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铁，我忙把手里的烟放下，“铁哥。”

    李铁朝我笑笑，取出一支烟给我点上，“抽我的。”

    “谢谢铁哥。”我美滋滋地抽了一口。

    “明天你就去看台球厅的地方吧，趁我这两天还在江城，把这件事办了。”李铁笑道。

    “看台球厅的地方？”我有点蒙了，拿着烟的手一时不知该往哪放。

    “你今天表现不错，这是铁哥答应你的，铁哥就帮你办。”李铁依旧笑着。

    金二跑过来，“铁哥，酒都摆好了，武哥他们让你进去。”

    李铁点点头，又拍拍我，“别愣怔了，这是你该得的，明天赶紧去办吧。”

    “奥。”我傻乎乎地嗯了一声，

    李铁一笑，转身向楼里走去。

    金二看看李铁的背影，又看看我，“你小子真闯过关云道？”

    我一昂头，“怎么，不像啊？”

    金二笑了笑，“你小子给我记住了，你还欠我一脚，这一脚我早晚得给你补上。”

    “补上就补上，我还怕你呀。”我丝毫不让步。

    金二往楼里看了一眼，“那现在咱们去外边练练，敢吗？”

    “练练就练练，走。”我往前逼了一步。

    我俩正要往院外走，二丑不知从哪闪出来，拦住我俩，“你俩干什么去？”

    “二丑，你他妈别挡道，我和这小子有话说，没你什么事。”金二往开扒拉二丑。

    “张帆是我兄弟，他的事就是我的事。金二，刘哥他们刚把事谈妥了，正高兴。你小子可别找不自在，给他们添堵。”二丑的口气咄咄逼人。

    金二顿了一下，指指我，“行，今天大哥们都高兴，我先不和你计较，但那一脚我记着呢。你小子小心点，早晚有一天我得把你下边那东西割了。”

    金二说完，掉头走了。

    我听着金二的话，下边又是一紧，二丑拍拍我，“张帆，别怕，那小子就是嘴上的功夫，他没那本事。”

    “丑哥，我没害怕。”我笑笑。

    “走，和丑哥喝酒去。”二丑把我拉到一张桌子前坐下，“张帆，今天晚上咱们都得拎个小心，自己有什么事也得忍着，否则坏了明天的大事，就得吃不了兜着走。金二那小子是故意激你，你刚才要是真和金二动手，不管你俩谁伤了，都可能惹得双方再动手，那刘哥一晚上的辛苦就都白费了，你明白吗？”

    我一听二丑说得有道理，幸亏刚才他把我拦住了，要不然我就惹祸了。想想真是有点后怕，“丑哥，我明白了，谢谢你提醒我，以后这种蠢事不会干了。”

    二丑点点头，“你小子机灵，一点就透，晚上少喝点酒，多加点小心。”

    院子里灯火通明，亮如白昼，一瓶瓶酒，一盘盘羊肉端上了桌，曾经剑拔弩张的双方，此刻开始把酒言欢，但是我明显感觉到在这酒的后面，实际双方都加着小心，这个夜晚只是表面上的平静。

    刘瘸子他们一直在楼里吃喝，没出来，我很想见刘瘸子一面，和他好好聊聊，我看着楼里的灯光，知道此时此刻，我现在的身份进屋只能是奢望。

    酒宴到很晚才结束，尽管金二在工棚给我们安排了住的地方，但是二丑他们几个还是坚持回了车里，而且轮流值班，不敢掉以轻心。

    我和二丑坐在同一辆车里抽着烟，听二丑讲他们做生意的那些事，尽管二丑讲得很精彩，我还是没有完全听进去，我脑海里一直想得都是刘瘸子。

    紧张的一夜终于过去，天微微亮的时候，大家提着的心才终于放下，二丑伸了个懒腰，“妈的，这事终于妥了。”

    我看看表六点多点，金二在院里不知招呼什么，过了一会儿，李铁过来了，“二丑，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去见徐老板，张帆，你去吗？”

    我挠挠头，“铁哥，还有需要我做的吗？”

    “没有了，你去看台球厅吧，看好了，给我打电话吧。”

    “铁哥，我想见见刘哥。”我往院子里瞅了一眼。

    李铁笑笑，“等事办完了，刘哥回去找你的。”

    “真的？”

    “刘哥亲口说的，你就放心吧。他的电动车也交给你了，他是个抠门，为了车他也得去找你。”

    我笑了。

    我下了车，李铁把我带到另一俩越野车前，“老四，你把张帆送回去。”

    我往车里看了一眼，开车的司机正是那个体壮如牛的王四宝，我朝王四宝笑笑，叫了声，“四哥。”

    王四宝朝我一笑，“上车吧。”

    李铁又招呼人把刘瘸子的小电动搬上越野车，王四宝启动车子，我们先行离开了大院，

    我回头看看，李铁站在大院门口朝我招招手，我也向他招招手。

    路上，王四宝问我去哪？我说去建华技校。

    王四宝一愣，“你也是建华厂的。”

    我点点头，“我在建华上学。”

    “你是哪个班的？“王四宝接着问。

    “机电班。”

    “那你认识高乐海吗？”王四宝瞟我一眼。

    “高乐海？”我顿了一下，“认识，不过我们不同班，四哥，你认识他？”

    王四宝点点头，“高乐海的酒吧是我的人帮他看着。”

    我一愣，原来高乐海的酒吧是王四宝帮看着场子，这世界太小了，我居然和帮高乐海看场子的人坐在了一起。

    ‘四哥，那你和他关系挺好吧？”我试探着问。

    高四宝一笑，“没什么好不好的，干我们这一行，谁掏钱我们就替谁办事，等你有了生意，招呼一声，四哥也替你办，你是铁哥的兄弟，四哥不会黑你。”

    我看看王四宝那张黑黑的脸，这家伙看面相就是认钱不认人的主儿。

    我笑了一下，“那我先谢谢四哥。四哥，我一直在建华厂混，以前怎么没听说过你。”

    王四宝冷冷瞟了一眼。

    我忙解释，“四哥，我没别的意思，可能我以前太孤陋寡闻了。”

    王四宝淡淡笑了一声，“没关系，四哥没怪你，你这问题问的对。我前几年犯了点事，在外地混了几年，后来去了秦州，又和铁哥干了一段时间，前不久才刚回来，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原来这样，我点点头，怪不得我对王四宝一点都不知道，这小子当初是犯了什么事离开了建华厂，看他样子，犯的也不是小事，等有时间我去问问马丽，马丽在建华厂混的久，应该对王四宝这家伙有了解。

    说着话，我们的车已经建华技校了，王四宝放慢了车速，“你还在上学？”

    ‘嗯，明年毕业。“

    “跟着李铁混，你还上什么学。”王四宝不屑地哼了一声。

    “我就是临时帮个人手，我不是总跟着他。”我解释道。

    王四宝不说话，车子到了学校门前，王四宝帮我把电动车搬下来，留给我一个电话号码，“以后有事，给四哥打电话，冲着铁哥的面子，四哥也会帮你。”

    我又说声谢谢，看着越野车调头开走，楞一会儿，听王四宝刚才的话，看来他只是派人给高乐海看场子，他两并没有深交，王四宝也不知道我和高乐海之间的仇怨，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高乐海花钱来让他对付我，他会干嘛？

    我定定想了一会儿，看那家伙的样子应该会干，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还是抓紧时间和马丽说一声，了解了解王四宝的底细，到时候也好有个应对。

    进了学校，来得早，班里还没人，昨天一夜没睡，我属实累了，靠在桌上想打个盹，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有人捅了我一下，我才醒来，睁眼一看，是马跳。

    我往四周看了一眼，班里就他一个人，再看看表，时间还早，“马跳，你怎么这么早来了。”

    马跳打了哈欠，“昨天晚上在高乐海那盯了一晚上，刚散了，本来我想回家，走到学校门口，想想，就直接上来了。”

    我点点头，“马跳，你在高乐海那干得怎么样？”

    马跳扔我一支烟，自己也点上，“还行吧。我听徐虎他们说，你给他们找的活儿不错。”

    “他们都和你说了，那你什么意思，想不想把高乐海那边事辞了，一起干？”

    马跳摇摇头，“那种站街发传单的事我没兴趣，韩梅肯定也没兴趣，我还在高乐海那干吧。”

    “马跳，如果我开个台球厅，让你过来干，你有没有兴趣？”我想了一下，问。

    “你说什么？”马跳看看我，“张帆，那两万你要拿出来。”

    我冷笑一声，“马跳，别说那两万的事了，那两万你信不信我都已经给丁娜了，我不想再解释。”

    “那你拿什么开台球厅?”马跳逼视着我。

    “这你就别管了，反正这次台球厅我是开定了，你不是已经看好一家吗，我们今天上午就可以和他谈。”我也看着马跳。

    我两对视几秒，马跳笑了，“张帆，我觉得你现在能量挺大，想办的事都能办成。”

    我也一笑，“我能量不大，命大，这些能量都是我拿命换来的。废话不多说，我就问你一句，如果我开了台球厅，你和不和我干？”

    “干，当然干，那没说的。”马跳把手里烟一抛，“一会儿，我就带你过去看那个台球厅。咱们哥俩干肯定比谭玲玲他们干得好”

    “行。”看着马跳一脸兴奋，我心里想，“我终于把班里的人都拢回来了，但是有个条件我还没有说，如果我说了，马跳还会答应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