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铁坐下，扔给我一支烟，我点上烟，看看李铁没说话。

    李铁也抽了一口，“小子，你是不有点瞧不起铁哥？”

    “没有。”我摇摇头。

    “哼。”李铁冷笑一声，“别吞吞吐吐的，你心里想什么，铁哥都明白，你这年龄我也经历过。我告诉你小子，铁哥从来不和兄弟争利，所以我才能做这些人的大哥。是你的，铁哥不会和你争。但不是你的，你要想强出头，那你什么都会得不到。”

    李铁的目光凌厉地在我脸上停留几秒。

    “铁哥，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和她就是同学。”我顿顿道，“我也不瞒你，该说的我都和她说了，至于怎么样，她自己决定。”

    李铁一笑，拍拍我，“别把铁哥想得那么坏，铁哥不是坏人。”

    我愣愣，点了一下头。

    “好了，我明天就离开江城，要过一段时间才回来，你踏踏实实做你的生意，男人先想着赚钱，那些扯犊子的事，趁早少想，更不许打自己的兄弟，这是我的规矩，想和我混，就得守我的规矩，你还没到立规矩的时候，你的规矩在我这行不通，明白吗？”

    李铁目光里有一股狠，我和他对视一下，“明白。”

    李铁点点头，出了包间。

    我默默抽着烟，苦笑着摇摇头，其实刚才李铁话中的意思很明确，谁强大谁就能立规矩，在李铁面前我不够强大，当然只有守规矩的份儿，没有立规矩的资格。

    强大，一定要强大，我暗暗想。

    包间门又被推开了，是谭玲玲端着一杯饮料走进来，静静坐到我对面，把饮料轻轻放下，“张帆，你的伤疼吗？”

    我瞟她一眼，摇摇头，“李铁让你来的？”

    “嗯，他让我过来看看你，我也想过来看看你。对不起，让你为我打仗，还受了伤。”谭玲玲柔柔说道。

    “为你？”我笑笑，

    “不是吗？”谭玲玲对我的样子有些疑

    “谭玲玲，我为什么要为你打仗？”

    “因为你看到我和李铁在一起。”

    “切。”我一声冷笑，“谭玲玲，你现在和谁在一起，和我没什么关系，别说是李铁，就是一个八十岁的老头子，只要你愿意，我也不会生气。我是为我打仗，为我不够强大，如果我强大，当初就不会有高乐海，现在也不会有李铁。谭玲玲，你想和谁好，那是你的权利，当初我管不了，现在更没有资格管，我刚才已经和李铁说了，这事你自己决定。”

    ‘张帆，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决定。刚才李铁说，让我和他去秦州，在那他有很多生意，可以让我选，可是我第一次接触这种人，现在不敢和他走，你说我该怎么办？“谭玲玲怯怯看看我。

    我靠，这么快谭玲玲就动摇了，我刚才那仗真是打得不值得。

    “这是李铁给我的。”谭玲玲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盒放到我面前。

    我打开看看，是一条金项链。

    我随即把盒盖盖上了，“谭玲玲，你都收了，还问我干什么？”

    “我没收。”谭玲玲忙回应道，“但当时他样子挺凶的，我不敢不收。张帆，如果你说我该不该去秦州？如果不去这东西我肯定会退给他。”

    “谭玲玲，这事我不替你做决定，我还是那句话，我的台球厅不是李铁给的，是我用命换来的，和他在一起，也许能得到你想要的，但绝对是高风险。你自己选择吧。”

    谭玲玲沉默一会儿，“张帆，我知道了，不管我选择了什么，我都谢谢你，不管你承不承认，我相信刚才那一仗你就是为我打得。我走了。”

    谭玲玲拿起桌上的盒子，头也不回地出了包间。

    我愣愣听着那关门声，心里叹道，那一仗我就是为谭玲玲打得，可是打完了，又怎么样呢？

    不知过了多久，刘东推门进来了，“张帆，李铁他们要走了。”

    “是吗。”我立刻站起身，出了包间，果然李铁他们已经全到了外边，李铁见我过来，笑笑，“张帆，徐老板找我有点急事，我就先走了。晚上的饭等我从秦州回来，我再请大家，谭玲玲先还留在台球厅，生意就算你俩的，你看行吗？”

    我靠，这一眨眼的时间，李铁就把我的台球厅又分给谭玲玲一半，这他妈什么意思？

    我心里当然不快，没说话。

    二丑见状，轻轻碰了我一下，解释道，“张帆，你别多想，铁哥没别的意思，就是怕你一个人忙不过来，让谭玲玲帮帮你，等铁哥从秦州回来，再送你个大礼，跟着铁哥混，还愁没钱赚吗？”

    “铁哥，台球厅已经是张帆的了，我不能再要了。”谭玲玲也忙说。

    李铁没说话，只是冷脸看着我。

    我笑了一下，“行，我听铁哥的，台球厅我让一半给谭玲玲。”

    李铁这才笑了，用力拍了我一下，在我耳边轻声说：“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要守规矩。你帮我照顾好谭玲玲，等我再从秦州回来，不会亏待你。”

    我明白李铁的话，谭玲玲现在已经是李铁的女人了，我可以还和谭玲玲是同学，是合作伙伴，但我别再有非分之想。同时也让我看着谭玲玲，别让别的男人染指她。

    我看了一眼李铁，“铁哥，你的规矩我懂。”

    李铁一笑，“上车吧。”

    李铁的车把我们送回台球厅，李铁也没下车，几辆越野车直接呼啸而去。

    看着车队消失了，我和谭玲玲才进了台球厅，谭玲玲先向，“张帆，从你那分一半台球厅不是我的意思，是李铁突然提出来的，我也不好说什么。”

    我一摆手，“谭玲玲，你不用解释，本来这台球厅我们也说过，你还可以继续留下干，这样正好，你可以理所当然地留下了。我们分一下工，白天你在这盯着，等放了学，我来盯。这次咱两一起做，高乐海也不敢有意见了。可以踏踏实实攒钱了，利润咱两一人一半。”

    谭玲玲顿了顿，去里间取出那张银行卡，“那盘店的钱我也退你一半，这样才公平。”

    我想了想，“行，亲兄弟明算账，这钱我收。”

    谭玲玲笑笑，“张帆，我还以为你不要呢。”

    “为什么不要，这钱是我的半条命，我该得。”

    “张帆，你这话说得是挺对，但感觉听起来让人觉得冷冰冰。”

    “谭玲玲，咱两以后的关系就是合伙人，合伙人就是冷冰冰的。这样对你对我都好。对了，你怎么不去秦州了？”

    谭玲玲摇摇头，“太仓促了，我还没想好，万一去了真像你说地那么危险，那我不就全赔了吗，你是拿命赌，我其实也是在拿命赌，所以我和李铁说，东西我收了，但去秦州的事，我还得再想想。如果他真有那么大的本事，最好先让我在江城得到我想要的。”

    “你想要什么？”

    “当然是更好的生活了，我们都不是为了这个吗？”

    我点点头，“他同意了？”

    “嗯，张帆，我觉得李铁这个人也不坏。既然他是混社会的大哥，我以为他会强来，没想到他除了让我陪他唱唱歌，也没做什么别的，我说的要求他也没反对。”谭玲玲瞟了一眼，讷讷道。

    我笑了，这他妈就是李铁的高明，一开始就凶神恶煞的，像谭玲玲这中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会心甘情愿跟他吗，像我这种初出茅庐的小人物会铁了心的为他玩命吗？当了大哥最起码得有点大哥的气度和风度，像高乐海那种，遇事就咋咋呼呼，顶多算是混社会的初级阶段，离真正的大哥还距离远着呢。

    “张帆，你笑什么，我说得不对？”谭玲玲疑惑地看着我。

    我又笑笑，“谭玲玲，你刚才说得和我以前想得一样。不过，我现在不这么想了？”

    “那你现在怎么想？”

    “这世界谁都别信，就信自己。”

    谭玲玲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才没有立即决定去秦州。张帆，不过，我对你还是相信的。”

    我一笑,“谢谢，以后咱两之间说话也得注意点分寸，当着外人的面，你不能这么夸我了。”

    “为什么？”

    “因为现在你已经是李铁的人了。”

    “张帆，谁说我是他的人了。你别瞎说。”谭玲玲忙辩解。

    我往前走了一步，看着谭玲玲，一字一句道，“谭玲玲，你拿了李铁的东西，收了他的店，就是李铁的人了，你已经做了选择，就不可能再改变。李铁不是我和高乐海，他是大哥，再好说话，他也是大哥，谭玲玲。现在没有一个男人敢喜欢你了，除了李铁。”

    谭玲玲的脸色瞬间变白了，“那我现在换选择不行吗？”

    我摇摇头，“你见哪一个小弟敢背叛自己的大哥。”

    谭玲玲无语了，软软地坐到了椅子上，“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多赚钱，尽量要你想要的。”我淡淡说。

    谭玲玲笑了一下，“张帆，我知道了，下午台球厅就重新开张。”

    我也笑了，谭玲玲这次是真的做了选择，从此以后，在江城不知道会出现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很厉害，还是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