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丽请客的地方就是学校附近的一大排档，马丽很豪爽地点了一堆烤串和啤酒，让李二毛两个人敞开吃。

    我低声对马丽说：“二姐，今天是你帮我忙，我请吧。”

    马丽一笑，“得了吧，和二姐还客气，你只管吃你的，剩下的事你别管。”

    李二毛嬉笑着看着马丽，“马班这么照顾秀才，是不看上秀才了，现在都流行吃小鲜肉。”

    我一听脸当时就红了。

    马丽扬手给了李二毛一巴掌，“少当着孩子面喷粪，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见个窟窿就想上，再瞎说，我把你舌头割了。”

    李二毛被马丽打了，一点没生气，依旧笑嘻嘻的，拿起啤酒喝起来。

    “张帆，别听他们的。吃你的。”马丽推了推有点发愣我。

    我嗯了一声，

    一喝上酒，桌上的三个人话就越来越多，我静静听着，根本插不上话。

    除了讲工厂里的事，李二毛最爱说得就是荤段子，这小子讲起荤段子一个接一个，而且各个让人浮想联翩。

    我发现李二毛这小子挺不正经，借着酒劲，李二毛的目光始终在马丽的身上打转。

    我瞅瞅马丽，马丽抽着烟，对李二毛的目光似乎熟视无睹，我心想马丽能把这样又邪又坏的男人降服住，真是有点本事。

    马丽和李二毛他们喝酒，都不用杯子，全是对瓶吹，我怕马丽喝多了，轻轻碰碰马丽，“二姐，你少喝点吧。”

    “没事，姐能喝。”马丽朝我笑笑。

    马丽他们没事，我却有些肚胀，匆匆去厕所方便，刚解完小手，李二毛叼着烟进来了，站在我旁边，瞅了我下边一眼，“呦，还真是个雏儿，跟哥说实话。和马丽做过没？说实话以后有事哥罩着你，在厂区这一片，提哥的名字绝对好使。”

    本来我对李二毛刚才在马丽身上目光打转的样子就不满，现在一听他不正经的痞话，当时就怒了，“李二毛，你少说我姐坏话，你要是再编排我姐，我饶不了你。”

    “呦呵。毛还没长齐，就学会炸刺了，李二毛是他妈你叫的吗。要不是看马丽的面上，我非抽你丫的。”李二毛伸手在我脑袋上拍了一下。

    “你少动我。”我往后一躲，怒看着李二毛。

    “动你怎么了，叫李爷，不叫李爷信不信我今天削你。”李二毛把嘴里烟一吐，摆放出一副要动手的架势。

    我快速系好裤带，眼光往四周瞅，李二毛比我身体壮，如果空手斗，我肯定会吃亏，我必须找个趁手的家伙。

    “想啥呢，快叫爷，不叫我把你脑袋按在费坑里。”李二毛步步逼近。

    我步步后退，我已经看到了，在墙角处放着一个墩布，这是对付李二毛的好武器。

    “快叫。”李二毛见已经把我逼到了墙角，面露得意。

    我猛地一回身，将墩布拎起来，照着李二毛狠狠抽去，“我叫你大爷，我叫大爷。”

    李二毛没想到我会绝地反击，一时被密集的棒雨打得乱了分寸，这小子又喝多了酒，腿脚不稳，抱着头就往外跑。

    我打得兴起，挥舞着墩布在后边紧追。

    大排档上的食客都被从厕所里冲出的两个人惊住了。

    李二毛跑得慌张，一出厕所，脚下一滑，摔在地上，我追上继续猛打。

    李二毛慌得左躲右闪。

    马丽从座位上冲过来，一把抓住我手里的墩布，“你俩干嘛？喝多了抽风。”

    “这小子疯了。”李二毛指着我。

    “二姐，他骂你。”我怒道。

    马丽看看我俩，“李二毛，你是不骂我了？”

    李二毛从地上爬起来，擦擦嘴角，“马班，你别听这小子胡说，我哪敢骂你，我就是和他开个玩笑，这小子就急了。”

    “我没胡说，你就是骂我姐了。”我跃跃欲试还想揍李二毛。

    李二毛看到我的狠劲有点怯了，往后退了一步。

    马丽把我手里的墩布夺下来，指着李二毛，“李二毛，我弟弟是个老实人，你小子刚才肯定没说好话，明天上班，所有搬箱子的活儿都是你的。”

    “马班，凭啥都是我的？”

    “凭我是班长，不想在班里待，滚蛋，爱去哪去哪。”

    李二毛被呛得哑口无言，想发作又不敢。

    另一个男子走过来，赶紧打圆场，“马班，别生气，二毛就这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二毛，给马班赔个不是，大家都是好兄弟，何必呢。”

    李二毛瞅瞅马丽，又瞅瞅我，“马班，对不起，我刚才玩笑开的是有点过。秀才，哥没想欺负你，哥就是和你开玩笑。”

    “马班，二毛都道歉，就算了。”另一个男子赶紧说。

    马丽的脸色缓和了一点，“行了，明天你不用搬箱子，但记住，以后再敢欺负我弟，你就从我班里滚蛋。”

    马丽说完，又捅捅我。

    我看看李二毛，“李哥，刚才也是我不对，我不该打你。”

    李二毛尴尬一笑。

    “这不就都结了，喝酒喝酒。”男子忙把大家又招呼回桌上。

    有了刚才的风波，酒喝的没意思了，李二毛低着头一直不说话，

    马丽也沉默不语。

    草草收场，李二毛两人结伴走了。

    我和马丽往回走。

    骑了一截，快到小区的时候，路过一个街心公园，马丽说：“张帆，咱两歇一会儿，姐有点头晕。”

    我看马丽骑车是有点打晃，忙停下车子，跟着马丽进了公园，找了一个长椅坐下，我轻声问，“二姐，你是不喝醉了？”

    马丽轻轻点点头，“是有点头晕。”

    “二姐，你等一下，我去给你买瓶水。”我起身要走，马丽一把拉住我，“不用了，姐歇一会儿就好了。”

    我回头看看马丽，马丽的脸红红的，明显是酒精上头。

    我坐回到椅子上，“二姐，你不能喝就少喝点呗，喝多了多难受。”

    马丽一笑，“你懂什么，那个时候不能喝也得喝，要不然李二毛那帮人怎么会服我，你以为我一个女人站在那里，一帮老爷们就会听我的，不对自己狠点，别人就不服你。”

    在我心里，马丽展现地一直是强硬一面，我第一次看到她流露出柔弱，想想李二毛那些人的痞样，马丽如果真是一个弱女子，肯定没法镇住他们。

    “二姐，那你也挺不容易的。”我由衷道。

    马丽掏出烟来，我立刻给马丽点上，马丽笑笑，“抽吧。”

    我摇摇头，“不抽了。”

    马丽没有再劝我，自顾自地抽了一口说：“是啊，女人想干出点名堂来，还不被人欺负，肯定会比男人更难，何况又无依无靠。这个社会，就是看谁比谁更狠，你比他狠，你就能把别人吃住。否则别人就得吃你，刚才你打李二毛，打得对，你要是不打他，姐也看不起你。不过，做事也得动脑筋，不能把别人逼得一点面子都没有，兔子急了还咬人，对吧？”

    我静静听着，“二姐，你说得对。”

    马丽笑笑，“李二毛到底骂我啥了，让你那么生气？”

    “骂啥了？”我瞅瞅马丽，开不了口。

    “说，刚夸完你，咋立刻就变蔫了，放心，不管他说啥，姐都不生气。”马丽盯着我，“不许骗姐，说实话。”

    我讷讷半天，轻声说:“他说我是雏儿，还说我和你那个。”

    马丽一愣，目光立刻从我脸上收回去，“这个王八蛋李二毛，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明天我还得收拾他。”

    我低着头不敢看马丽的眼睛。

    马丽骂完了，又笑了，“姐没白对你好，关键时候敢为姐出头，这姐就知足了。”

    我低低嗯了一声。

    “咋了，还不好意思了？”马丽摸了一下我脑袋，她的手柔柔地像一块海绵。

    我立刻抬起头，“二姐，我没有。”

    “没有就好，李二毛就是那个德性，一张歪嘴每天胡说八道，别把他的话放心里。”

    “二姐，我觉得你得小心李二毛，刚才喝酒的时候，他看你的眼神都不对，就是个色鬼。”

    马丽哈哈大笑，“你看得还挺细，你以为姐看不出来，你放心吧，他也就是仗着酒劲过过眼瘾，想占姐便宜的胆还没长出来呢。”

    看马丽轻松的样子，想必她真没有把李二毛放在眼里，否则酒桌上也不会对李二毛的目光不在意。

    抽完一支烟，马丽吸了口气，“现在感觉好多了，我们回吧。”

    走到公园门口，马丽停下来，顿了一下，轻声问我，“张帆，你真是个雏儿啊？”

    我一愣，点点头。

    “你不是找过女朋友吗？”

    “找过，但没做过那种事。”

    “怪不得你那么敏感，我还以为你们现在比我们当初开放呢。”马丽笑笑。

    我无言以对。

    马丽看出我的尴尬，“姐就是和你随便聊聊，今天的事可别和马挑说。”

    我当然不会说。

    到了我家楼下，马丽叮咛我一句，“你明天赶紧打听清楚那个肖强在哪上班，姐帮你办这件事办了。”

    我答应着，马丽这是真心想帮我，我心里充满了暖意、