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 291 第三百零四章 班长路线图
- 292 第三百零五章 从小事开始
- 293 第三百零六章 与小苏探讨
- 294 第三百零七章 喝个文化酒
- 295 第三百零八章 聪明人这事
- 296 第三百零九章 小苏有担忧
- 297 第三百一十章 有什么意义
- 298 第三百一十一章 酒吧有意义
- 299 第三百一十二章 玄学思考题
- 300 第三百一十三章 发散与内卷
- 301 第三百一十四章 与自己战斗
- 302 第三百一十五章 有三条出路
- 303 第三百一十六章 第三者视角
- 304 第三百一十七章 李茅的试验
- 305 第三百一十八章 李茅的父亲
- 306 第三百一十九章 小苏成偶像
- 307 第三百二十章 不屈的小苟
- 308 第三百二十一章 两个过来人
- 309 第三百二十二章 凶猛的风水
- 310 第三百二十三章 采石厂见鬼
- 311 第三百二十四章 童男火眼高
- 312 第三百二十五章 古村鬼影动
- 313 第三百二十六章 似梦似醒间
- 314 第三百二十七章 远古的声音
- 315 第三百二十八章 赤练蛇跑了
- 316 第三百二十九章 转战祁连山
- 317 第三百三十章 打了上千年
- 318 第三百三十一章 鬼神灵不灵
- 319 第三百三十二章 思维主观性
- 320 第三百三十三章 道德堕落吗
- 321 第三百三十四章 进山问规矩
- 322 第三百三十五章 对未知恐惧
- 323 第三百三十六章 石头的诅咒
- 324 第三百三十七章 编造大故事
- 325 第三百三十八章 背后的冷枪
- 326 第三百三十九章 是该决断了
- 327 第三百四十章 凭什么发火
- 328 第三百四十一章 会所惹麻烦
- 329 第三百四十三章 与代驾话痨
- 330 第三百四十四章 乔姐又来了
- 331 第三百四十五章 经典的卦象
- 332 第三百四十六章 何时再联盟
- 333 第三百四十七章 控制好风险
- 334 第三百四十八章 放弃即轻松
- 335 第三百四十九章 两处都着魔
- 336 第三百五十章 与张哥谈判
- 337 第三百五十一章 都是戏中人
- 338 第三百五十二章 干净的夫妻
- 339 第三百五十三章 防守型撤离
- 340 第三百五十四章 与往事干杯
- 341 第三百五十五章 再向西南行
- 342 第三百五十六章 骚动的人群
- 343 第三百五十七章 自贱者无敌
- 344 第三百五十八章 喝茶遇半仙
- 345 第三百五十九章 云南人笑传
- 346 第三百六十章 他们都快乐
- 347 第三百六十二章 门口有响动
- 348 第三百六十三章 乔姐的想法
- 349 第三百六十四章 火辣辣的人
- 350 第三百六十五章 事情有变化
- 351 第三百六十六章 二妹的试探
- 352 第三百六十七章 被迫改住地
- 353 第三百六十八章 父母的骄傲
- 354 第三百六十九章 与二妹谈心
- 355 第三百七十章 反正有时间
- 356 第三百七十一章 崇拜的动机
- 357 第三百七十二章 有点把玄幻
- 358 第三百七十三章 那又怎么样
- 359 第三百七十四章 差点破底线
- 360 第三百七十五章 化妆品阴阳
- 361 第三百七十六章 他乡遇故知
- 362 第三百七十七章 最害怕因果
- 363 第三百七十八章 汽车美容店
- 364 第三百七十九章 她们的配合
- 365 第三百八十章 小池留的信
- 366 第三百八十二章 上山听讲座
- 367 第三百八十三章 本地外乡人
- 368 第三百八十四章 川牌与人生
- 369 第三百八十五章 山区风水法
- 370 第三百八十六章 偶遇大学问
- 371 第三百八十七章 闹市藏高手
- 372 第三百八十八章 一代人传奇
- 373 第三百八十九章 走了些弯路
- 374 第三百九十章 认识你自己
- 375 第三百九十一章 源头在哪里
- 376 第三百九十二章 世事无常数
- 377 第三百九十三章 所谓的传承
- 378 第三百九十四章 失去统一性
- 379 第三百九十五章 绝对真理吗
- 380 第三百九十六章 分类的区别
- 381 第三百九十七章 漂亮的老乡
- 382 第三百九十八章 你在等着谁
- 383 第三百九十九章 装一回导师
- 384 第四百章 测不准原理
- 385 第四百零四章 被痛苦刺痛
- 386 第四百零六章 智者的下场
- 387 第四百零七章 高手要来了
- 388 第四百零八章 实战型学者
- 389 第四百零九章 百年大变局
- 390 第四百一十章 幽梦忽还乡
- 391 第四百一十一章 好梦容易醒
- 392 第四百一十二章 失落的目标
- 393 第四百一十三章 多年的冲突
- 394 第四百一十四章 活在幻觉中
- 395 第四百一十五章 小苏和黛玉
- 396 第四百一十六章 发泄四层次
- 397 第四百一十七章 山东国字脸
- 398 第四百一十八章 万物的兴衰
- 399 第四百一十九章 可以不崩溃
- 400 第四百二十章 多数人的坑
- 401 第四百二十一章 为何不平等
- 402 第四百二十二章 如何看名将
- 403 第四百二十三章 书与事有别
- 404 第四百二十四章 职场进阶法
- 405 第四百二十五章 生与死界限
- 406 第四百二十六章 男性弱势论
- 407 第四百二十七章 我不属于这
- 408 第四百二十八章 无仪式告别
- 409 第四百二十九章 被赶了出来
- 410 第四百三十章 结队拜神仙
- 411 第四百三十一章 何处得安闲
- 412 第四百三十二章 师父出来了
- 413 第四百三十三章 神秘的招呼
- 414 第四百三十四章 偷听大生意
- 415 第四百三十五章 拯救向师兄
- 416 第四百三十六章 这下实锤了
- 417 第四百三十七 老板真威武
- 418 第四百三十八章 小黄的故事
- 419 第四百三十九章 关机再重启
- 420 第四百四十章 小黄就是他
- 421 第四百四十一章 各自走天涯
- 422 第四百四十二章 如歌的呼吸
- 423 第四百四十三章 如何治散乱
- 424 第四百四十四章 昏沉又来了
- 425 第四百四十五章 能量的唤醒
- 426 第四百四十六章 力与气升腾
- 427 第四百四十七章 炼神还虚空
- 428 第四百四十八章 我从哪里来
- 429 第四百四十九章 文大姐回了
- 430 第四百五十章 崇圣寺听法
- 431 第四百五十一章 入门级知识
- 432 第四百五十二章 他是不倒单
- 433 第四百五十三章 不是没希望
- 434 第四百五十四章 说到做不到
- 435 第四百五十五章 万师兄故事
- 436 第四百五十六章 培养平等心
- 437 第四百五十七章 人人皆菩萨
- 438 第四百五十八章 玄奘的源流
- 439 第四百五十九章 构建知识树
- 440 第四百六十章 比喻最有效
- 441 第四百六十一章 借故事说法
- 442 第四百六十二章 不离世间法
- 443 第四百六十三章 吓人的因果
- 444 第四百六十四章 药王大誓愿
- 445 第四百六十五章 佛入中原楔
- 446 第四百六十六章 布施及功德
- 447 第四百六十七章 破公案手册
- 448 第四百六十八章 破相论得心
- 449 第四百六十九章 师兄的争论
- 450 第四百七十章 行走和站立
- 451 第四百七十一章 几种方便法
- 452 第四百七十二章 现场解疑惑
- 453 第四百七十三章 专业辅导员
- 454 第四百七十四章 不是没问题
- 455 第四百七十五章 身体的基础
- 456 第四百七十六章 静坐方便法
- 457 第四百七十七章 易出的岔子
- 458 第四百七十八章 暂住洱海边
- 459 第四百七十九章 世界坍塌了
- 460 第四百八十章 逻辑的力量
- 461 第四百八十一章 权威的成果
- 462 第四百八十二章 底盘与动力
- 463 第四百八十三章 菜市场均衡
- 464 第四百八十四章 天才不幸福
- 465 第四百八十五章 智力是什么
- 466 第四百八十六章 拆边框行动
- 467 第四百八十七章 太自我的人
- 468 第四百八十八章 偶然性跳变
- 469 第四百八十九章 电炒锅事件
- 470 第四百九十章 他们那一代
- 471 第四百九十一章 想的可能性
- 472 第四百九十二章 原因各不同
- 473 第四百九十三章 有两个疑点
- 474 第四百九十四章 神通无用吗
- 475 第四百九十五章 情感之迷一
- 476 第四百九十六章 情感之迷二
- 477 第四百九十七章 情感之迷三
- 478 第四百九十八章 情感之迷四
- 479 第四百九十九章 情感之迷五
- 480 第五百章 生命智慧一
- 481 第五百零一章 生命智慧二
- 482 第五百零二章 生命智慧三
- 483 第五百零三章 生命智慧四
- 484 第五百零四章 生命智慧五
- 485 第五百零五章 经济问题一
- 486 第五百零六章 经济问题二
- 487 第五百零七章 因缘俱足事
- 488 第五百零八章 我们都有病
- 489 第五百零九章 世间躲不过
- 490 第五百一十章 笑话对艰难
- 491 第五百一十一章 巧合的奇迹
- 492 第五百一十二章 繁忙的庙会
- 493 第五百一十三章 备战大工程
- 494 第五百一十四章 品牌纯正性
- 495 第五百一十五章 我们的道场
- 496 第五百一十六章 众人的需要
- 497 第五百一十七章 我们的队伍
- 498 第五百一十八章 小戴的孤独
- 499 第五百一十九章 祝圣寺传奇
- 500 第五百二十章 法会之略述
- 501 第五百二十一章 法会与鬼神
- 502 第五百二十二章 法露师慈悲
- 503 第五百二十三章 圣山真福地
- 504 第五百二十四章 不要骗自己
- 505 第五百二十五章 医命不医心
- 506 第五百二十六章 佛是大医王
- 507 第五百二十七章 因果不立处
- 508 第五百二十八章 心爱与念佛
- 509 第五百二十九章 收拾当初心
- 510 第五百三十章 台湾女医生
- 511 第五百三十一章 小胡的确认
- 512 第五百三十二章 意外的法师
- 513 第五百三十三章 我们的争论
- 514 第五百三十四章 表相与义趣
- 515 第五百三十五章 小胡的打算
- 516 第五百三十六章 真正的老参
- 517 第五百三十七章 各有侧重点
- 518 第五百三十八章 理解小胡了
- 519 第五百三十九章 守个笨办法
- 520 第五百四十章 粗心与细心
- 521 第五百四十一章 来点实际的
- 522 第五百四十二章 不如做好事
- 523 第五百四十三章 道密两旁证
- 524 第五百四十四章 两个老规矩
- 525 第五百四十五章 他给的糖果
- 526 第五百四十六章 学术严谨性
- 527 第五百四十七章 三个老故事
- 528 第五百四十八章 操作问答课
- 529 第五百四十九章 试坐的感受
- 530 第五百五十章 各自上归程
- 531 第五百五十一章 正式开始了
- 532 第五百五十二章 比乱麻还乱
- 533 第五百五十三章 还是想多了
- 534 第五百五十四章 解悟与行持
- 535 第五百五十五章 力量太虚弱
- 536 第五百五十六章 结账的一天
- 537 第五百五十七章 优越感之一
- 538 第五百五十八章 优越感之二
- 539 第五百五十九章 优越感之三
- 540 第五百六十章 优越感之四
- 541 第五百六十一章 仅剩我一人
- 542 第五百六十二章 对比与沉静
- 543 第五百六十三章 小胡的来信
- 544 第五百六十四章 升维与跃迁
- 545 第五百六十五章 刘大哥指引
- 546 第五百六十六章 打个小基础
- 547 第五百六十七章 体系的转换
- 548 第五百六十八章 严格的次第
- 549 第五百六十九章 这叫思维修
- 550 第五百七十章 万物不固有
- 551 第五百七十一章 神秘的观修
- 552 第五百七十二章 此所谓闭关
- 553 第五百七十三章 最终的检验
- 554 第五百七十四章 最后的操作
- 555 第五百七十五章 谁没开个学
- 556 第五百七十六章 正确的起点
- 557 第五百七十七章 良好的态度
- 558 第五百七十八章 不自欺欺人
- 559 第五百七十九章 靖师兄离开
- 560 第五百八十章 第一个密法
- 561 第五百八十一章 觉受天花板
- 562 第五百八十二章 应对与问答
- 563 第五百八十三章 针对性调伏
- 564 第五百八十四章 对面那个人
- 565 第五百八十五章 给我开小灶
- 566 第五百八十六章 终于上路了
- 567 第五百八十七章 可以记录了
- 568 第五百八十八章 密咒与灌顶
- 569 第五百八十九 为何要融入
- 570 第五百九十章 观察的角度
- 571 第五百九十一章 得法大圆满
- 572 第五百九十二章 我的大因果
- 573 第五百九十三章 川西世外山
- 574 第五百九十四章 终南山问答
- 575 第五百九十五章 大道无形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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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四章 与自己战斗
第三百一十四章 与自己战斗
打坐是不是屏气凝神的状态?不是,那是故意给自己找别扭。是不是散漫无聊的状态?不是,那是思维的散乱。是不是强制安静的状态,心思是强制不了的。
这些体验的获得,是我近期在打坐过程中,与自己的对比,与妍子的交流中,得出的浅显结论。对与不对,找谁问去?
当我坐下来,将腿盘好,最开始的战斗,总是从腿上开始的。两腿的酸麻胀痛,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接踵而来。
古人的一个话头:“如是降伏其心”。这个如是,究竟是什么?
降伏其心,心如何被降伏,采取什么方法?什么样的标准状态才可以被称之为降伏?
与腿作斗争,酸麻账痛的感觉,如此真实,愈演愈烈,你怎么可能不受影响?看样子,要降伏其心,必须先降伏其腿。
我好久没有坚持打坐了,刚上座时,这种现象比较剧烈。人坐在上面,真想动动腿,真的有点不好坚持的味道。但我知道,我曾经达到过舒服的状态,这一关必须要过,这一关迟早能过。
大概过了一周左右,腿的问题解决了。但这只是第一步,闷气是第二步,解决这个闷气的问题,我以前有过记忆的。在云南,刘大哥教我,不要有意呼吸,只是观察它。这样久而久之,闷气的问题也有所缓解。
打坐应该成为每天的习惯,丢了这么久,要重新捡起来,几乎是重走了从新手到熟练的老过程。
我观察呼吸的时候,有时脑袋里会突然冒出其他思想。比如:门关好了吗?茶杯里的水倒了吗?昨天晚上妈是不是说过,她今天要出去散步?二娃难道就不回老家了吗?他回老家,卖烧腊的是不是给他讲过我的故事?
思想会突然跳出来,打扰你的观察。
这很烦,但当我意识到,这是心灵的正常现象时,也就不太烦它了。抽刀断水水更流,这是思维之波的正常起伏。我觉得,我们的一切记忆和思维,如同流水,经常因河底顽固的石头,泛起突然的浪花,这些浪花中,有泥沙水草和游鱼,让你根本看不清河底,也映不出上面纯色的青天。
从原理上讲,我是说我从书上看的所谓原理。要让心静下来,让水不再流动,让浑浊的水波动的水沉淀下来,那么,水底的样子就是你自己,水面映出的天,就是世界。而水,本身,仿佛根本不存在。
观察呼吸,我又想到,这是用什么在观察?是我的心吗?但这个心肯定不是所谓的真心,这妄心,用妄心观察的结果,不还是妄想吗?
借假修真,是不是这个道理?
如此纠结地反问和试探,经过了好几天后,我发现这不是办法,于是请教妍子。
“妍子,我不明白,我在观察呼吸的时候,为什么控制不了突然冒出来的异想?我是用什么来观察的?观察的结果最终会是什么样?”
“哥,你想太多了。我发现你看的书太多,妄想也就太多。按佛教的说法,你犯了所知障。”
“什么意思?”
“对于我来说,我只记得一心念佛,不管什么心啊、思维啊、对错啊,用一心念佛这个绳子,系住所有的关注和思想,虽然我不能说我能够做到一心不乱,但也只是偶尔跑偏,很好的。”
她接着说到:“你知道的,都是别人描述的味道,那是吃甘蔗的方法和效果,但是,你手中有甘蔗吗?没有。说食不饱,这个道理你还不明白?想东想西,哥,你有那能力吗?那是过来人的体会,不是你初学者可以捉摸的。入海算沙,你在干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要按我师傅的教授,不管其他,一心念佛,一切功德尽在其中。”
“那我该怎么练?”
“你就按云南刘大哥和文大姐给你说的,只观察呼吸,用观察呼吸这一个方法,来对付所有产生的杂念。”
也许她说得对,反正,她不会说她不懂的东西。好吧,用一念系万念,是这样吗?我又想多了。
佛说:“止、止,吾法妙难思。”
不要东想西想,就按妍子说的吧。我观察我的呼吸,当冷热气流交换时,气体和流动和身体及鼻腔感受的温度变化,确实让我产生了呼吸线的感觉。
这条线,吸气在进入鼻腔以前、呼气在出了鼻腔以后,是一个面,然而,在鼻腔中,就成了一股一束的感觉。
这股这束,过了几天,就变成一条细线,徘徊于鼻窦处,明暗闪烁,我知道,到此,我已经恢复到云南的水平了。
随后出来的现象,仿佛准时到来。眉心处,出现肿胀和跳动现象。仿佛一枚铜钱,贴在了我的眉心。跳、挤、胀、紧这些感觉,经常交替出现。
这是不是第三只眼?如同二郎神一般?是不是传说中的天眼通,能够观察前世来世,以及最远的遥远?是不是可穿墙透壁,看到一切想看到的东西,而不受时空阻隔的限制?
想到这些,我努力将视力向眉心转移,结果,眉心的跳动都消失了,一切回到从前。
这巨大的特异功能,或者说是神通的诱惑,让我不能安下心来。每到眉心有感觉的时候,我都会不自觉地激动起来。自己知道这不对,但无法控制。一激动,现象就消失,这就好比水中捞月一样,它仿佛在那里,但它又不是。
当我把这说给妍子时,她笑到:“哥,你自寻烦恼了,你这还早着呢。据我所知,跟我们一起在庙子的人,大多都出现过这种现象,我也出现过。师傅叫我们不要理会,后来它就自然消失。你居然把它同神通联系,你想多了吧?”
一个画面闯了进来,我好比一个小学生,第一天上学,回来兴高采烈地跟姐炫耀:“姐,我会算术了,我知道一加一等于二。”姐笑笑:“这我早就知道了。”
我在妍子面前,是不是有点二?
从我小时候来,我所得到的一切东西,都是我用力抓取来的。这种努力抓取的心理,形成了一种习惯。在刚开始打坐时,我也用劲,试图控制自己。
但控制自己的愿望越大,自己就越别扭。控制自己的力量用得越狠,自己就越容易失控。当越想控制腿痛时,腿会感觉越来越痛。后来,在实践中,我发现,你不在意它,它的疼痛感会减轻。你不去注意它,它就越来越不会干扰你。我把这种努力,叫舍弃法。当一件事引起你的烦恼时,你可以暂时当它不存在。时间长了,它就真的有可能不存在。
“任它着地自成灰”,这是一个和尚对待落叶的态度,与其永远清扫那无尽的落叶,不如看着它,让它自己“化着春泥更护花吧”。
这种消极的对待身心的态度,我以前从来没有过。消极,在我历史的认知中,都是不好的代名词,但在打坐中,却起着很大的作用。
但是,一个逻辑困境摆在我面前:你当它不存在,它就真的不存在吗?这肯定是说不通的。睡觉时,当天地不存在,但第二天醒来,天地还在那里等着你。闭目塞听,是要闹笑话的。
我想了好久,得出一个大致的答案:对于物质世界,这不行。但对于精神世界,你不去关注它,它就会从你的思维中渐次消失。
但这又违背了佛经上的另一个说法:“心物一元”,心和物是一体的,产生于同一个本源。而我的结论,明显与这个原则不符。
那就还有一种可能,我这个精神世界或者心理活动,只是一个妄心,不是真心。真心与世界同体,而妄心,却与世界的性质不同。
我用虚妄的心会修来虚妄的道吗?这不跟瞎子牵瞎子一样?这是不是太危险了?
但是,如果不这样,人生的危险是注定的。不用说我们无法知道明天是否平安生存,就是我算是预测大师,穿透一切障碍洞时一切世事,也只不过可以得出一个不变的结论:人总是要死的。
死亡的危险,谁都不能逃避,如果要想求得永生,即使这是毒药,也得试试。况且,古往今来,不是有好多高手,宣称自己得道了?试验成功了?我是不是也可以得到这种结果呢?
呼吸越来越浅,几乎感觉不到它的存在。首先消失的,是呼吸的节奏,当我意识到这点时,有点莫名的小激动呢。要知道,呼吸的节奏感,是与生俱来的习惯。当出生后,那第一声啼哭,就已经产生了这个节奏。
如果没有这个节奏感,我意识中,鼻窦处的那个亮点,再也不一明一暗了,它几乎始终以不变的光亮存在,一点微弱的光亮,我注视着它。
最开始的注视,我还有用眼睛的习惯。在日常生活中,要说注意到某个事,总是习惯性地把目光投身到那个事情上。眼珠盯住那个方向。
最开始我注视眉心跳动时,也有下意识的交眼珠转移到眉心方向的动手,但事后一想,我双目是闭着的,眼珠转动有作用吗?而且眉心在正中,我当时的眼珠,是不是挤成了一个对眼?
注意是用思维注意,而不是用眼睛看。这种方法,我也是用了好久,才熟练起来。
注意那个个光点,安住于那个光点,几乎外界的扰动,干扰不了我的思维了。
外面的扰动,如同模糊的电影,画面虽然在流动,但我如同有锚固定似的,并不随它转动。
《追忆似水年华》中的那个场景,再次浮现在我面前。我如躲在水底的人,世间的事物如同水外的世界,而我的思维如同流水,我只是看着它反映出变幻的色彩,而我本人的身体,在水底一动不动,只是静静地看。
这本书的作者是法国人,他没有学佛或者静坐的经历,但他的意识却与我达到一个相同的境界,这是不是也证明了,我们走在同一条正确的道路上?
总结一下,至今,我用水来比喻思维,大概产生了三种意象:瀑布、流水和池塘。池塘最为安静,这大概是我目前近似达到的境界。
这种状态,不知道要持续好久。反正,近段时间以来,我上坐后进入这种状态的时间越来越短。但它会导致什么样的新的境界,我却不知道。妍子也避免回答我这样的问题,按她的话来说:“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也就是,她是她,我是我的意思。
在一次次试探,企图看到更深的更新的现象时,你会越来越散乱,这是我的经验。我就保持着这个现象,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但另一方面,却产生许多身体的现象,虽然我不注意它,但它变着花样来干扰我的定力。
比如平常的肌肉跳动,后来到特定穴位的跳动,有时如针扎,有时很酥麻,有时就是机械性地跳,那块肌肉和皮肤,如同长了几颗跳跳糖,麻麻杂杂地。
偶尔,我会感受到血液在血管流动的进程,甚至还捉到呼呼的声音。偶尔,我会闻到突然而来的一股香味,不过我不确定,是不是妍子焚香或者护肤品的气味。
有时,脑袋突然有一炸的感觉,突然大脑一片空白,吓我一跳。然后,再次收拾心情,回到观察那个亮点的状态。
有些地方发热,从丹田到全身到头顶。但只要不注意它,这种发热,并没有给我带来不舒服的感觉。但如果注意它,分析它的好坏,有时热得让人受不了,有一种想脱光衣服的冲动。
我只知道,在打坐过程中,凡是冲动,都是不可取的。解决冲动的办法,就是不去注意它。
但有一个大问题出现了,那就是,性的欲望,从身体到心理,开始全面占领我,想屏蔽都不行。
最开始,当光点不再明暗时,身体是清凉的感觉,那种状态是最舒服的。但后来,肌肉跳到身体热,身体的变化就越来越明显。
有时我在座上,身体会不同自主的摇动,甚至会莫名其妙地哆嗦,或者突然一跳,仿佛要从座上跳起来。这只是偶尔的现象。
但是这个阶段过去后,我感觉有一股力量,从丹田处向下冲击到会阴处,在海底积蓄着一种冲动。我的那个部位,不自觉地坚硬起来。这种坚硬,最开始并没有性的意思,只是如气体胀满的皮球。
我没在意,只当它是身体气机发动的一个表现。当年练习朱先生的周天循环法时,也是这个通道。从头顶下来,经喉结到胸到丹田到海底,再从海底顺背后脊椎向上再到头顶。
只不过,那个循环是由意识到身体,也就是说,是有意假想的通道。但这次,仅这一段,由丹田到海底这一段,却是真实感觉的发生。
在这一段反复发生一段时间以后,就出现了精满则溢的现象。以前有梦遗,我当兵的时候,战友把这叫跑马。但每次跑马,总是在梦中出现交合的镜头,然后才有喷薄而出。
这段时间打坐后,那部位根本没有收敛的迹象,如同一个骄傲的小伙子,压抑不了自己的荷尔蒙。我知道这是个罪过,在佛堂之上,这是犯淫戒的。况且,对自己的妻子,这个冷静高贵的妍子,更羞于出现这种情况。
我下坐时,总是夹着双腿,偷偷踅摸着下来。然后,迅速冲向浴室,洗个冷水澡,以平复那个地方。
“哥,你最近,下坐后,为什么总想要冲澡?”
她问我这个,我怎么好回答呢?其实我心中已经产生过邪恶的念头:你又不让我亲热,我也是没办法。但这种想法只是一闪而过,我有种负疚感。
她不在的那些日子,我为贪图身体的欢乐,不所不至,可以说是比较糜烂了,怎么可以指责她呢?
“我打坐,出现身体发热,冲个澡,降降温。”我应付到。
“发热是正常现象,你不要太在意。”
“没事,我知道。”
其实,这种偷偷摸摸的掩藏,让我在这种貌似神圣的活动中,增加了我的羞耻感。我甚至觉得,自己长这么个东西,居然天天发生这样的直立,是不是证明,我是个坏人?
但身体影响意识的规律,还是避免不了。我有点像是一个被欲望牵着走的人了。
第一次意识到这一点是一天早上。当我正准备下座时,妍子已经先下座了。她到卫生间去小解,我听到那边传出她丝丝的声音,甚至在脑海中,想象出了她的身体,光洁的令人眩晕的身体。当冲马桶的水声音传来时,我几乎要一跃而起,真想扑进去。
她却在这时候出来了,她看到卫生间门口的我,笑了笑:“哥,你也要上?”
我点点头,迅速从她身边侧身而过,钻进了卫生间,面对镜子,我看见,我不仅满脸通红,连眼睛也如狼一般,透露出凶猛的红光。
先洗了把冷水脸。我记得我跟妍子点过头的,假装上了下厕所,其实没拉出什么内容,也装模作样地冲了马桶,让那巨大的水声,传到外面的她的耳旁。
我在洗澡时,在哗哗水声的掩盖下,我长呼一口气,然后低头望着我那不听话的东西,不自觉地开始了自行动作,羞愧偷摸中,有种别样的刺激。但脑海想象的妍子的身体,确实还是让我有种莫名的压力。一泄而出,水声哗哗,身体放松。我感觉,我的思想,渺小得,如一粒尘埃。
从此,两种倾向牵动着我的思想。一种是因宗教和打坐,让我有一种道德感。一种是因身体和欲望,让我有一种压迫感。两种感觉带来的思想矛盾,让我有点魂不守舍,很难集中注意力了。
在今天上午,这事就比较明显了。我在饭后泡茶时,给我的杯子和爸的杯子,都泡上了绿茶。等爸过来正要喝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错了,赶快把他的杯子抢过来。
“爸,我泡错了,我重新给你泡。”
“错了就错了,绿茶我也可以喝。”
“没事,我重新泡一次就行。”
赶快拿着杯子,背过身泡茶,仿佛要在他的目光中,逃离现场。
当妍子挽着妈刚要出门的时候,我喊了声:“妍子!”
“哥,啥事?”她回过头,认真地倾听我的说法。
我突然忘记我要说什么了,望着她,摇摇头,笑到:“只是打个招呼,没事。”
这些细节,不管妍子和妈察觉没有,反正爸已经察觉出我的异常了。因为我在跟他下棋的时候,往往很明显的瞎子棋,自己却没看到。输得冤枉不说,更有一种急躁的,总想对子的感觉。
“庄娃子,你这两天,心神不宁的,有事吗?”
“没事,爸,也许这两天事情多了点,想生意的事上去了。”
“你前段时间不是理出头绪了吗?有什么想的?没出什么事吧?”
“真的没事,估计天气热了,人有点急躁。”
是的,天气热了,姑娘们穿得越来越少了。我走在马路上,越来越不专心了。那些姑娘们薄纱似的包裹下,我的目光越来越游移了。
我甚至有时候盯着妍子的背影发呆,虽然我曾经太熟悉那里面的内容,但至今仍然有巨大的好奇心,想用思维揭开她身上的面纱。
我觉得自己是邪恶的,身体到心灵,总不由自由地被这种相当占领。占领后的人,变得心神不安。
不安又是静坐的大敌,如何降伏这种由身体和心理带来的双重压力,成了我今天最大的考验。
早上是这样,有时午觉起来也是这样,搞得我不敢出门,面对端坐在书房,念经的妍子。我决定寻找出路,当然,在妍子面前,我不好开口,我只好在书架中寻找,寻找古代的圣贤。
也许,面临这种困境的不是我一个人,好多过来人,是否留下片言只字呢?
寻遍二十四史,根本没有这方面的内容。古人的典籍好像故意在回避这个人生大事,根本找不到解决的办法。如果要在圣贤的典籍中发现与之相关的记载,大多是荒淫的君王,如何葬送了国家和性命,多是批判的态度。
但是批判归批判,它一直都在,如何解决呢?谁能够给我答案?
这些体验的获得,是我近期在打坐过程中,与自己的对比,与妍子的交流中,得出的浅显结论。对与不对,找谁问去?
当我坐下来,将腿盘好,最开始的战斗,总是从腿上开始的。两腿的酸麻胀痛,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接踵而来。
古人的一个话头:“如是降伏其心”。这个如是,究竟是什么?
降伏其心,心如何被降伏,采取什么方法?什么样的标准状态才可以被称之为降伏?
与腿作斗争,酸麻账痛的感觉,如此真实,愈演愈烈,你怎么可能不受影响?看样子,要降伏其心,必须先降伏其腿。
我好久没有坚持打坐了,刚上座时,这种现象比较剧烈。人坐在上面,真想动动腿,真的有点不好坚持的味道。但我知道,我曾经达到过舒服的状态,这一关必须要过,这一关迟早能过。
大概过了一周左右,腿的问题解决了。但这只是第一步,闷气是第二步,解决这个闷气的问题,我以前有过记忆的。在云南,刘大哥教我,不要有意呼吸,只是观察它。这样久而久之,闷气的问题也有所缓解。
打坐应该成为每天的习惯,丢了这么久,要重新捡起来,几乎是重走了从新手到熟练的老过程。
我观察呼吸的时候,有时脑袋里会突然冒出其他思想。比如:门关好了吗?茶杯里的水倒了吗?昨天晚上妈是不是说过,她今天要出去散步?二娃难道就不回老家了吗?他回老家,卖烧腊的是不是给他讲过我的故事?
思想会突然跳出来,打扰你的观察。
这很烦,但当我意识到,这是心灵的正常现象时,也就不太烦它了。抽刀断水水更流,这是思维之波的正常起伏。我觉得,我们的一切记忆和思维,如同流水,经常因河底顽固的石头,泛起突然的浪花,这些浪花中,有泥沙水草和游鱼,让你根本看不清河底,也映不出上面纯色的青天。
从原理上讲,我是说我从书上看的所谓原理。要让心静下来,让水不再流动,让浑浊的水波动的水沉淀下来,那么,水底的样子就是你自己,水面映出的天,就是世界。而水,本身,仿佛根本不存在。
观察呼吸,我又想到,这是用什么在观察?是我的心吗?但这个心肯定不是所谓的真心,这妄心,用妄心观察的结果,不还是妄想吗?
借假修真,是不是这个道理?
如此纠结地反问和试探,经过了好几天后,我发现这不是办法,于是请教妍子。
“妍子,我不明白,我在观察呼吸的时候,为什么控制不了突然冒出来的异想?我是用什么来观察的?观察的结果最终会是什么样?”
“哥,你想太多了。我发现你看的书太多,妄想也就太多。按佛教的说法,你犯了所知障。”
“什么意思?”
“对于我来说,我只记得一心念佛,不管什么心啊、思维啊、对错啊,用一心念佛这个绳子,系住所有的关注和思想,虽然我不能说我能够做到一心不乱,但也只是偶尔跑偏,很好的。”
她接着说到:“你知道的,都是别人描述的味道,那是吃甘蔗的方法和效果,但是,你手中有甘蔗吗?没有。说食不饱,这个道理你还不明白?想东想西,哥,你有那能力吗?那是过来人的体会,不是你初学者可以捉摸的。入海算沙,你在干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要按我师傅的教授,不管其他,一心念佛,一切功德尽在其中。”
“那我该怎么练?”
“你就按云南刘大哥和文大姐给你说的,只观察呼吸,用观察呼吸这一个方法,来对付所有产生的杂念。”
也许她说得对,反正,她不会说她不懂的东西。好吧,用一念系万念,是这样吗?我又想多了。
佛说:“止、止,吾法妙难思。”
不要东想西想,就按妍子说的吧。我观察我的呼吸,当冷热气流交换时,气体和流动和身体及鼻腔感受的温度变化,确实让我产生了呼吸线的感觉。
这条线,吸气在进入鼻腔以前、呼气在出了鼻腔以后,是一个面,然而,在鼻腔中,就成了一股一束的感觉。
这股这束,过了几天,就变成一条细线,徘徊于鼻窦处,明暗闪烁,我知道,到此,我已经恢复到云南的水平了。
随后出来的现象,仿佛准时到来。眉心处,出现肿胀和跳动现象。仿佛一枚铜钱,贴在了我的眉心。跳、挤、胀、紧这些感觉,经常交替出现。
这是不是第三只眼?如同二郎神一般?是不是传说中的天眼通,能够观察前世来世,以及最远的遥远?是不是可穿墙透壁,看到一切想看到的东西,而不受时空阻隔的限制?
想到这些,我努力将视力向眉心转移,结果,眉心的跳动都消失了,一切回到从前。
这巨大的特异功能,或者说是神通的诱惑,让我不能安下心来。每到眉心有感觉的时候,我都会不自觉地激动起来。自己知道这不对,但无法控制。一激动,现象就消失,这就好比水中捞月一样,它仿佛在那里,但它又不是。
当我把这说给妍子时,她笑到:“哥,你自寻烦恼了,你这还早着呢。据我所知,跟我们一起在庙子的人,大多都出现过这种现象,我也出现过。师傅叫我们不要理会,后来它就自然消失。你居然把它同神通联系,你想多了吧?”
一个画面闯了进来,我好比一个小学生,第一天上学,回来兴高采烈地跟姐炫耀:“姐,我会算术了,我知道一加一等于二。”姐笑笑:“这我早就知道了。”
我在妍子面前,是不是有点二?
从我小时候来,我所得到的一切东西,都是我用力抓取来的。这种努力抓取的心理,形成了一种习惯。在刚开始打坐时,我也用劲,试图控制自己。
但控制自己的愿望越大,自己就越别扭。控制自己的力量用得越狠,自己就越容易失控。当越想控制腿痛时,腿会感觉越来越痛。后来,在实践中,我发现,你不在意它,它的疼痛感会减轻。你不去注意它,它就越来越不会干扰你。我把这种努力,叫舍弃法。当一件事引起你的烦恼时,你可以暂时当它不存在。时间长了,它就真的有可能不存在。
“任它着地自成灰”,这是一个和尚对待落叶的态度,与其永远清扫那无尽的落叶,不如看着它,让它自己“化着春泥更护花吧”。
这种消极的对待身心的态度,我以前从来没有过。消极,在我历史的认知中,都是不好的代名词,但在打坐中,却起着很大的作用。
但是,一个逻辑困境摆在我面前:你当它不存在,它就真的不存在吗?这肯定是说不通的。睡觉时,当天地不存在,但第二天醒来,天地还在那里等着你。闭目塞听,是要闹笑话的。
我想了好久,得出一个大致的答案:对于物质世界,这不行。但对于精神世界,你不去关注它,它就会从你的思维中渐次消失。
但这又违背了佛经上的另一个说法:“心物一元”,心和物是一体的,产生于同一个本源。而我的结论,明显与这个原则不符。
那就还有一种可能,我这个精神世界或者心理活动,只是一个妄心,不是真心。真心与世界同体,而妄心,却与世界的性质不同。
我用虚妄的心会修来虚妄的道吗?这不跟瞎子牵瞎子一样?这是不是太危险了?
但是,如果不这样,人生的危险是注定的。不用说我们无法知道明天是否平安生存,就是我算是预测大师,穿透一切障碍洞时一切世事,也只不过可以得出一个不变的结论:人总是要死的。
死亡的危险,谁都不能逃避,如果要想求得永生,即使这是毒药,也得试试。况且,古往今来,不是有好多高手,宣称自己得道了?试验成功了?我是不是也可以得到这种结果呢?
呼吸越来越浅,几乎感觉不到它的存在。首先消失的,是呼吸的节奏,当我意识到这点时,有点莫名的小激动呢。要知道,呼吸的节奏感,是与生俱来的习惯。当出生后,那第一声啼哭,就已经产生了这个节奏。
如果没有这个节奏感,我意识中,鼻窦处的那个亮点,再也不一明一暗了,它几乎始终以不变的光亮存在,一点微弱的光亮,我注视着它。
最开始的注视,我还有用眼睛的习惯。在日常生活中,要说注意到某个事,总是习惯性地把目光投身到那个事情上。眼珠盯住那个方向。
最开始我注视眉心跳动时,也有下意识的交眼珠转移到眉心方向的动手,但事后一想,我双目是闭着的,眼珠转动有作用吗?而且眉心在正中,我当时的眼珠,是不是挤成了一个对眼?
注意是用思维注意,而不是用眼睛看。这种方法,我也是用了好久,才熟练起来。
注意那个个光点,安住于那个光点,几乎外界的扰动,干扰不了我的思维了。
外面的扰动,如同模糊的电影,画面虽然在流动,但我如同有锚固定似的,并不随它转动。
《追忆似水年华》中的那个场景,再次浮现在我面前。我如躲在水底的人,世间的事物如同水外的世界,而我的思维如同流水,我只是看着它反映出变幻的色彩,而我本人的身体,在水底一动不动,只是静静地看。
这本书的作者是法国人,他没有学佛或者静坐的经历,但他的意识却与我达到一个相同的境界,这是不是也证明了,我们走在同一条正确的道路上?
总结一下,至今,我用水来比喻思维,大概产生了三种意象:瀑布、流水和池塘。池塘最为安静,这大概是我目前近似达到的境界。
这种状态,不知道要持续好久。反正,近段时间以来,我上坐后进入这种状态的时间越来越短。但它会导致什么样的新的境界,我却不知道。妍子也避免回答我这样的问题,按她的话来说:“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也就是,她是她,我是我的意思。
在一次次试探,企图看到更深的更新的现象时,你会越来越散乱,这是我的经验。我就保持着这个现象,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但另一方面,却产生许多身体的现象,虽然我不注意它,但它变着花样来干扰我的定力。
比如平常的肌肉跳动,后来到特定穴位的跳动,有时如针扎,有时很酥麻,有时就是机械性地跳,那块肌肉和皮肤,如同长了几颗跳跳糖,麻麻杂杂地。
偶尔,我会感受到血液在血管流动的进程,甚至还捉到呼呼的声音。偶尔,我会闻到突然而来的一股香味,不过我不确定,是不是妍子焚香或者护肤品的气味。
有时,脑袋突然有一炸的感觉,突然大脑一片空白,吓我一跳。然后,再次收拾心情,回到观察那个亮点的状态。
有些地方发热,从丹田到全身到头顶。但只要不注意它,这种发热,并没有给我带来不舒服的感觉。但如果注意它,分析它的好坏,有时热得让人受不了,有一种想脱光衣服的冲动。
我只知道,在打坐过程中,凡是冲动,都是不可取的。解决冲动的办法,就是不去注意它。
但有一个大问题出现了,那就是,性的欲望,从身体到心理,开始全面占领我,想屏蔽都不行。
最开始,当光点不再明暗时,身体是清凉的感觉,那种状态是最舒服的。但后来,肌肉跳到身体热,身体的变化就越来越明显。
有时我在座上,身体会不同自主的摇动,甚至会莫名其妙地哆嗦,或者突然一跳,仿佛要从座上跳起来。这只是偶尔的现象。
但是这个阶段过去后,我感觉有一股力量,从丹田处向下冲击到会阴处,在海底积蓄着一种冲动。我的那个部位,不自觉地坚硬起来。这种坚硬,最开始并没有性的意思,只是如气体胀满的皮球。
我没在意,只当它是身体气机发动的一个表现。当年练习朱先生的周天循环法时,也是这个通道。从头顶下来,经喉结到胸到丹田到海底,再从海底顺背后脊椎向上再到头顶。
只不过,那个循环是由意识到身体,也就是说,是有意假想的通道。但这次,仅这一段,由丹田到海底这一段,却是真实感觉的发生。
在这一段反复发生一段时间以后,就出现了精满则溢的现象。以前有梦遗,我当兵的时候,战友把这叫跑马。但每次跑马,总是在梦中出现交合的镜头,然后才有喷薄而出。
这段时间打坐后,那部位根本没有收敛的迹象,如同一个骄傲的小伙子,压抑不了自己的荷尔蒙。我知道这是个罪过,在佛堂之上,这是犯淫戒的。况且,对自己的妻子,这个冷静高贵的妍子,更羞于出现这种情况。
我下坐时,总是夹着双腿,偷偷踅摸着下来。然后,迅速冲向浴室,洗个冷水澡,以平复那个地方。
“哥,你最近,下坐后,为什么总想要冲澡?”
她问我这个,我怎么好回答呢?其实我心中已经产生过邪恶的念头:你又不让我亲热,我也是没办法。但这种想法只是一闪而过,我有种负疚感。
她不在的那些日子,我为贪图身体的欢乐,不所不至,可以说是比较糜烂了,怎么可以指责她呢?
“我打坐,出现身体发热,冲个澡,降降温。”我应付到。
“发热是正常现象,你不要太在意。”
“没事,我知道。”
其实,这种偷偷摸摸的掩藏,让我在这种貌似神圣的活动中,增加了我的羞耻感。我甚至觉得,自己长这么个东西,居然天天发生这样的直立,是不是证明,我是个坏人?
但身体影响意识的规律,还是避免不了。我有点像是一个被欲望牵着走的人了。
第一次意识到这一点是一天早上。当我正准备下座时,妍子已经先下座了。她到卫生间去小解,我听到那边传出她丝丝的声音,甚至在脑海中,想象出了她的身体,光洁的令人眩晕的身体。当冲马桶的水声音传来时,我几乎要一跃而起,真想扑进去。
她却在这时候出来了,她看到卫生间门口的我,笑了笑:“哥,你也要上?”
我点点头,迅速从她身边侧身而过,钻进了卫生间,面对镜子,我看见,我不仅满脸通红,连眼睛也如狼一般,透露出凶猛的红光。
先洗了把冷水脸。我记得我跟妍子点过头的,假装上了下厕所,其实没拉出什么内容,也装模作样地冲了马桶,让那巨大的水声,传到外面的她的耳旁。
我在洗澡时,在哗哗水声的掩盖下,我长呼一口气,然后低头望着我那不听话的东西,不自觉地开始了自行动作,羞愧偷摸中,有种别样的刺激。但脑海想象的妍子的身体,确实还是让我有种莫名的压力。一泄而出,水声哗哗,身体放松。我感觉,我的思想,渺小得,如一粒尘埃。
从此,两种倾向牵动着我的思想。一种是因宗教和打坐,让我有一种道德感。一种是因身体和欲望,让我有一种压迫感。两种感觉带来的思想矛盾,让我有点魂不守舍,很难集中注意力了。
在今天上午,这事就比较明显了。我在饭后泡茶时,给我的杯子和爸的杯子,都泡上了绿茶。等爸过来正要喝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错了,赶快把他的杯子抢过来。
“爸,我泡错了,我重新给你泡。”
“错了就错了,绿茶我也可以喝。”
“没事,我重新泡一次就行。”
赶快拿着杯子,背过身泡茶,仿佛要在他的目光中,逃离现场。
当妍子挽着妈刚要出门的时候,我喊了声:“妍子!”
“哥,啥事?”她回过头,认真地倾听我的说法。
我突然忘记我要说什么了,望着她,摇摇头,笑到:“只是打个招呼,没事。”
这些细节,不管妍子和妈察觉没有,反正爸已经察觉出我的异常了。因为我在跟他下棋的时候,往往很明显的瞎子棋,自己却没看到。输得冤枉不说,更有一种急躁的,总想对子的感觉。
“庄娃子,你这两天,心神不宁的,有事吗?”
“没事,爸,也许这两天事情多了点,想生意的事上去了。”
“你前段时间不是理出头绪了吗?有什么想的?没出什么事吧?”
“真的没事,估计天气热了,人有点急躁。”
是的,天气热了,姑娘们穿得越来越少了。我走在马路上,越来越不专心了。那些姑娘们薄纱似的包裹下,我的目光越来越游移了。
我甚至有时候盯着妍子的背影发呆,虽然我曾经太熟悉那里面的内容,但至今仍然有巨大的好奇心,想用思维揭开她身上的面纱。
我觉得自己是邪恶的,身体到心灵,总不由自由地被这种相当占领。占领后的人,变得心神不安。
不安又是静坐的大敌,如何降伏这种由身体和心理带来的双重压力,成了我今天最大的考验。
早上是这样,有时午觉起来也是这样,搞得我不敢出门,面对端坐在书房,念经的妍子。我决定寻找出路,当然,在妍子面前,我不好开口,我只好在书架中寻找,寻找古代的圣贤。
也许,面临这种困境的不是我一个人,好多过来人,是否留下片言只字呢?
寻遍二十四史,根本没有这方面的内容。古人的典籍好像故意在回避这个人生大事,根本找不到解决的办法。如果要在圣贤的典籍中发现与之相关的记载,大多是荒淫的君王,如何葬送了国家和性命,多是批判的态度。
但是批判归批判,它一直都在,如何解决呢?谁能够给我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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