告你张帆，你要是在我屋里再乱翻，小心我给你耳光。”白小柔一本正经道。

    我靠，当小偷当得这么理智气壮，我还是第一次见，我真有点生气了，“白小柔，你别给我装，你就是拿我东西了，赶紧还给我。”

    “你叫我什么？”白小柔气势不减。

    “白小柔。”我也赌气道。

    “我允许你叫我的名字了吗？”白小柔也逼视着我。

    我气得火不停地往上涌，强压住心里的火，“白小柔，我现在不是和一个老师说话，我是在找我的东西，你必须立刻马上给我拿出来。你行啊，还会使美人计了，我说在车上你突然那么温柔，原来你又是在玩心眼。”

    “张帆，我发现去了趟秦州，你的脾气越来越大了。好，你不叫我老师也可以，捉贼捉赃这句话我在课堂上教过你吧？就算你想从我这找东西，你也得先说出来，你到底丢什么了，这不过分吧？”白小柔看着我，一字一句道。

    我顿顿，把那只仿真枪从包里取出来，扔在白小柔面前，“这个。”

    白小柔把枪拿起来，“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白小柔，你别装糊涂了，车上你趁我睡着了，偷梁换柱，现在还装什么？”

    “张帆，你的意思你真有这东西？”

    我看看白小柔嗯了一声。

    白小柔苦笑一声，“可昨天在防空洞，你说你没有，我没说错吧？你又骗我了，对吧？”

    “白老师，我不是要骗你，我是不想让你担心。你把东西给我吧，没了那东西，我会有大麻烦的。”我的声音软了下来。

    白小柔定定看我几秒，冷冷笑笑，转身进了卧室。

    我长出一口气，东西果然在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