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时间，我和丁娜也没回学校，两人就沿着这条街慢慢地往家走。

    丁娜牵住我的手，“张帆，你说谭玲玲会因为这件事和高乐海分手吗？”

    我摇摇头，“我怎么知道？”

    “谭玲玲当着咱两的面就向高乐海撒谎要钱，她也真行。”

    我顿顿，“谭玲玲就是那的样性格，她又不是和咱两要钱，你管那么多呢。”

    “我肯定不会向你撒谎。”丁娜看着我。

    “我知道。”我笑笑。

    说着话，我们慢慢到了丁娜家楼下，“张帆，你什么时候去南都？”

    “我也不知道，那个文件里也没提具体时间，还得等总厂通知。”

    “那我回去写约法三章了，写好了，我去找你。”

    丁娜居然真的要写约法三章，我只能点点头。

    回到家，我躺在床上，顺手拿起那本康美养老院的宣传册，翻看了两页，翻身下床，打开电脑，白小柔不在线。

    我盯着那暗色图标看了一会儿，突然想，白小柔是不因为知道我要去南都了，所以她就放弃了来江城的想法。

    我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立刻拨通了白小柔的手机号，电话过了一会儿才通，我直接问，“白老师，养老院的事你考虑好没有啊？”

    白小柔在电话那边顿了顿，“张帆，我正想打电话告诉你，我还是按照我以前的想法，留在秦州吧。”

    “白老师，你是不因为我要去南都大学，你才决定留在秦州？”

    电话静了一会儿，“张帆，老师恭喜你，这是一个千载难碰的好机会，你一定要把握住。想要什么礼物，和老师说，老师送你。”

    果然和我猜想的一样，白小柔是在听到我要去南都上学的消息后，怕她回到建华技校会影响我的决定，昨天才会说再考虑考虑，最终选择了留在秦州。

    “白老师，你还是回江城吧，这家养老院比秦州那家好多了，你在建华还能当老师，而且我都和养老院说好了。只要你回江城，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我近乎是恳求白小柔。

    电话那边又沉默了。

    “白老师，你是不担心你回来以后，我就不去南都了，我肯定会去的，只要你回来。”

    白小柔还是没说话。

    “白老师，你如果不回来，那我明天再去秦州，我当面和你说。什么时候你同意了，什么时候我再回江城。”我决定来点狠的。

    “张帆，你别瞎胡闹。好吧，那你答应老师，我回江城以后，你必须去南都上学，不许再有别的想法。”白小柔急了。

    “行，白老师，只要你回来，我肯定去。”

    “好，那明天我就回江城去看看那家养老院。”

    “白老师，我陪你去。”听到白小柔同意了，我心里顿喜。

    “不用了，你上课吧，我自己去就行，你发给我的图片上有地址。”

    “白老师，你一个人去不行，他们不认识你，不会给你优惠。明天下午就两节语文课，我拉了课，你给我补不就行了。”我急急地说。

    白小柔顿顿，“你把假请好，不许旷课。”

    “ok。”放下电话，我直接把那本宣传册抛向天花板，这次是真妥了。

    喜悦之后，我又想到了李泉，是李泉推荐我去南都，我是不应该谢谢他，上次送他个字帖，这次再送什么呢？戒备森严的高级楼我也进不去？

    我从手机里调出李泉的电话，犹豫半天，拨了过去，等了一会儿，传来李泉的声音，“哪位？”

    “李叔叔，我是张帆，我去南都的事谢谢您。”我说话还很紧张。

    李泉笑了一声，“不用谢，这次厂里选拔技校生去南都大学学习，不是凭关系，是看每个人的综合能力，你的综合能力不错，虽然有过一些毛病，但也敢于承认，还做了检查，这也是有勇气的表现。所以才把你选上，去了南都好好学习，千万不要再犯错误了。”李泉真是领导，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有水平。

    我连着嗯嗯几声，大着胆子说：“我还是想当面谢谢您。”

    “不用了。你的心意叔叔心领了。对了，小柔要留在秦州的事，你知道了吗？”李泉话锋一转。

    “我知道，我去秦州送东西的时候，白老师和我说过。”我忙回应。

    李泉叹息一声，“这孩子做事太任性，要留在养老院当个护工，这不是自毁前途吗？我劝她，她不听我的，你也和小柔说说，让她还是回江城吧。通过去秦州这件事，我觉得你的意见，她还是会考虑的。”

    “李叔叔，我也希望白老师留在江城，我会劝白老师的。”我想了一下，没有把帮白小柔找养老院的事告诉李泉。

    李泉笑了一声，“好，那叔叔就拜托你了。如果别人问起来咱们之间的事，叔叔还是要你保密，这样对你也好，懂吗？”

    “懂。”

    “好，那就这样吧，我还要开会，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李泉客气地把电话挂了。

    我看看手机，以前我就听老爸说过，帮领导办好一件家事，胜过十件其它的事，当时我对这句话一点都不懂，现在才觉得这句话真他妈的对，如果不是因为白小柔，凭我想去南都上学，这辈子都别想。

    我正傻愣楞坐着，有人敲门，我以为是丁娜送约法三章来了，一开门，韩梅站在门口。

    我一愣，她怎么来了，再看看就她一个人。

    “韩梅，怎么是你？”我疑惑地问。

    “张帆，我能进去吗？”韩梅怯怯看了我一眼。

    我犹豫着，韩梅是马跳的前女友，为了马跳的事，我对韩梅早没了好印象，她突然来我家就已经让我够惊讶了，现在她还要进屋，我自然觉得不合适，笑笑，“韩梅，有什么话你就在这说吧，我家太乱。”

    韩梅点点头，“我知道你也不会让我进屋的。张帆，我过来是向你祝贺的，这个送给你。你去南都应该能用上。”

    说着，韩梅从书包里取出一个精美的盒子，往我手里递。

    我赶紧一挡，“韩梅，你祝贺我接受，东西我不能要。”

    “你拿着。”韩梅往我手里一塞，掉头就往楼下跑。

    “韩梅。”我拿着盒子追下去。

    韩梅跑得很快，我追到楼下，韩梅已经出了楼门，上了自行车，我抢步上前想抓住自行车，还是晚了一步，自行车已经冲了出去，“张帆，你一定打开看看。”

    我和正进楼的一个人撞了满怀，“张帆，怎么回事？”

    我一看是丁娜，丁娜又朝自行车远去的方向瞅瞅，“韩梅怎么来了？”

    “我哪知道？”我无奈一笑。

    “这是什么？”丁娜指指我手里的盒子。

    “韩梅送的礼。”

    “韩梅给你送礼？”丁娜一脸怪异地看着我。

    “丁娜，你被别这么看着我，好像我和韩梅怎么了似的，我连屋都没让她进，她把东西放下就跑，我想还给她，追她没追上。”

    丁娜还是盯着我。

    我一笑，在丁娜耳边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欢竹竿，我喜欢你这样，圆乎乎的.”说着，我在丁娜的浑圆处放肆一下。

    “讨厌。”丁娜打开我的手，一把抢过我手里的盒子，“我的检查检查看里边到底有什么？”

    “那回屋检查。”我推着丁娜上楼回了家，盒子一打开，我俩都惊了,里边居然是一个新手机，手机下还压着一封信。

    我正要看，丁娜已经把信抢过去，看起来。

    我凑过去，瞟了两眼，是一封道歉信，韩梅对我俩以前的冲突向我道歉。

    “她向我道什么歉，道歉她也应该向马跳道歉。”我嘀咕道。

    丁娜瞟我一眼，“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向马跳道歉，马跳能帮她调到数控班吗，给你道歉，又给你送手机，就是想让你帮她调到数控班，你现在有能力，什么样的女生都想巴结你，我看下一次，她就不是送手机了，就是送人了，这人真恶心，怎么这样？”

    我琢磨琢磨丁娜的话，确实如此，立刻说：“那这手机我绝对不能要，我帮不了她的忙。你替把我手机还给韩梅。”

    “你真不想要？”丁娜看着我。

    我点点头。

    “那人呢？”

    “人我更不想要了，本来我就不喜欢竹竿，再说兄弟妻不可欺，要是马跳知道我和韩梅有什么事，马跳非得杀了我，丁娜，这事你可千万不能和马跳说。”说着，我把那封道歉信拿过来，直接用打火机点着了。

    “你干嘛呀？”丁娜疑惑地喊。

    “毁调物证，这信不能留。”

    眼看着信变成了灰烬，丁娜讷讷道，“张帆，你还没去南都，就这么多女生扑过来了，等你去了南都，再去了总厂，真当了领导，那些女生还不得天天围着你转。”

    我也觉得自从那份文件公布以后，我在所有人的目光里，都变得与从前不同了，我就像登上一个高台，所有人都要仰视我。

    这种感觉很美妙，但也很困惑。

    “不行，这约法三章，我还得再加几条。”丁娜从包里掏出几张纸，直接就在茶几上刷刷写了起来了。

    我靠，这就是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