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时间，这一顿折腾，下午课我都拉了，前两天我还和徐虎他们说了，不能因为兼职耽误了上课，结果我自己就违反了，带头破坏了自己定的规矩，但规矩是我定的，我现在是班里的大哥，就像李铁是我的大哥一样，他定的规矩我必须听，但是李铁遵守不遵守那就两说了，班里和社会一个样，谁强谁说了算。

    “张帆，你受伤了，回去休息吧，这两天台球厅我盯着，以后不会有人来闹事了，我盯着也轻松。”谭玲玲轻声说。

    我摸摸脑袋，身上还有一股酒气，确实感觉很不舒服，“行，谭玲玲你先盯着，我明天过来。”

    “不着急，等你伤好了过来也行，我先和你把钱取上。”

    我和谭玲玲出了台球厅，在附件找了一家银行，谭玲玲把卡里的钱都取了出来，分我一半。

    我没数，直接装进了书包里。

    “张帆，你不数数，万一我少给你呢？”谭玲玲半真半假地说。

    我一笑，“不用了，咱两这点信任都没有，那还在一起开什么店。”

    谭玲玲也笑了。

    把谭玲玲送回台球厅，我自己骑着刘瘸子的小电动往家赶，现在我的腰包里又鼓鼓的了，还当了一半的老板，今天按说我是充满了收获，但我却觉得自己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那是什么我也说不清，只是想着李铁把手搭在谭玲玲的那一幕，我就不痛快，尽管我早已经不爱谭玲玲，而且那也是谭玲玲自己的选择，但我就是不痛快。

    李铁，你他妈也是孙子。我大声骂了一句。

    回到家，我把钱取出，对着镜子看看自己，包着纱布的脑袋很难看，我对着镜子笑了一下，又骂了脏话，镜子里突然好像出现了李铁那张牛气哄哄的脸，我一晃脑袋，那张脸似乎还在，我指着镜子骂道，“李铁，老子不怕你，等有一天，我一定也会给你定规矩。”

    骂完了，镜子里的脸似乎消失了，我也疲倦地床上一躺，把身边的钱拿起来，往空中一扬，钱像雪花一样纷纷而下，真他妈痛快。

    手机响了，打扰了我的兴致，我拿起手机，恶狠狠地喊了一声，“谁呀。”

    “张帆，你喊什么喊，吓死我了。”电话那边传来一声女人的嗔怪。

    我一听立刻从床上坐起来，我靠，是王玉霞的声音，她怎么会突然给我打电话。“王姨，是你呀？”

    “怎么，跟着李铁混，当了大哥了，声音就这么狠？”王玉霞揶揄我。

    “王姨，我当什么大哥。王姨，你有事？”我忙笑道。

    “你们同学兼职的事，你到底办不办了？你可真够牛的，你找工作，还得我给你主动打电话，也不知道是谁求谁？”

    “办，当然办。王姨，肯定是我求你，我本来早想给你打电话，正好有李铁的事耽误了，我明天就和金大头说，看他的时间，你们见一面，谈谈对接的事。”

    “不用明天了，你现在在哪？”

    “在家。”我随口而出。

    “行，你等着，我去找你，把相关的培训资料给你拿过去。”

    “王姨。”我正要再说。

    王玉霞已经把电话挂了。

    我靠，王玉霞要来找我。我愣了一下，赶忙把撒在屋里的钱归拢好，放起来，又对镜子看看自己的脑袋，王玉霞怎么想起来我家，她现在在哪？

    我正想着，外边已经有人敲门，我到从猫眼里一看，王玉霞就在外边。

    怎么这么快？我愣了一下，把门打开，王玉霞一进门，看着我的脑袋，就夸张地啊了一声，“张帆，你受伤了？”

    我被她的表情惊住了，赶忙一捂脑袋，“没有，就是点小伤。”

    “还小伤呢，脑袋都破了。”王玉霞说着，就去摸我的脑袋。

    我忙往后躲了一下，“王姨，真是点小伤，要不然我现在就在医院了，还能在家里。”

    王玉霞的表情这时才恢复正常，“是给李铁办事受的伤吧？”

    我笑笑，“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肯定是，那天我就和你说过，少和李铁那样的人打交道，你不听我的，结果怎么样，我的话应验了吧。今天是点小伤，下一次说不定就是大伤了。”

    我听着王玉霞的责怪，觉得面前站得就是一个絮絮叨叨的长辈，对自己孩子说的话，我无法辩驳，只能笑笑，给王玉霞倒了一杯水，“王姨，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怎么，不欢迎我？”王玉霞柔柔瞟我一眼。

    现在她这样一看我，我就想起那条蛇，不由尴尬笑笑，“欢迎，当然欢迎，兼职的事其实是应该我主动。”

    “你这大忙人，我可等不上你，你宁愿被人爆头，也不愿意去金香玉。正好我和公司的人到建华厂勘察新产品的推广点，离你家不远，我就过来看看你，这是兼职人员的培训资料。”王玉霞说着，从包里取出一沓子资料放在茶几上。

    我拿起看看，“王姨，这资料真全。”

    “当然了，我们是正规公司，做的也是正经生意，不像李铁那种混混，靠打家劫舍，坑蒙拐骗挣钱。”

    我一听，笑笑，

    “怎么，我说得不对？”王玉霞嗔道。

    “对，对。”我只好把目光重新转到资料上，一看，王玉霞公司推广的新产品是一种运动饮料，在建华厂区，一共设了两个推广点，一个在建华厂的正门附近，一个就在我们学校对面。

    “张帆，你是建华厂的，你说我们选这两个推广点怎么样？”

    “王姨，这两个地方都不错，建华厂的正门附近是建华厂的商业区，六日这里人最多。我们学校对面也挺好，周边有几个学校，这运动饮料正适合学生。就是六日，学校都不上课，这会受点影响，不过我们学校对面有一溜台球厅和电动厅，附近还有不少酒吧，六日人也挺多的。”

    王玉霞听着点点头，“你说得挺有道理，和我想的一样，本来周一到周五，我们也想安排推广点，但一来公司没有那么多的人力物力，另外和厂里协商过，厂里也不同意，怕影响学生上课。只能六日了。”

    我看着那个培训方案，脑袋里突然又是一闪，既然这推广点就在学校对面，产品又是运动饮料，能不能和我的台球厅来点互动，想想，我轻声问，“王姨，你这推广有赠品吗？”

    “新产品推广当然有赠品了，买三送一。”

    “买三送一？”我挠挠头，“王姨，我有个台球厅也在学校对面，紧挨着你这推广点，我能不能和你合作，买你的饮料赠我们的台球票，或者在我们那打台球，赠你们的饮料。”

    我边说边小心看着王玉霞。

    “你的台球厅，你什么时候有台球厅了？”王玉霞疑惑地看着我。

    “我刚和人盘下来的。”

    “呀，有钱了，给李铁办事没少赚，直接就赚了个台球厅，怪不得脑袋被人打破了都不疼。看来我那两万你不用挣了。”

    王玉霞的目光带着戏谑，我避开她的目光，“王姨，你的事我也记着呢，要是你真想孩子，等我有时间，我和你一起南都帮你办。’

    “真话？”

    “真话。”

    王玉霞一笑，手指轻轻点点我的头，“张帆，我发现你现在鬼精鬼精的，两边的便宜都想占。你刚才说得合作我答应你，不过我建议你不要送台球票，送会员卡，拿卡打球可以有长期优惠，这样可以留住长期客户。发卡的范围也不要太广，就在建华厂的两个推广点，出了建华厂，江城其他地方的人也不会到你这来打台球。这样你做卡的费用也能少一点。制卡的事，我们可以帮你。”

    我一听，这是好主意，“王姨，你这个办法好，我怎么没想到，这卡我现在就设计。”

    “你还会设计？”

    “会点。”我说着进了自己自己房间，拿出画笔，想了想，先画了一个草图，又打开电脑，做了平面图，“王姨，你看行不行？”

    “张帆，不错啊，我以前只以为你光会打仗和撒谎，没想到你还有这水平。”

    “王姨，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呢？”

    “是夸你，也是骂你，”王玉霞的手轻轻放到我肩膀上，“张帆，你说我对你好不好？”

    我顿时僵住了，“王姨，你对我挺好的，没有你帮忙，我很多事都做不成。”

    “那你为什么要骗我呢？“

    “王姨，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现在就在骗我，这上边明明写得是玲玲台球厅，难道你有了新女朋友？”

    “王姨，她不是我女朋友，我俩就是普通合伙人，一人出一半钱，台球厅以前是她的，所以就叫玲玲台球厅。”

    王玉霞的身体慢慢前倾，那两条蛇又开始缠在我的脖子上，“那你想要个什么样的女朋友。年轻的，漂亮的，还是能帮你的？难道你这一辈子就只想开个台球厅。或者跟着李铁，有一天把脑袋完全被人打爆了。”

    王玉霞说着，轻轻弯下腰，脸贴住了我的脸，那股香水味又进入我的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