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马丽真的生气了轻轻说:“二姐，还是等等再点菜吧，看刘哥喜欢吃啥？”

    “不用管他，点。”马丽一脸冰霜。

    看来她这次真对刘瘸子非常不满，我赶忙把菜单推回给马丽，“那就你点吧。”

    马丽也没客气，刷刷点了几个菜，我一看就一个肉菜，这明显是不想让刘瘸子吃好。

    菜上来了，我俩吃了半天，刘瘸子也没过来。

    我心里对刘瘸子也不有点不满，想去叫刘瘸子，刚站起，马丽一按我，“你要是去叫他，以后你就别管我叫姐。”

    我只能无奈地坐下，面前的饭吃得没滋没味，本来还想议议和肖强的事，也只能作罢，看着马丽铁青的脸，我只盼着这顿饭快点吃完。

    外边的天不知不觉黑了，我刚出饭馆，刘瘸子迎面过来了。

    马丽一瞅一跛一跛走过来的刘瘸子，一皱眉，“张帆，姐回厂里取车子，你招呼那个瘸子吧，姐看见他就烦了。

    此刻，我无话可说，只能看着马丽绕过刘瘸子快步进了厂。

    “刘哥，你怎么才来，什么新闻值得你看这么长时间，我二姐都生气了。”我跑到刘瘸子面前，怨道。

    “马丽回厂了？”刘瘸子并没有理会我的抱怨。

    “对，她去取车子了。”

    “走，我们一起回去。”

    刘瘸子拉上我就往厂里走。

    “刘哥，你干什么？”我忙问。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刘瘸子脚步越来越快，我几乎追不上他。

    到了门卫房，马丽已经看不见了。

    “你去把你的电棒拿上，我先去电工班。”刘瘸子像阵风似的向电工班跑去。

    我顿感不妙，冲进门卫房，把电棍拿上，也奔向电工班。

    一到门前，一推门，门从里边锁着，里边黑着灯好像有断断续续的女人的挣扎和呜咽声传出。

    “是我二姐。”我顿时急了，狠狠一脚踹在门上，门没踹开。

    “闪开。”刘瘸子拉住我，往后推了两步，冲到门前，用力一撞，门被撞开了。

    随即有两人从里边拎着棍子冲了出来，刘瘸子猛扑上，像一只下山猛虎，左右出击，一拳一脚，将两人打倒在地。

    我听到女人的呜咽声是从里屋传出来的，挥着电棒就冲进里屋，里屋亮着微弱的灯，沙发上一个男子正压在一个女人身上，预行不轨，女人嘴被堵着，手也被绑着。但我看清了，她正是马丽。

    我靠，我当时眼就红了，恶喊一声扑向男子，男子听到身后的动静，忙回头。

    这孙子正是李二毛。

    “王八蛋，李二毛。”我举起电棍狠狠向李二毛砸去。李二毛像只受惊的兔子，往起一蹿，一把推开我，就向门外跑。

    李二毛刚跑到屋门口，又退了回来，哆哆嗦嗦道，“刘，刘，哥。”

    刘瘸子像一尊黑铁塔一样堵在了门口，上前一掐李二毛的脖子，像拎小鸡一样把李二毛扔在了地上。

    刘瘸子又对门外一声厉喝，“都给我进来。”

    刚才那两个男的，一个捂着下部，一个揉着眼睛，哎呦哎呦地进来了。其中一个正是上次和李二毛一起偷东西的表弟。

    “靠墙蹲下。”刘瘸子对着刘瘸子的表弟踢了一脚。

    对方看看蹲在地上李二毛，三个人乖乖溜溜地并排蹲在墙角。

    我忙上前替马丽解开绳子，“二姐，你没事吧？”

    马丽的上衣几道扣子被撕开了，一抹白色露了出来。

    我立刻转过头，朝李二毛几个人命令，“脸朝墙转过去。”

    过了一会儿，马丽说：“行了，张帆，转过身吧。”

    我转过身，看到马丽已经恢复了神态,“二姐，这几个王八蛋怎么办？”

    马丽走到李二毛面前，一把拽起来，左右开弓，狠狠给了李二毛几个嘴巴子，打得李二毛口鼻出血，“马班，饶了我吧，我是一时糊涂，再也不敢了。”

    ‘二姐，不能饶了他，上次偷东西就是他干的，上次我们饶了他，结果这小子根本就没记性。”我一指李二毛。

    李二毛抖若筛糠。

    “李二毛，偷厂里东西也是你干得？”马丽问。

    “是，马班，我打牌输钱了，人家和我要钱，要不然就剁我手指，我实在没钱才想起偷东西。”

    “王八蛋。”又是一阵狠狠的耳光打在了李二毛的脸上。

    李二毛的刀条脸立刻肿成个冬瓜。

    “张帆，打电话报警。”马丽对我说。

    “好。”我立刻掏出手机。

    扑通一声，李二毛给马丽跪下了，“马班，你就饶了我吧。我真是一时糊涂。这些事我以后再也不敢了，看在我以前为你没少为你出力的份上，你就饶了我吧。”

    李二毛头磕的咚咚响。

    我拿着手机看着马丽，等着她的决定。

    “刘瘸子，你说呢？”马丽瞥了一眼刘瘸子。

    刘瘸子走到李二毛面前，“李二毛，我上次饶过你一次吧？”

    “对，刘哥，你那份情义兄弟一直记着呢。”李二毛忙说。

    “记着你还在再犯，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我看你就是狗改不了吃屎，这次饶了你，你下次还会犯。”

    “刘哥，我下次绝对不犯了。”李二毛就差尿裤子了，

    “按我们的规矩，像这种屡教不改的，就该断他一根手指。”刘瘸子冷冷说。

    “你们的规矩？”马丽一愣。

    刘瘸子没理他，蹲下身抓起李二毛一只手，冷冷说道，“给你两个选择，要不报警，连上次的事加今天的事一起算，要不断你一根手指，从今后以后，你从厂里滚出去，再也不许回来。你的事，我们也不会说出去。”

    李二毛擦擦额头的汗，“没有第三个了？”

    “没有，你要是不愿意选，我替你选。给你一分钟考虑，张帆，看表。”

    我忙把手机调到秒表。

    “一分钟？”李二毛正要再说，刘瘸子一指我，“时间已经开始了。”

    李二毛咽了口唾沫，瞪着眼睛开始想。

    “刘哥，时间马上到了。”我看着手机，提醒刘瘸子。

    “打电话。”刘瘸子冷冷一声。

    “等等。”李二毛忙喊道。

    “想好了？”

    李二毛无力地点点头。

    我看看表，时间刚过一点。

    “说吧，选哪个？”刘瘸子问。

    “我选第二个。”李二毛咬着牙说。

    ‘行。这是你自己选得，我没逼你。刘瘸子指指李二毛，回头对我说：“张帆，取把工具刀来。”

    我去外屋的工具箱里找了一把快刀，递给刘瘸子，刘瘸子试试刀口，把刀扔到了李二毛面前，“自己切吧。”

    李二毛拿起刀哆哆嗦嗦问，“刘哥，真切呀？”

    “你要是不敢切，我替你切。”刘瘸子口气声音如铁，“不过那样你就真是个孙子，根本就不是个爷们。”

    这句话激的李二毛有点血气，“好，我自己来。”说着，李二毛把一指伸出来，眼一闭，就要刀落指断。

    “等等。”一直沉默不语的马丽喊了一声。

    “怎么了？”刘瘸子问。

    “刘瘸子，非要这么做吗？”

    “马丽，这事你如果让我管，我就这么做。你如果不让我管，那你自己看吧。”刘瘸子起身就要往出走。

    “刘瘸子，你管吧。”马丽无奈一声。

    刘瘸子冷笑两下，回身踢了东瞅西望的李二毛一脚，“看什么，切。”

    李二毛被喝得一哆嗦，手起刀落，随着一声惨叫，一截小拇指砍下。

    我赶紧一闭眼，心里一阵抽搐。

    “带他滚吧，以后别再回来。”刘瘸子又对李二毛的两个同伴喝道。

    两人早已经呆若木鸡，听到刘瘸子的爆喝似乎如梦初醒，搀起李二毛，捡起断指，仓皇逃去。

    “张帆，把这收拾一下。”刘瘸子又对我说。

    我也仿佛才从梦游中醒来，立刻找来水桶墩布，把地收拾干净。

    “刘瘸子，原来你比我还很狠。”马丽扔了刘瘸子一支烟。

    刘瘸子抽了一口，“那你的意思该怎么办，如果不那做，你的事明天全厂都得知道，你这班长以后说话还会有人听吗?”

    马丽想了一会儿，“刘瘸子，你说得对，刚才你们是怎么知道李二毛他们过来了。”

    “这都是刘哥知道的，我是跟他跑过来的。”我忙说。

    马丽把目光转向刘瘸子。

    我也很想知道，也看着他。

    刘瘸子一笑，“完全是凑巧，我看完新闻，准备去找你们，正好看到李二毛和他那个表弟对着那个饭馆指指点点，李二毛看到我看他，就转身回了厂里。下午我听厂里人说，马丽和李二毛闹掰了，就感觉这小子没怀好意，我就没去饭馆，一直在门卫房等着，看李二毛会不会出来，结果他一直没出来，我觉得不妥的但又没有十足把握，就想找你们说一声，最后就发生了刚才的事。”

    我静静听着，心想，刘瘸子真是只老狐狸，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他就闻到味了。

    “刘瘸子，谢谢你。”马丽真诚道。

    “谢什么，谁遇到这种事都会管的。”刘瘸子淡淡一笑，“我们出去看看，还有没有别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