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 794 792【处处受挫】
- 795 793【骑兵决战拉开序幕】
- 796 794【以乱打乱】
- 797 795【决胜冲锋】
- 798 796【三都护府】
- 799 797【吕宋总督回京】
- 800 798【进献贡品】
- 801 799【女权主义者】
- 802 800【皇帝批阅《明史》】
- 803 801【樊楼之辩】
- 804 802【物议汹汹】
- 805 803【体察圣意】
- 806 804【已阅:狗屁不通】
- 807 805【中国乡土工业发展模式】
- 808 806【杭州辨会】
- 809 807【拔为太子师】
- 810 808【未考殿试,先点状元】
- 811 809【哭门叩阙】
- 812 810【皇帝坏主意很多】
- 813 811【大同律和付梓法】
- 814 812【兴大狱】
- 815 813【全都要】
- 816 814【商人的需求】
- 817 815【一国二属】
- 818 816【持节使者都是狠人】
- 819 817【张煌言】
- 820 818【大军出动】
- 821 819【节旄】
- 822 820【混乱的战争序曲】
- 823 821【热气球与围城】
- 824 822【张献忠的计谋】
- 825 823【计划一变再变】
- 826 824【浪人林老实】
- 827 825【一人俘虏数百】
- 828 826【决心死战的荷兰总督】
- 829 827【围城舞会】
- 830 828【几何问题】
- 831 829【攻破总督府】
- 832 830【押上谈判桌】
- 833 831【再收属国】
- 834 832【小国林立】
- 835 833【岛民献土】
- 836 834【纺纱技术突破】
- 837 835【李自成归降】
- 838 836【遍地桃源】
- 839 837【棉稻轮作】
- 840 838【开眼界的闯王】
- 841 839【显微镜】
- 842 840【军校】
- 843 841【公主也要选驸马】
- 844 842【志在四海】
- 845 843【不止航海家那么简单】
- 846 844【官方走私】
- 847 845【小二愣子】
- 848 846【边境驿站】
- 849 847【东北开拓计划】
- 850 848【沙俄贵族】
- 851 849【没见识的家伙】
- 852 850【香肉】
- 853 851【守株待兔】
- 854 852【三千里奔袭】
- 855 853【森林战斗】
- 856 854【抽签驻防】
- 857 855【逐日部女萨满】
- 858 856【毛毡换猛犸象牙】
- 859 857【乌娜吉】
- 860 858【太子正妃】
- 861 859【不简单】
- 862 860【那莱王复国】
- 863 861【三面围攻计划】
- 864 862【孤军深入】
- 865 863【运输大队长】
- 866 864【暹罗和八百司】
- 867 865【弟杀兄】
- 868 866【杀爹乞降而不得】
- 869 867【拿下全球最大翡翠产地】
- 870 868【奇袭】
- 871 869【土司倒戈】
- 872 870【一触即溃】
- 873 871【决战开始】
- 874 872【马踏联营】
- 875 873【善男信女赵皇帝】
- 876 874【平南军民府】
- 877 875【黄女王·北大年总督】
- 878 876【孙传庭出手】
- 879 877【夹缝生存的商贾】
- 880 878【广州所见】
- 881 879【吟游诗人】
- 882 880【财政赤字】
- 883 881【人形小强】
- 884 882【太监数学家】
- 885 883【出人头地】
- 886 884【法国使者眼里的中国乡村】
- 887 885【青藏消息】
- 888 886【明史出版】
- 889 887【赵瀚是女主角】
- 890 888【市井】
- 891 889【准噶尔占领漠北】
- 892 890【俄国使团】
- 893 891【大报恩寺成了公园】
- 894 892【石油】
- 895 893【欺君要砍手】
- 896 894【远航美洲】
- 897 895【购买土地】
- 898 896【热情体贴的西班牙人】
- 899 897【夏威夷】
- 900 898【武力征服】
- 901 899【龙诺回归】
- 902 900【岛上生活】
- 903 901【日落帝国】
- 904 902【发展瓶颈】
- 905 903【阁臣】
- 906 904【发钞】
- 907 905【入藏】
- 908 906【不对称战斗】
- 909 907【保卫粮道】
- 910 908【巴图尔的无奈】
- 911 909【东科会盟】
- 912 910【遭遇战】
- 913 911【分裂的叶尔羌】
- 914 912【准格尔分裂】
- 915 913【财政宽裕了】
- 916 914【春风如贵客】
- 917 915【卖诗啊】
- 918 916【胡姬的肚皮舞】
- 919 917【皇帝也是史家】
- 920 918【经济学】
- 921 919【阮氏政变】
- 922 920【又一个坑爹的】
- 923 921【畏罪自杀】
- 924 922【已经烂透了】
- 925 923【捅了天了】
- 926 924【中间人】
- 927 925【费老夫人】
- 928 926【两个国公没了】
- 929 927【赏罚】
- 930 928【黄河】
- 931 929【蒲松龄】
- 932 930【都水司就是吞金兽】
- 933 931【水火法师】
- 934 932【木薯和人口】
- 935 933【殖民就是血腥的】
- 936 934【吉大港】
- 937 935【莫卧儿内战】
- 938 936【英格兰,你们的国王回来了】
- 939 937【中英法葡四国联盟】
- 940 938【英法变局】
- 941 939【墨西哥有几万汉人?】
- 942 940【富贵车】
- 943 941【电气】
- 944 942【朝鲜的思想剧变】
- 945 943【天使问罪】
- 946 944【君臣跑路】
- 947 945【朝鲜农民起义】
- 948 946【大同细作在搞事儿】
- 949 947【继续党争】
- 950 948【一群虫豸】
- 951 949【北纬38.65度线】
- 952 950【对马岛】
- 953 951【聪明人】
- 954 952【扩张时代】
- 955 953【张献忠做总督了】
- 956 954【猛虎归山】
- 957 955【盗亦有道:圣勇义智仁】
- 958 956【莫卧儿内战结束】
- 959 957【通货膨胀扩张与中庸殖民】
- 960 958【沙皇】
- 961 959【羡慕啊】
- 962 960【东方圣约革命】
- 963 961【SSS级大皇帝】
- 964 962【又一个乐不思蜀的】
- 965 963【二皇子】
- 966 964【分封开拓?】
- 967 965【大家都沉默了】
- 968 966【这是井田制?】
- 969 967【为国纳妾】
- 970 968【大金矿】
- 971 969【四面皆敌】
- 972 970【躺平的苏丹】
- 973 971【外敌入侵】
- 974 972【吃掉尾巴】
- 975 973【资深流寇的战法】
- 976 974【王爷贡士和女贡士】
- 977 975【殿试与分封】
- 978 976【皇帝的新装】
- 979 977【文教政策调整】
- 980 978【军改】
- 981 979【金陵画派】
- 982 980【陛下,该修皇陵啦】
- 983 981【冠带进京和皇帝笑话】
- 984 982【三皇子的钱途】
- 985 983【印刷革命】
- 986 984【工部还有配套发明】
- 987 985【橡胶与玛雅神庙】
- 988 986【印加皇族遗脉】
- 989 987【倭将奴和扶桑姬】
- 990 988【一将功成万骨枯】
- 991 989【尼布楚】
- 992 990【划时代空袭】
- 993 991【官渡之战复刻版】
- 994 992【杀俘】
- 995 993【炸城】
- 996 994【布里亚特蒙古人】
- 997 995【漠北】
- 998 996【一鼓作气】
- 999 997【漠北都护府和北海都护府】
- 1000 998【占领北海】
- 1001 999【封王】
- 1002 1000【造反宣传家】
- 1003 1001【故国他乡】
- 1004 1002【血液净化文书】
- 1005 1003【会说汉语的墨西哥总督】
- 1006 1004【连锁反应】
- 1007 1005【大争之世】
- 1008 1006【沙俄留学生】
- 1009 1007【从留学生到乞丐】
- 1010 1008【蒸汽船】
- 1011 1009【点亮中亚地图】
- 1012 1010【又有人给皇帝送妹子】
- 1013 1011【伏尔加河与顿河大起义】
- 1014 1012【俄文版《大同集》】
- 1015 1013【沙俄军户】
- 1016 1014【关窗户】
- 1017 1015【文青可汗】
- 1018 1016【马达加斯加岛的消息】
- 1019 1017【祖国是中国】
- 1020 1018【“聪明”国王】
- 1021 1019【新广城】
- 1022 1020【晋王很近】
- 1023 1021【财政充裕】
- 1024 1022【吉别可】
- 1025 1023【阔孜少年和巴彦美人】
- 1026 1024【罐头、橡胶与发电机】
- 1027 1025【铜壳罐头】
- 1028 1026【中国的“印度公司”】
- 1029 1027【炒股的韩王】
- 1030 1028【股票经纪人】
- 1031 1029【整顿金融】
- 1032 1030【广交所之狼——郑芝龙】
- 1033 卡文
- 1034 1031【乡士与村吏】
- 1035 1032【日本锁国】
- 1036 1033【长州藩与住友家】
- 1037 1034【江户海战】
- 1038 1035【尊王讨贼】
- 1039 1036【皇帝要北海道】
- 1040 1037【女天皇与和尚太上皇】
- 1041 1038【幕府副将军】
- 1042 1039【攻城与内讧】
- 1043 1040【投降输一半】
- 1044 1041【虾夷县】
- 1045 1042【南京棚户区改造】
- 1046 1043【识字班】
- 1047 1044【西域战事】
- 1048 1045【螳臂当车】
- 1049 1046【纵马戈壁】
- 1050 1047【被踩死的国王】
- 1051 1048【李白的出生地】
- 1052 1049【葱岭回来了】
- 1053 1050【实地调查才靠谱】
- 1054 1051【大宛,大宛!】
- 1055 1052【心怀故国】
- 1056 1053【勇猛骁骑】
- 1057 1054【步兵对重骑】
- 1058 1055【连锁反应】
- 1059 1056【新几内亚和澳大利亚】
- 1060 1057【太子爷体察民情】
- 1061 1508【忆往昔】
- 1062 1059【圣人无情】
- 1063 1060【爪哇一统】
- 1064 1061【西域安定】
- 1065 1062【终章一】
- 1066 1063【终章二】
- 1067 1064【终章三】
- 1068 1065【终章四】
- 1069 1066【终章五】
- 1070 【后记一】
- 1071 【番外二】
- 1072 【番外一】
- 1073 【后记一】
- 1077 【番外五】
- 1078 【番外六】
- 1079 【番外七】
- 1080 【番外八】
- 1081 【番外九】
- 1082 【番外十】
- 1083 【番外十一·终】
- 1084 新书《北宋穿越指南》已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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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2【物议汹汹】
802【物议汹汹】
督察院的长官,是左右都御史,负责监督官员。一般由文官担任,偶尔会破例特招,主要跟内阁和刑部对接工作,也可绕过内阁直接向皇帝负责。
国安院的长官,同样是左右都御史,对内负责邮驿站、监察豪强,对外负责打探军情、安插间谍等等。主要跟内阁、兵部和督察院对接,也可绕过内阁直接向皇帝负责。
随着国内局势平定,徐颖当初招募的探子,由于素质良莠不齐,不断出现乱七八糟的问题。
比如,敲诈勒索,鱼肉百姓!
他们以前叫做黑衣卫,有的仗着身份胡作非为,地方官根本就不敢干涉。就连廉政巡视官,都不敢直接出手,只能回京之后向皇帝打小报告。
这种事情越来越多,赵瀚才决定将黑衣卫正规化。
不但黑衣卫改名国安院,还把全国的邮驿系统,全部划归国安院管辖。大量底层探子,转化为驿站的驿卒。高级探子,转化为驿丞,或者干脆调去督察院当廉政官。所以全国各地的驿站,那些驿卒基本都兼职密探,驿丞每天会把驿卒收集的信息进行整理。
每个重要的边境地区,国安院会设立分院,负责对外打探情报、对外安插间谍。而国安院总部,负责分析全国送来的情报。
在失去缉捕权之后,国安院完全沦为情报组织和邮政单位。
接替徐颖掌控国安院的,正是当初黄家镇的客栈店小二。曾经只会写自己名字,只认得菜名的家伙,如今不但识字上千,而且还请先生改了大名——黄遵度。
跟那个黄老爷一样,是“遵”字辈儿的。
“可曾打听清楚,《儒林拾趣》是谁出钱办的?”赵瀚问道。
黄遵度说道:“《儒林拾趣》有六大股东,其中三家出资最多。一为南京李家,二为嘉兴张家,三为青州翟家。”
赵瀚感觉很稀奇:“京城和江南士绅办报,还算比较合理。怎么山东人也来南京投资办报了?”
黄遵度解释说:“翟氏祖籍安徽,明初大移民,先是到了河北枣强,又被分发到青州落户。天顺年间,徙居西河村,繁衍为大族,人称‘西河翟氏’。万历年间,翟凤翀中了进士,投身东林党,被阉党贬官罢职。崇祯二年复起,做了兵部右侍郎,转升兵部左侍郎。又兼督察院左佥都御史,督理辽饷,兼摄学校,巡抚天津等地。前线兵败,翟凤翀被罢职归乡。”
赵瀚冷笑:“原来督理过辽饷,难怪有钱南下办报。”
黄遵度继续说:“南下办报之人,叫做翟文贲,是那翟凤翀的族侄。翟文贲在崇祯年间中举,因兵祸和瘟疫,没有前往北京会试。我朝收复山东之后,翟文贲主动投效,但只做了普通吏员。估计是觉得吏员辛苦又没面子,于是辞职回乡读书。三年前的科举,他年限超了六岁,不能报考山东乡试,还在省城闹了一回,被抓去关了三天牢房。此后就到南京厮混,参加文会,结交朋友,又合伙办了《儒林拾趣》。”
“这是心怀怨恨啊!放眼全国,此辈不知凡几。”赵瀚感慨道。
翟文贲纯属自毁前程,大同军收复山东挺早的,他那个时候已经做吏员了。如果能勤勉工作,又有大明举人的文凭,估计现在都已经升任知县了。
他却不屑于做吏员,主动辞职回家。好不容易盼到科举,谁知朝廷又卡死年龄,现在只能办报纸冒酸水。
就算没卡死科举年龄,就算翟文贲成功考上,他的官职也不会比一开始就老实升迁更高。
赵瀚又问:“那个写文章的苍虚子又是谁?”
黄遵度回答:“嘉兴秀水人张天植,也是过了科举年限,而且第一届科举时,他的年龄只超了三岁。自那以后,此人就到处发恼骚,写文章埋怨朝廷的科举制度。因为有些文章写得太过火,没有报纸愿意刊载其文,他便跟翟文贲等人合伙自办报纸。”
“很好,你下去吧。”赵瀚对国安院的情报工作表示认可。
其实这些信息,根本不用离开南京,就能打听得一清二楚,因为翟文贲和张天植太高调了。
黄遵度离开之后,赵瀚再次翻开《儒林拾趣》。
与其说这是一份报纸,不如说是一本杂志。新闻篇幅很少,而且不是市井新闻,也不是什么政治新闻,全都是文人之间的风雅趣事。除此之外,便是各种文学作品,根本不是办给平民百姓看的。
但《儒林拾趣》的销量颇高,只因文章颇为出格,经常含沙射影抨击政策,对上了传统士绅的口味。
这篇反对女子科举的文章,通篇引经据典,甚至引用赵瀚的“格位论”。
格位论是赵瀚用来倡导男女平等的,到了张天植的笔下,却成为反对女子科举的理论。他死咬着“男与女,位不等,格相同”的字眼,反反复复说自己支持男女平等,但也要注意男女的实际差别。女人就该主内,该相夫教子,不应抛头露面,更不应参加科举考试。
仅从文章来看,并没有违规,也没有对皇帝不敬,且全篇多处高呼“圣天子在上”。
既然不违规,赵瀚也懒得去管,他不搞因言获罪那一套。
转眼就过年了,天气还是很冷,除夕夜里还下了一场大雪。
估计是发现《儒林拾趣》没有被处罚,其他报纸和杂志,开始跟风刊载类似文章。这些跟风的报纸,有些是在发泄不满,有些纯粹是为了销量。
毕竟反对女子科举,才是当下的舆论主流,报纸必须迎合广大读者!
一篇又一篇文章出炉,来来回回就那几套说辞,《易经》、《礼记》、《女戒》、《格位论》被反复引用。而且,每篇文章必然引用“格位论”,搞得赵瀚成了反对女子科举的急先锋。
刚开始只有报刊杂志在带节奏,渐渐的,民间议论也多起来。茶馆、酒肆、戏院、青楼、瓦舍……到处都在讨论此事,而且舆论一边倒,已经很少有人再敢公开为女子说话了。
东郊。
湖北富商冯泽,亲自带着女儿来科举。由于过年之后才到南京,贡院附近的客栈已经爆满,父女俩只能租住城外的民房。
“唉,英儿,咱们还是回去吧,”冯泽看着那一堆报纸,叹息道,“物议汹汹,这摊浑水不能去蹚。”
冯顺英低眉顺眼,不敢发表自己的意见。
事实上,父女俩都没想过要科举做官。冯顺英来参加科举,纯粹是因为未婚夫死了,有着望门寡的身份,不好再找门当户对的好婆家。于是想考女进士,不管能不能考上,都能提升自己的身价,然后再让媒婆去寻觅亲事。
这才是当今的主流,绝大多数女学生,读书升学都是为了找到好婆家!
一听说谁家的女儿,考上了某某大学,媒婆立即蜂拥而至。放在前朝,这就相当于女举人。只要娶回家里,不但传出去有面子,而且今后生的孩子也更聪明,孩子的教育问题也不用操心。
可如果谁家的女儿,大学毕业还没成亲,甚至要做官或者读研究生,情况立即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嫁都很难嫁出去!
究其原因,一是大学毕业,年龄肯定偏大了,十八九岁已经属于剩女;二是女子做官或做学问,被认为是不守妇道,娶回家里肯定不消停。
所以现在的情况很尴尬,每年都有不少女子读大学。但这些女大学生,基本在大三之前,便利用寒暑假完婚,毕业时清一色的已婚妇女。
还有更极端的,完婚之后直接辍学,因为不便再到学校厮混。万一回到学校,发现自己怀孕了,那真是百口难辩啊。明明是丈夫的骨肉,偏有人说是在学校怀上的野种。
冯泽让仆人收拾行李,正准备去退房,冯顺英终于开口。
“父亲,既然来南京了,总不能白来一趟。”冯顺英心有不甘。
冯泽指着那些报纸:“乖女儿,你也看到了。女子科举,惹了众怒,你要是做了女进士,今后就更找不到婆家!”
冯顺英低着头说:“女儿的意思是,既然来了南京,便再等一些时日。至少……去礼部领了考票再走。”
“对啊!”
冯泽眼前一亮,认为这是个好主意。虽然没有参加科举,但有会试的准考证,传出去也光彩得很,媒婆可以拿着准考证去说亲。
这一届的会试,女考生还不到十人。
被报纸舆论一吓,直接就吓退一半。有的女考生,甚至准考证都不领,便提前离开了南京,生怕被旁人戳脊梁骨。
报纸上的笔杖,也完全打不起来。
确实有女子刊物,但只小范围流传。名气大的才女,能够声名远播,也是靠才子们推波助澜。
现在这种情况,很少有才子愿意发声。
女子写了文章辩驳,也找不到报纸刊载。有报纸愿意刊载,也都是些发行量不足的小报。
赵瀚的原意,是让民间自己辩论。
现在这种情况,让赵瀚非常失望。但他和《大同月报》,又不可能亲自下场。
这咋办啊?
赵瀚叫来黄遵度:“传下去,就说皇帝被报纸舆论影响,觉得女子确实不该抛头露面。从今往后,便连纺织工厂,都不准再雇佣女子做织工。”
这个消息,会让资本家们直接炸裂!
国安院的长官,同样是左右都御史,对内负责邮驿站、监察豪强,对外负责打探军情、安插间谍等等。主要跟内阁、兵部和督察院对接,也可绕过内阁直接向皇帝负责。
随着国内局势平定,徐颖当初招募的探子,由于素质良莠不齐,不断出现乱七八糟的问题。
比如,敲诈勒索,鱼肉百姓!
他们以前叫做黑衣卫,有的仗着身份胡作非为,地方官根本就不敢干涉。就连廉政巡视官,都不敢直接出手,只能回京之后向皇帝打小报告。
这种事情越来越多,赵瀚才决定将黑衣卫正规化。
不但黑衣卫改名国安院,还把全国的邮驿系统,全部划归国安院管辖。大量底层探子,转化为驿站的驿卒。高级探子,转化为驿丞,或者干脆调去督察院当廉政官。所以全国各地的驿站,那些驿卒基本都兼职密探,驿丞每天会把驿卒收集的信息进行整理。
每个重要的边境地区,国安院会设立分院,负责对外打探情报、对外安插间谍。而国安院总部,负责分析全国送来的情报。
在失去缉捕权之后,国安院完全沦为情报组织和邮政单位。
接替徐颖掌控国安院的,正是当初黄家镇的客栈店小二。曾经只会写自己名字,只认得菜名的家伙,如今不但识字上千,而且还请先生改了大名——黄遵度。
跟那个黄老爷一样,是“遵”字辈儿的。
“可曾打听清楚,《儒林拾趣》是谁出钱办的?”赵瀚问道。
黄遵度说道:“《儒林拾趣》有六大股东,其中三家出资最多。一为南京李家,二为嘉兴张家,三为青州翟家。”
赵瀚感觉很稀奇:“京城和江南士绅办报,还算比较合理。怎么山东人也来南京投资办报了?”
黄遵度解释说:“翟氏祖籍安徽,明初大移民,先是到了河北枣强,又被分发到青州落户。天顺年间,徙居西河村,繁衍为大族,人称‘西河翟氏’。万历年间,翟凤翀中了进士,投身东林党,被阉党贬官罢职。崇祯二年复起,做了兵部右侍郎,转升兵部左侍郎。又兼督察院左佥都御史,督理辽饷,兼摄学校,巡抚天津等地。前线兵败,翟凤翀被罢职归乡。”
赵瀚冷笑:“原来督理过辽饷,难怪有钱南下办报。”
黄遵度继续说:“南下办报之人,叫做翟文贲,是那翟凤翀的族侄。翟文贲在崇祯年间中举,因兵祸和瘟疫,没有前往北京会试。我朝收复山东之后,翟文贲主动投效,但只做了普通吏员。估计是觉得吏员辛苦又没面子,于是辞职回乡读书。三年前的科举,他年限超了六岁,不能报考山东乡试,还在省城闹了一回,被抓去关了三天牢房。此后就到南京厮混,参加文会,结交朋友,又合伙办了《儒林拾趣》。”
“这是心怀怨恨啊!放眼全国,此辈不知凡几。”赵瀚感慨道。
翟文贲纯属自毁前程,大同军收复山东挺早的,他那个时候已经做吏员了。如果能勤勉工作,又有大明举人的文凭,估计现在都已经升任知县了。
他却不屑于做吏员,主动辞职回家。好不容易盼到科举,谁知朝廷又卡死年龄,现在只能办报纸冒酸水。
就算没卡死科举年龄,就算翟文贲成功考上,他的官职也不会比一开始就老实升迁更高。
赵瀚又问:“那个写文章的苍虚子又是谁?”
黄遵度回答:“嘉兴秀水人张天植,也是过了科举年限,而且第一届科举时,他的年龄只超了三岁。自那以后,此人就到处发恼骚,写文章埋怨朝廷的科举制度。因为有些文章写得太过火,没有报纸愿意刊载其文,他便跟翟文贲等人合伙自办报纸。”
“很好,你下去吧。”赵瀚对国安院的情报工作表示认可。
其实这些信息,根本不用离开南京,就能打听得一清二楚,因为翟文贲和张天植太高调了。
黄遵度离开之后,赵瀚再次翻开《儒林拾趣》。
与其说这是一份报纸,不如说是一本杂志。新闻篇幅很少,而且不是市井新闻,也不是什么政治新闻,全都是文人之间的风雅趣事。除此之外,便是各种文学作品,根本不是办给平民百姓看的。
但《儒林拾趣》的销量颇高,只因文章颇为出格,经常含沙射影抨击政策,对上了传统士绅的口味。
这篇反对女子科举的文章,通篇引经据典,甚至引用赵瀚的“格位论”。
格位论是赵瀚用来倡导男女平等的,到了张天植的笔下,却成为反对女子科举的理论。他死咬着“男与女,位不等,格相同”的字眼,反反复复说自己支持男女平等,但也要注意男女的实际差别。女人就该主内,该相夫教子,不应抛头露面,更不应参加科举考试。
仅从文章来看,并没有违规,也没有对皇帝不敬,且全篇多处高呼“圣天子在上”。
既然不违规,赵瀚也懒得去管,他不搞因言获罪那一套。
转眼就过年了,天气还是很冷,除夕夜里还下了一场大雪。
估计是发现《儒林拾趣》没有被处罚,其他报纸和杂志,开始跟风刊载类似文章。这些跟风的报纸,有些是在发泄不满,有些纯粹是为了销量。
毕竟反对女子科举,才是当下的舆论主流,报纸必须迎合广大读者!
一篇又一篇文章出炉,来来回回就那几套说辞,《易经》、《礼记》、《女戒》、《格位论》被反复引用。而且,每篇文章必然引用“格位论”,搞得赵瀚成了反对女子科举的急先锋。
刚开始只有报刊杂志在带节奏,渐渐的,民间议论也多起来。茶馆、酒肆、戏院、青楼、瓦舍……到处都在讨论此事,而且舆论一边倒,已经很少有人再敢公开为女子说话了。
东郊。
湖北富商冯泽,亲自带着女儿来科举。由于过年之后才到南京,贡院附近的客栈已经爆满,父女俩只能租住城外的民房。
“唉,英儿,咱们还是回去吧,”冯泽看着那一堆报纸,叹息道,“物议汹汹,这摊浑水不能去蹚。”
冯顺英低眉顺眼,不敢发表自己的意见。
事实上,父女俩都没想过要科举做官。冯顺英来参加科举,纯粹是因为未婚夫死了,有着望门寡的身份,不好再找门当户对的好婆家。于是想考女进士,不管能不能考上,都能提升自己的身价,然后再让媒婆去寻觅亲事。
这才是当今的主流,绝大多数女学生,读书升学都是为了找到好婆家!
一听说谁家的女儿,考上了某某大学,媒婆立即蜂拥而至。放在前朝,这就相当于女举人。只要娶回家里,不但传出去有面子,而且今后生的孩子也更聪明,孩子的教育问题也不用操心。
可如果谁家的女儿,大学毕业还没成亲,甚至要做官或者读研究生,情况立即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嫁都很难嫁出去!
究其原因,一是大学毕业,年龄肯定偏大了,十八九岁已经属于剩女;二是女子做官或做学问,被认为是不守妇道,娶回家里肯定不消停。
所以现在的情况很尴尬,每年都有不少女子读大学。但这些女大学生,基本在大三之前,便利用寒暑假完婚,毕业时清一色的已婚妇女。
还有更极端的,完婚之后直接辍学,因为不便再到学校厮混。万一回到学校,发现自己怀孕了,那真是百口难辩啊。明明是丈夫的骨肉,偏有人说是在学校怀上的野种。
冯泽让仆人收拾行李,正准备去退房,冯顺英终于开口。
“父亲,既然来南京了,总不能白来一趟。”冯顺英心有不甘。
冯泽指着那些报纸:“乖女儿,你也看到了。女子科举,惹了众怒,你要是做了女进士,今后就更找不到婆家!”
冯顺英低着头说:“女儿的意思是,既然来了南京,便再等一些时日。至少……去礼部领了考票再走。”
“对啊!”
冯泽眼前一亮,认为这是个好主意。虽然没有参加科举,但有会试的准考证,传出去也光彩得很,媒婆可以拿着准考证去说亲。
这一届的会试,女考生还不到十人。
被报纸舆论一吓,直接就吓退一半。有的女考生,甚至准考证都不领,便提前离开了南京,生怕被旁人戳脊梁骨。
报纸上的笔杖,也完全打不起来。
确实有女子刊物,但只小范围流传。名气大的才女,能够声名远播,也是靠才子们推波助澜。
现在这种情况,很少有才子愿意发声。
女子写了文章辩驳,也找不到报纸刊载。有报纸愿意刊载,也都是些发行量不足的小报。
赵瀚的原意,是让民间自己辩论。
现在这种情况,让赵瀚非常失望。但他和《大同月报》,又不可能亲自下场。
这咋办啊?
赵瀚叫来黄遵度:“传下去,就说皇帝被报纸舆论影响,觉得女子确实不该抛头露面。从今往后,便连纺织工厂,都不准再雇佣女子做织工。”
这个消息,会让资本家们直接炸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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